除夕年夜飯,高老爺一家人開開心心正在守歲。


    吳熊和高老爺二人推杯換盞喝的好不熱鬧。


    作為未來的翁婿,這些年來都努力維護好雙方關係。


    雖然觀音菩薩禁止吳熊在人世間使用法力,不得人前顯聖。


    可畢竟不是肉體凡胎,加上前世所學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五六年來也搞出幾樣小發明,小創造,又有一把的力氣。


    幹起活計比尋常十多個壯漢都要爽利。


    雖然沒有得到天道功德,但也使高老爺家庭富裕了好多,資產翻了十餘倍。


    如今在這十裏八鄉也是一戶響當當的富裕人家。


    阮欣蘭又是高老爺晚年得女,隻想找一個上門女婿。


    也漸漸認可了這個未來的女婿。


    幾位女眷在一旁竊竊私語,說著女兒家的私房話。


    阮欣蘭時不時看一眼喝的醉眼迷離的吳熊,想說些什麽又欲言又止。


    高老爺又給吳熊斟滿酒杯,舌頭都大了,聲音嘹亮,像是吵架一般。


    “賢婿,且滿飲此杯,今日,你我翁婿,二人,不醉不歸!幹了!”


    吳熊整個人都紅了,本就憨厚臉龐現如今和猴子屁股沒大區別。


    也大大咧咧說道:“丈人!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對軟軟好的!我會讓咱這一家子都衣食無憂!幹了!”


    說完二人碰杯,“噸噸噸”又給自己灌了滿滿一杯酒。


    阮欣蘭終於控製不住了,伸著小短腿踹了吳熊一腳,小聲說道:“差不多就行了,適可而止吧,別喝了。”


    吳熊大概是這些年欺負阮欣蘭慣了,忘記在福陵山時被支配的恐懼。


    梗著脖子,伸手揉揉阮欣蘭小腦袋,打個酒嗝:“軟軟乖,別搗亂,沒看我和丈人喝的正在興頭上嗎?”


    阮欣蘭費力的倒騰小短腿兒,站在椅子上和吳熊目光對視。


    搖著吳熊的手臂,清脆悅耳的童音傳來:“豬哥哥,熊哥哥,我的好哥哥,不要喝了好嗎……”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閃著光,透露出絲絲希冀,努力表現出能把人萌化的樣子。


    撅起的粉嘟嘟小嘴兒,像是在告訴眾人,我很不高興,你要聽我的。


    有句話叫給個台階就下了吧,不要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吳熊顯然是喝多了,忘記了這麽重要的真理。


    上手捏住阮欣蘭粉嘟嘟的小臉蛋,先是往兩邊拉扯。又兩個手掌貼上去胡亂的揉著。


    還作死的在那兒念叨:“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阮欣蘭終於沒控製住自己的火氣,小手狠狠抓住吳熊的耳朵,用力擰了下去!


    吳熊疼的不得已低下頭,半扭著身子,試圖讓阮欣蘭擰的輕一些。


    “軟軟,二姐,我的好娘子,你鬆手呀,疼啊。”


    阮欣蘭童音在耳邊響起:“給你麵子你不接著,本想做個乖乖女!這是你逼我的!”


    說完另一隻手在吳熊脖頸軟肉上狠狠掐著……


    一時間門外鞭炮聲,屋裏求饒聲混雜一片好不熱鬧……


    高老爺額頭冷汗直流,酒意都被驚醒幾分。


    知道女兒是修煉中人投胎轉世,有著前世宿慧,也不曾想本性竟然如此刁蠻。


    第一次見到女人如此收拾男人,將一旁看熱鬧的夫人、女兒通通哄去打牌。


    心中默默替吳熊祈禱,低聲說一句:“賢婿,苦了你了……”


    從那之後,高老爺家裏換了一位掌舵人……


    十五年以後吳熊蹲坐在高老莊莊口的田埂上,眼巴巴望著東邊剛升起的太陽。


    一身短打,又像是夏季炎熱用來納涼穿的睡衣,頭發蓬鬆未曾梳洗。


    眼角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傻子一樣念叨著:“猴子,和尚,你們怎麽還不來呀!再不來俺老豬就要被榨成豬油渣了!”


    一位十四五歲少女蹦蹦跳跳小跑過來,老遠就喊著。


    “豬豬,呸呸呸不對,姑爺,阮二姐,呸呸呸又錯了,小姐喊你迴家吃早飯呢!”


    吳熊傻愣愣的看著天邊朝陽一言不發,像沒聽到一樣。


    待少女又近了些,才反應過來躡手躡腳要遠離這個丫頭。


    裝傻充愣自言自語:“誰喊我,沒聽到呢,估計是聽到幻聽了,去東邊瞧瞧,沒準人在那裏!”


    少女手臂變化成一雙淡黃色翅膀,眨眼功夫就到了吳熊身邊,抓住他手臂。


    “姑爺,你究竟怎麽了,最近總感覺你躲著小姐呢?”


    吳熊匆忙四下打量一番,看周圍無人才放心,對少女說道:“可不敢瞎說,被軟軟聽到了,怕是又少不了你一頓好打!”


    少女身穿一身鵝黃色長裙,繡著朵朵淡綠色小花,頭上插一隻粉紅頭釵,腳蹬一雙淡藍小靴子。


    模樣俊俏,與阮欣蘭在福陵山時候有幾分相似,正是被孔萱帶去西天靈山的黃鸝鳥。


    黃鸝鳥不屑的撇撇嘴:“隻有你才總說二姐,呸呸呸又說錯了,隻有你才說小姐兇殘,小姐多麽溫柔善良賢惠善良……”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許是受到良心譴責了。


    三年前孔萱和烏巢聯袂來此,順便將修為大漲的黃鸝鳥帶過來。


    說是給阮欣蘭做個伴,省得吳熊出門在外阮欣蘭一人在這高老莊孤單。


    黃鸝鳥興高采烈擔任了阮欣蘭貼身丫鬟這一光榮崗位。


    吳熊對黃鸝鳥說:“你迴去告訴軟軟,我不想吃早餐了,就這樣吧!”


    說完就想開溜,逃得遠遠的。


    小黃鸝一把又把吳熊給拽迴來,氣唿唿的說道。


    “你要是不迴去,小姐不得把我吃了呀!趕緊跟我走!”


    吳熊誓死不從極力反抗,兩人正在拉扯,從大路拐彎處冒出兩個人影。


    一隻尖嘴猴腮的猢猻,扛著一條鐵棒,棒子兩頭還各自挑著一堆行李。


    一位僧人騎在白馬之上,身披袈裟,頭戴一頂毗盧冠。


    雖是風塵仆仆卻掩蓋不住俊俏的麵容。


    吳熊先是呆了一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掙開小黃鸝的拉扯,幾步跑上前去抱住猴子嚎啕大哭。


    “猴子呀,大聖啊,猴哥啊,你怎麽才來呀!”


    哭聲撕心裂肺飽含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經曆了世間險惡,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


    孫悟空剛想一把推開抱住自己哭哭啼啼的這個人。


    看到熟悉的麵容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吳熊嗎?


    說好的有時間去山下看俺老孫,這都將近百年時間沒去了,怎麽在這裏碰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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