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這個丫鬟不懂規矩,你一向心軟,才會讓膽大妄為、不懂得尊卑的丫鬟爬到頭上,我是在幫你教訓她。」江承恩連忙解釋。


    「就是啊,姊姊,這種奴婢最要不得了。」一旁的許沛芸趕緊幫腔。


    「歡歡做得再不好也還有我這個主人會管教,何時輪到你們兩個外人了?搞清楚,你們現在踩的是我米家的地,不是你們江家!」方才是羋九兒,現在是九兒,變得可真快。會從江承恩口中聽到九兒二字,簡直就是天要下紅雨,為了達成目的,他真是什麽鬼話都能說。


    「對,搞清楚你們踩在誰家的土地上。」歡歡助陣。


    被主仆倆這樣嘲諷,江承恩臉麵有些掛不住,一股怒火在胸口隱隱燃燒。


    深知他性子的許沛芸,袖下的手不動聲色的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小不忍則亂大謀。


    江承恩猛然迴神,火速壓下心頭怒火,該死,差點就誤了大事。


    「九兒,你還在為當日之事生我的氣嗎?」江承恩對米玖樂扯出一抹看起來十分溫文儒雅的淺笑。羋九兒在江家那段時間,隻要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中了蠱一樣被深深迷住,因此他對自己這笑容很有信心。


    「你有病嗎?有病就要看大夫,不要到我這裏犯花癡,我這裏沒藥。」米玖樂自然知道江承恩的用意,她又不是羋九兒,哪會被那種虛偽得要死的表情給勾引得不知天南地北。


    米玖樂的迴應讓江承恩傻眼,更多的是覺得受到汙辱,想發火痛罵,但想到兩人今天前來的目的,隻能撚熄心頭那把火。


    原先一臉防備地盯著他們的歡歡,此時笑得前俯後仰,「就是啊,有病就要看大夫,到藥堂抓藥,我們這裏隻賣酒,不賣藥。」


    江承恩裝作沒聽到,隻問道:「九兒,看在為夫大老遠來這一趟,不請為夫進去喝杯茶嗎?」


    米玖樂驚詫的瞪大眼,下巴都差點掉下,而後自鼻腔發出一記鄙夷輕哼,「哼,為夫?你的臉呢?多日不見,你的臉皮倒是增厚了不少,堪比城牆了,毀人名節的本事也增長不少啊。」


    「九兒,你還在氣為夫當時一怒之下所做的錯事嗎?為夫在這邊跟你賠不是。」他放下身段鞠躬作個大揖。


    米玖樂索性將鎖頭上的鑰匙抽下,不開門了,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道:「你我早已和離,兩人之間已無任何瓜葛,請你不要這麽不要臉的自稱是我丈夫。」


    「九兒,為夫說的都是事實。即使已經和離,可你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夫妻一場,我對你自稱為夫有何不可?」


    「江承恩,我想你大概是嬌妻在懷樂不思蜀,忘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一夜夫妻?恕我提醒你,我們之間一夜都未曾有過,連喝交杯酒、掀蓋頭都沒有,所以不要盡往自己臉上貼金,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惡心。」米玖樂嘲諷著江承恩的同時,心下將羋九兒給罵得半死。


    不斷聽到江承恩喊她九兒,她都快吐了,真不知道羋九兒眼睛怎麽長的,竟然會死心塌地喜歡這種人渣。


    「九兒,你還是我江家媳婦,隻要有這個名分在,為夫永遠可以自稱為你夫君。」


    「你是腦袋有問題嗎?要我提醒你幾次?我們已經和離,再也沒有一丁點關係。現在請你離開,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她抄過放在門邊的掃帚,大有隻要他敢向前越雷池一步,她就用掃帚打得他腦袋開花的江承恩瞪大眼睛愕然看著剽悍的米玖樂,這個一點大家閨秀氣質都沒有的女子,簡直跟個悍婦沒兩樣,會是那個文文弱弱、自卑又膽小的羋九兒?這轉變實在太大,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九兒,為夫已經到府衙注銷我們的和離關係,你還是江家媳婦,這樣拿著掃帚不讓為夫進門,可是犯了七出之條。」


    「注銷?你當律法是擺設嗎?說注銷就注銷,說離就離,說和就和,衙門是你江家開的不成!」米玖樂鄙夷冷笑了聲,語氣裏滿是嘲諷。


    「為夫說的句句屬實。」


    「官老爺同意了嗎?沒將你打出衙門?你想騙我可沒那麽簡單,當初我到衙門注銷我與你的婚姻關係時,就已經將所有嫁娶與和離的條文問得一清二楚,你那一套也許可以騙騙無知的小姑娘或是村婦,但不要拿到我麵前班門弄斧,那會讓我覺得你很可笑。」


    江承恩臉色微變,該死,這女人何時變得這麽精明,油鹽不進,竟然還懂得律法。


    既然這點騙不了她,那就改用親情戰術,江承恩即刻搬出江家兩老,「九兒,即使你不看過往的夫妻情分,總得看在爹娘的分上吧?你在江家時爹娘從未苛待你,對你甚至比對我這個兒子好,直到現在他們依舊認定你才是江家唯一的媳婦。」


    對於他的厚顏無恥,米玖樂快要抓狂了。


    那幾年江家兩老雖然未曾苛待過羋九兒,但對待羋九兒這個原主也是不冷不熱的,可不像江承恩口中那般疼愛原主。羋九兒在江家那幾年,因為江承恩授意的關係,江家下人們沒有一個當她是少夫人,不時在言語上汙辱她,就連倒夜香的下人也能上前踩她一腳。


    江家兩老知道這些事情,更知道其中原因,卻從未製止下人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被下人們欺負,不為她說句話或是懲治下人。唯有每個月給羋九兒的月銀不少,算是心中有愧,補償她得不到兒子的關愛以及下人們對她的欺淩。


    所以跟她說江家兩老有多麽疼愛羋九兒,嗬嗬,騙鬼吧!


    她就看看江承恩跟許沛芸這麽賣力演這一出戲,到底是想怎麽達成目的吧。


    「說吧,看在你爹娘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們一直纏著我說一些連自己都惡心的話,究竟要做什麽?」


    她毫不留情麵,直接戳破江承恩的假麵孔,這簡直就是直接在他臉上掮兩巴掌,讓他覺得臉麵掛不住。


    「九兒,這事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在大門口談私事似乎不太好。」


    「我家隻有女眷,不方便讓你一個外男進入,你有什麽話直接在這邊說就可以了。」


    「九兒,為夫並不是外男!」


    「你是耳朵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所以才聽不懂人話?」她磨了磨牙,「若是聽不懂,麻煩你去找個聽得懂人話的來,我不與傻子說事。」


    竟然罵他是傻子,江承恩氣得不輕,怒氣臨爆發前想到樂仙酒坊白花花的銀子,又硬生生將怒火按下。


    近期江家產業虧損得厲害,尤其是一直被視為金雞母的君悅客棧,附近連開了三家新客棧,不管是住宿品質抑或是酒菜皆在君悅客棧之上,吸引了不少人入住吃飯,導致君悅客棧近半年來每月虧損數千兩銀子。


    據他調查,這三家客棧最吸引人的特點是美酒,所供應的水酒讓人難忘,客人因此不斷迴流,而負責供應他們酒水的就是樂仙酒坊。


    既然樂仙酒坊的主人是羋九兒,那一切都好辦,他甚至能將這一切收攏在自己掌心中,讓他江家產業再創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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