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在路上沒有停留,一氣兒直飛到景別山,馬上叫來塵塵子。


    “你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所以這件事你去做最合適。”


    “穀主明示。”塵塵子畢恭畢敬。


    陳非輕聲對他說了幾句,然後問道:“有難度嗎?”


    塵塵子笑道:“穀主,這是你交辦的所有事項中,最容易的一件。放心,我會很快就讓天下皆知。”


    陳非嗯了一聲,道:“注意節奏,太快了也不好,慢慢醞釀,水到渠成最好。”


    塵塵子稟道:“穀主,還有一事。近來藥田穀弟子士氣高昂,又從青天盟手中奪迴六處中型礦山。其中兩處離小景別較近,周去找到我,說要借走這兩座礦山,你不在,我沒有答應。”


    陳非笑了,這個周去,胃口真不小,借靈石也就罷了,開口連礦山也要借走。


    這不相當於借雞蛋連母雞都抱跑了嗎?


    “我不久要去一趟小景別,如果他缺靈石,先讓人送一批過去。”


    “是,穀主。”


    塵塵子掏出一塊玉簡,呈送到陳非手上。


    “穀主,這是藥田穀曆年來不幸遇難弟子的名單,我按照你的吩咐全部整理好了,連他們的家人也找到。”


    “李十二有沒有家人?”


    “有,他家還有五六個兄弟姐妹,祖父祖母及父母都健在,種地為生。”


    陳非沉默了一陣,道:“我本來要幫助李十二築基的,他卻不幸身死,這賬要記在宮未央頭上。所有遇難弟子的家屬,都送去錢財,李十二家中人口眾多,他又是藥田穀首任副穀主,多給一些,而且要保他家族平安百年,不受他人欺辱!”


    “是,穀主,我這就去辦。”


    陳非在藥田穀待了半月之久。


    木曉曉的修為大有進步,離成為正式修士時日不遠,她也是鉚足了勁兒,沒日沒夜在靈氣室中勤修苦煉。


    喬追月和焦孟二位長老已迴到藥田穀。


    “喬追月,你走後,喬雲一人去了哪裏?”


    “她很好,完全不用你擔心。”喬追月的神情有些冷漠。


    “黑風堂已經沒了,她若願意,可以來藥田穀。”陳非道。


    “千流城的事,你還是少管為好!”喬追月說完便扭身而去。


    焦孟二位長老走過來。


    “怎麽迴事?她心中的怨氣似乎不小。當然,雖說她對父母無感,不戀家庭,但父母被害,心中總是……會難受。”陳非說道。


    “不錯,穀主,喬追月的脾性與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樣。”


    “我走後,你們怎麽處理的?”


    焦孟二人露出異色:“喬追月幫她姐姐又成立了黑風堂。”


    “那順風幫的銀合玉呢?”


    焦孟二人有些唏噓:“你走之後,喬追月當場殺光了順風幫總堂的所有人,然後又將全城所有與順風幫有關的人一個不留地除掉,堂口摧毀。她在千流城放言,以後隻許有一個幫會黑風堂,不服者滅族!”


    陳非愣了一下,這個結果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


    陳非又待了兩天之後,啟程飛往小景別。


    到了山口,守衛也沒有難為他,直接開門讓他進去。


    陳非往天仰峰駐地飛去,周去出來迎接。


    “周峰主,天仰峰怎麽是一個小山包,高度太低了吧?”


    “所以全峰上下等你這位大穀主高抬貴手,讓我們重返景別山啊!”周去笑道。


    陳非手指了指他:“世故了啊。”


    諸謹走了過來,高聲叫道:“陳非,你可來了,天仰峰都快揭不開鍋,聽說你又收了好幾座礦山!”


    “嗬嗬,原來是你的意思。我已說吩咐過,那兩座礦山送給周峰主了。”


    諸謹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眉飛色舞說道:“周峰主麵子薄,不好意思要,我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陳非又不是外人,他能不同意?對不對陳非?哦不不不,我該叫你陳穀主,陳穀主不會見怪吧?”


    陳非咬著下嘴唇:“諸掌門真是旺夫之人。”


    周去微笑個不停,和陳非走進洞府。


    “王山河迴來沒有?”陳非問道。


    周去有些驚訝:“你知道王元尊不在宗門?他確實有事走了,尚沒迴來。”


    “另外一位元嬰大修士呢?”


    “閉關修煉中,不見外人。”周去答道,他好像想起什麽,“聽說飛翅蛟真的出現了,很有可能就藏在虎豹山!”


    陳非心中暗笑,塵塵子辦事的效率十分的可以,讓他散布的流言已經傳開。


    “這太正常。宮未央是你們正道宗的掌門,掌管沉海山所有的秘密,宮家近水樓台先登月,說不定已搶先抓走了飛翅蛟。”


    周去麵露憂色:“我也這樣想過。但他是掌門,如今王元尊也不得不聽他的,所以元尊不肯歇息,一直在外奔波尋找飛翅蛟。你後來又進了沉海山,是否看到過飛翅蛟?”


    “沒有。”陳非搖頭否認。


    周去顯得更加憂鬱。


    “大長老、常來完和田中禾的情況搞清楚了嗎?”陳非問道,他就是為這些事而來。


    尤其是常來完和田中禾,陳非總覺得對他們有些虧欠。


    周去長歎一聲:“我去看了屍體,確是自殺而死。田中禾則受了重傷,不治而亡,連屍首也沒有留下。”


    大長老和常來完的屍體,也放在挨著文才的晶石棺中,等王山河迴來,一同下葬。


    陳非默然一陣子,道:“我去看一看他們吧。”


    到了存放屍體的洞府中,三具晶石棺並排擺放,中間的是文才。


    晶石棺中放著靈石,三具屍體仍如活人一般,隻是雙眼緊閉。


    “頭腦被靈力震碎,什麽信息也沒有了。”陳非自言自語道。


    這也符合修士自殺的習慣。


    “文掌門身上還被打了個洞。”周去道。


    陳非盯著文才的傷處看了幾眼,他不但胸口被擊穿,而且頭腦也被震過,下手的人真可謂心狠手辣。


    陳非鼻翼翕動了幾下,眉頭緊鎖。


    “怎麽了?”周去心細如發。


    “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難道你沒有聞到?”陳非問。


    “好像有一種藥材味道,這也沒什麽,修仙之人,誰沒有吃過大量的丹藥?”


    有些修仙者不但內服,而且還會用靈藥煎湯外浴。


    陳非抬起頭,喃喃說道:“隻是這種味道,我刻骨銘心!”


    周去盯著陳非:“你又發現了什麽?說實話,我聞到了不止一種藥味,但沒有察覺出何異常。即使有異味,又與三位逝者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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