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險中求。”陳非笑道,“青天宗幾個月來,與正道宗的爭鬥突然少了,甚至處處退讓。現在我明白了,他們發現了《仙煉要術》,顧不上青天宗。”


    諸謹不太明白兩宗的事兒,沒有說話。


    倒是吉來好像什麽都了解,她點點頭,若有所思。


    陳非繼續小聲道:“青天宗雖然發現了秘籍,估計不太了解如何解開秘籍,人手又不夠,便借舉辦英才會的機會,找來一幫試驗品。”


    啊?諸謹一臉難以置信之情。


    搞來搞去,青天宗不過是讓這批人打頭陣送死,然後坐收漁利。


    吉來道:“有此種可能,但也許另有他因。”


    諸謹眯著眼睛:“青天宗為何不把書拉走,哪怕拉走一部分也行啊,迴去慢慢破解不就好了?”


    陳非也不明白,“難道有某種禁製?這一批人員中,我看陣法師有好幾個。”


    “我們不用猜來猜去,這種秘籍,哪怕看一眼就值了。”諸謹說道。


    她一心想的是,從秘籍裏麵查到《卦宮陣法》的母本。


    ……


    宴席散去,每個人都分了一個小房間。


    第二天,他們就要再迴大荒聖山。


    青天宗弟子在外巡邏,所有參賽者不可隨意出去串門走動。


    陳非坐下,盤腿打坐,此時,門外似乎有動靜。


    神識放過去,原來是全為赫帶人巡夜。


    這種苦差事,青天宗很樂意委任於他。


    “你們幾個,到那邊巡邏!”全為赫喝道,支開隨行人員。


    他傳音給陳非:“我聽說八個月前,青天宗在搜尋一個叫‘守荒人’門派的行蹤時,發現了這裏。”


    “但這個不為人知的小門派,早已滅絕多年。”


    “除了一堆枯骨,還留下幾張殘缺不全的紙片,裏麵竟提到了大荒聖山和《仙煉要術》,還有一張地圖。”


    “常來申暗中抽調人馬,進入大荒聖山,死傷慘重之後果真找到秘籍。”


    “不知為何,在閱覽秘籍時,青天宗五位長老級高手當場殞命,還有十人身受重傷。反倒是一些築基期、煉氣期弟子死傷沒那麽多。”


    “青天宗後來專門組織幾批低階弟子進去,始終不得要領,進去不容易,出來也不容易,這才搞起了所謂英才會。”


    陳非問道:“這本秘籍,是放在陣法裏麵嗎?”


    “不清楚。”


    “你怎麽知道的?”


    “還不都是為了你。你送我的靈石,我全送給胡西北,他對我的態度才轉變了一些,閑暇時聊了一些秘籍的秘密。”


    “幹得好。記住有時間把欠條打給我。”


    “你……”


    全為赫跺著腳走了。


    陳非一個人想了半天,秘籍是寫在靈紙上的,還是注入到玉簡上的?


    到了天亮,他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結果。


    幹脆不想了,到了地方什麽都明白。


    冰台廣場上。


    兩隻飛舟準備啟程。


    九十八人分乘兩隻飛舟,常來申親自帶隊,飛往大荒聖山。


    飛舟由結丹修士駕馭,速度快了幾倍。


    進了極寒之地,大家已知如何抵擋變階雪獸,一路上平平安安,沒有任何險情。


    常來申笑道:“在大荒聖山,如果飛錯方向,就是飛個一年半載也飛不到頭。”


    眾人咋舌不已。


    個別人自忖遇到不妙私自飛走的想法也打消了。


    五天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一座看不到頂的雪山。


    常來申麵色凝重,低聲道:“準備,快到了。”


    上古奇書藏在這裏,確實難以發現。


    胡西北應聲而出,手中托著幾十枚玉簡和一遝靈紙。九十八人,每人一簡一紙。紙上寫著某個稀有功法的名稱。


    常來申朗聲道:“各位閱覽秘籍,除了可以從中複製自己想要的功法、秘法外,也須再複製一部指定功法、秘法。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當即有人問道:“複製完成之後,玉簡是不是可以拿走呢?”


    “當然。我青天宗做事公道,我隻要那指定的一部功法或秘法,而你們,可以把複製的東西全部拿走。”


    “掌門大度!”眾人紛紛說道,白白賺了一部功法,這生意可以做。


    諸謹拿著花紋特別的玉簡,皺了皺眉頭:“這是子母量玉簡。”


    不愧是專業陣法世家,對器物有著不一般的見識。


    “子母量玉簡,與普通的玉簡有何不同?”陳非問道。


    “從花紋看,這玉簡還有另外一個,與它完全一樣。”


    “也許是怕這個丟了,另外一個做替補吧。”吉來道。


    諸謹翻看了半天,沒有再說什麽。


    眾人隨著常來申下了飛舟,徑直走向冰天雪地中。


    這座雪山,不如稱作冰山更為妥當。山體雄偉瑰麗,全為晶瑩的億萬年玄冰組成。


    在地圖的指引下,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一個上百丈高的冰窟裏麵。


    常來申停下腳步,道:“再往裏麵走,就可以看到《仙煉要術》。我們修仙人,能看一眼這本曠世奇書,夕死可矣!”


    眾人一齊朝裏麵望去,全是藍瑩瑩的冰光,深不見頭。


    秘籍在哪兒?


    “為了不打擾你們,我等就不進去,在此恭候各位閱覽歸來。”


    胡西北接著道:“醜話說在前麵,裏麵並非沒有危險,但隻要按我所說的去做,保你無虞。如果有不願進去者,也不強求。”


    誰會不願意進去呢,這不廢話!


    “不過,閱覽有時間限製。超過時間,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屍骨無存。到了地方我會具體說。”


    人群中響起一片嘈雜聲,很快就平息。


    胡西北領隊,帶著眾人往裏麵走去。


    宮未央五人也要跟上去,常來申卻伸手攔住他們。


    “五位請留步。按照承諾,我務必保證你們的安全。不過放心,你們想要的功法,我都寫在紙上,那些人會複製好的。”


    “請跟我來。”


    常來申將他們帶到另外一條路上。那裏有一個觀察台,可以遠遠地看到裏麵的人進入閱覽。


    宮未央突然出身:“常掌門,我願前去試一試。”


    常來申驚訝道:“宮少主,不可,宮家家主萬般囑咐過我照顧你,不可出任何差池。”


    “在下明白。不過,我自願閱覽,若出事與掌門無關。”


    常來申絕然道:“不可!”


    宮未央仍執拗說道:“我願立下字據,一切後果本人自負,與青天宗毫無幹係!”


    見他態度異常堅決,常來申隻好勉強同意。


    因為不放心,在他耳朵邊細說一些要害之處,宮未央頻頻點頭。


    這樣,有九十四人直接跟著胡西北來到冰窟深處。


    大約一個時辰後,冰道變窄,前行兩裏路遠,又變得豁然開朗,一座上千丈寬、百丈高的冰雪世界赫然出現眾人麵前。


    近百人站在裏麵,顯得無比渺小。


    奇怪的是,這裏是一個冰湖一樣的地方。


    湖水黝黑,深不見底。湖麵上麵,全是混沌氣團,不停地滾動。


    頭頂上,尖銳的冰掛如利劍一般倒懸,再往上,冰脈起伏,隱隱約約似有蛟龍潛藏。


    書呢?眾人用無聲的眼光問道。


    胡西北似乎頗有懼意,急急對著冰牆邊虛空一指,飄起片片荷葉狀的冰盤。


    “這是沉水,除了這個冰盤,遇物即沉。一人一個,站在冰盤上麵才可以到湖水中央去閱覽秘籍。千萬注意,冰盤隻能維持兩個時辰,無論是否閱覽完,是否複製完,都務必在冰盤完全融化前返迴岸邊。否則,隻能沉屍湖底。”


    “這個冰盤,幾十日才能長成一批,采後即用,不可預留。”


    “難道不能飛過去?”有人問道。


    “你可以試試!”


    原來這裏似乎被下了禁製,根本無法用法器飛行。


    “你是說秘籍在那混沌的東西裏麵?混沌到底是什麽?”一位築基修士問道。


    “我不知道,但看到別人進去過。進去之後,以神識查閱你要找的功法,然後快速複製,不可耽擱。”胡西北提醒。


    仿佛感應到外來的人群,混沌翻湧得更加驚人。


    胡西北說完,馬上朝外麵飛奔,一刻也不願多停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第一個下湖。


    陳非將荷葉冰盤往下一拋,站了上去,果然飄浮無礙。


    他朝諸謹和吉來點點頭,來吧。


    其他人見狀,馬上照葫蘆畫瓢,下入湖裏,朝中央漂去。


    諸謹和吉來分立陳非左右,諸謹戰戰兢說道:“咱們要進到混沌裏麵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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