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觀讓陳非帶著他繼續往西走,進入山裏,又在古木參天的樹林裏穿行了半個時辰,他說道:“看到一棵合抱粗的棲鳳樹了嗎?”


    陳非頓生一股鄉愁出來。


    “帶我到樹後麵去。”


    原來這裏有一個小洞府,柳正觀備用之所。


    “你到門口看著外麵,若有人出現,就進來告訴我。”柳正觀走進裏麵一個石洞,關上石門,開始以靈力壓製金茶蟲的啃噬。


    一個時辰。


    他滿頭大汗、麵色蒼白走了出來,金茶蟲雖已發作,但還在早期,他耗費了全身靈力才勉強將其鎮壓下去。


    對付金茶蟲,隻有兩個辦法,一是靠蠻力鎮壓,二是煉就傀儡,將金茶蟲過渡到傀儡身上。


    這個傀儡不能是凡人,也不能修為太高。


    僅僅一層的陳非,簡直是上天派來救他一命的人。


    柳正觀掏出一個錦緞包裹的晶石盒子,裏麵有銀針和各種丹藥。


    先準備先用銀針封住陳非的經脈,再用丹藥喂食,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就可煉屍初成。


    以金茶蟲啃噬成長的速度,他最多也就能鎮壓一個月。


    事不宜遲。


    “陳非,過來。”


    陳非恭敬地走到他身邊。


    “你家中還有何人?”


    “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姊妹。”


    “好……好孤苦的孩子。”柳正觀心中舒朗起來,伸手捏住陳非的兩個手腕。


    “陳非,我會盡量輕一點,讓你沒有痛苦。”他雙手發力,欲先定住陳非。


    “老伯,你不是要給我機緣嗎,為何會有痛苦?”此時陳非已是心知肚明,老頭子陰險。


    “我也不瞞你,我需要一具傀儡,你正好合適。如果你有父母,我會照顧他們一下,不過連這你也給我省了。”柳正觀嗬嗬一笑。


    當即他以一股巨大的靈力透入陳非手腕。


    啪啪!


    靈力入肉不到半分,再也不能行進一分一毫,反部被更大的靈力撞了出來,他的身子不由往後一傾。


    “怎麽迴事,你是怎麽迴事?”柳正觀大驚失色,反彈迴來的那股靈力已將他禁錮得動不了分毫。


    陳非也不說話,將他的儲物袋拿過來,尋找那本什麽《卦宮陣法》,除了一些符籙、法器、陣法材料和幾塊靈石,裏麵空空蕩蕩。


    “陣法在哪裏?”陳非微微一用力。


    “啊呀!你是何人,難道是卦宮門派來的?”


    “我不知道什麽卦宮門,就一路人甲,你不該打我的主意,說吧,陣法在哪裏?”


    “你,你不過煉氣一層,為何功力如此霸道,竟能反製我?”


    “說來話長,我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煉氣一層。自小在靈石礦山長大,所有的靈氣任我吸取,你說厲害不厲害?對了,我要的答案呢?”


    “嗬嗬,小夥子,陣法確實有,但不在儲物袋裏,在……我的腦子裏,神識搜索也不管用哦,我在腦子裏也布下一個陣法。”


    腦子裏布下陣法?聞所未聞。


    也有可能,世間功法相生相克,有搜魂法,也肯定有反搜之術。


    “那算了,你就待在這裏,慢慢等死吧。”如果柳正觀真把陣法記在腦子裏,就是搜到了,也怕過於紛繁蕪雜,看得頭痛。


    “不要走,如果你喜歡陣法,我可以教你。”


    陳非停住腳步。


    柳正觀心頭一喜,叫道:“你靈力充沛得不可思議,如果幫我鎮壓體內的金茶蟲,我必重重致謝。”


    陳非本想一走了之,但看柳正觀一臉的風霜色兒,應是個見多識廣之人。


    他伸出一隻手,搭上柳正觀胳膊。


    一股靈力打過去,柳正觀不禁唉喲一聲,似乎沒有那麽痛苦了。


    “我這一把能維持五天,不過,如果下次金茶蟲發作,你的痛苦程度就不止於此。”


    柳正觀卻拉著陳非不放手:“我一個人,眼又瞎,遲早還會被人追殺,我想過了,不如跟你上山,山上有靈脈,可供我布陣、研陣、教陣。條件嘛,你得每五天給我來一家夥。”


    好想法!陳非頷首讚許。


    一個築基期的瞎子,威脅不了他。


    “我們走!”


    在空中,柳正觀遲疑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探識你的經脈,不過煉氣一層,為何卻有逆天的修為?”


    “靈氣使然!一切修為的基礎都是靈氣。我家裏有礦,明白嗎,以後不要再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柳正觀喟然長歎:“我一個陣癡,落得個受小輩訓斥的下場,活該!”


    卦宮陣法,是卦宮門鎮門之寶。


    卦宮門,一個修仙小派,以研製陣法見長。


    陳非懶得打聽他的家長裏短,不外乎與門派產生了某種矛盾,一怒之下挾帶陣法潛逃,然後被追殺的肥皂劇。


    上到昌喃山,柳正觀不由得讚道:“靈氣充裕,好地方,在此地布陣的話,接上靈脈,可將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陳非一笑,要不為什麽帶你上來?


    他將物資分發下去後,生產靈石的事就交給劉地。


    另外找了個地方,作為柳正觀的洞府。


    “陳非,山口的那個陣法,隻怕連隻狗都攔不住,你幫我克製金茶蟲,我身體複原後,就先布一個護山大陣。”


    “那是當然。我有一事請教,前些日子出現的巨大光柱,是怎麽迴事,地震的前兆?”


    柳正觀先是嗬嗬一笑,一個瞎子怎麽能看到遠方的光柱,隨而又眉頭緊鎖:“我想起來了,師尊講過這一異象,好像叫嬰神際會。”


    嬰神際會,顧名思義,就是那些元嬰期大修士、化神期大能開趴體。


    據稱一千年才出現一次。


    化神期大佬融匯某種進階法則,或諳達飛升上界的空間裂縫,便廣召天下元嬰期以上大修士聚會同慶,一起揣摩。


    在元嬰期大修士眼中,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機緣,凡與會者,還可獲化神大能指點,元壽增加三百年。


    最粗最耀眼的光柱,乃是化神期大佬發出的嬰神際會聖光,其他小號的光柱,則是各宗門隱居的元嬰期大修士響應之舉。


    “現在各宗門風平浪靜,也沒再打打殺殺,是不是與此有關?”


    “元嬰大修士齊齊出動,誰還敢拂了他們的逆鱗?”


    元嬰修士出行赴會,會持續一段時間。


    然後呢?


    “老柳,以後你就在礦山上修煉吧,我保你安全,你護礦山周全,如果需要布陣材料,列個清單交給我。”


    “如果卦宮門的人找上來,你要出手哦!”


    柳正觀布下的陣法,對外人威力無比,但對卦宮門的人來講,破解難度未必有那麽大。


    “自然。但你也不可三心二意,甚至起黑心。”


    柳正觀尷尬道:“我們都是朋友了,我怎麽可以做對不起朋友的事?”


    “你連同門都背刺,朋友算得了什麽?”


    “你……你好毒舌。唉,也就你可以這樣說我。”


    接下來,陳非就配合柳正觀,在山門口布下一個無人值守的大陣,以後有些小貓小狗的,直接拒之門外。


    柳正觀果真是個陣法癡,天天除了布陣就是研陣,指導陳非學習陣法。


    他體內的金茶蟲,在陳非大力出奇跡的鎮壓下,一直沒有得到機會生長。


    除此之外,陳非也在他身上下了血本:每天兩靈石,供柳正觀補充靈力,如果陳非無暇出手,他基本也可自保。


    完全拿錢保命。


    如果不是擁有一座超級礦山,陳非也養不起這耗能大戶。


    “陳非,山門外來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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