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今夜,無數參加了或者差點參加了這場離奇“醫鬧”糾紛的俱樂部成員們,都在思索一個問題。


    輿論事件的領頭人小亨特到底去哪裏了呢?


    躺在病床上,喉嚨被開了個大洞,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小亨特,此刻也和死前的王光宗一樣,陷入了迷惑。


    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


    讓我們迴到今早八點鍾,把視線聚焦在小亨特的宿舍。


    小亨特的幾個黨羽,正在他宿舍的公共客廳裏,完善計劃細節。


    小亨特則有點心神不寧,說不上是為什麽。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小亨特走向門邊,隨口說道:“路衡,你怎麽來晚了……”


    在開門的一瞬間,他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然而,已經晚了。


    迎麵就是一耳光,來人長長的指甲,直接劃破了他的臉頰。


    大門被踹到了一邊,發出了一聲砰的震響。


    小亨特的本地室友和宿舍長都被驚了出來了。


    小亨特捂著流血的臉頰,惱怒大吼:“你神經病啊!”


    來人正是陶盼昧(出場136章,寒鋒男友),他還是寬大衛衣和齊吊短褲的裝扮,卻化了時下最流行的“複仇決戰裝”,顯得有些嚇人。


    他直接正麵闖進了宿舍,又是對著小亨特的另一邊臉來了一耳光。


    “賤人!敢勾引我老婆!”


    曾經拎個袋子也要在寒鋒麵前賣嗲的小糯夫,此刻卻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臭不要臉的小三!你爹死得早,沒教你要點吊臉,別到處發騷嗎?”


    小亨特怒吼道:“你誰呀,我都不認識你!”


    陶盼昧又是啪啪幾個耳光!


    “還裝!還裝!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這大半夜給我家老寒發裸照的賤人!!”


    “醜貨!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什麽吊樣!我今天就毀了你這張臉!”


    陶盼昧身後還跟著幾個明顯本地裝束的男生,此時正在瘋狂拉著路人,安利小亨特的“小三事跡”,發放著傳單。


    還有碩大的半空投影橫幅,伴隨著一陣陣的歌聲:


    “感謝亨特側侍,甚愛我妻老寒!死纏爛打,可歌可泣!”


    “作為正夫,特來納侍,特選佳日迎子迴府!”


    小亨特和他的黨羽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隻覺得憤怒中帶著一絲離奇。


    小亨特兩拳難敵四手,被兩個男生壓倒在地上,陶盼昧騎在他身上,不知道扇了他多少個耳光。


    小亨特的黨羽們終於反應過來,去拉扯陶盼昧和他的打三大隊。


    沒想到陶盼昧實力不詳,遇強則強,直接指著他們喊道:“好啊,你們是一夥的!一窩小三!指不定勾引了誰家女人呢,今天我就一起收拾你們,給我打!”


    一群男生湧了進來,開始摔砸屋裏的東西。


    看到東西被砸,小亨特的寢室長忍不住開口:“就算他做得不對,你也不能這麽打人吧,打人可是……”


    “可是什麽?放在以前,這種賤侍主夫都能隨意發賣,憑什麽我打不得!”陶盼昧話鋒一轉,“這麽愛幫小三說話,我看你也是個小三預備役!”


    寢室長臉一白:“你怎麽說話呢,真是個瘋公公!”


    他轉身進了屋子,不再管了。


    陶盼昧把小亨特扯到走廊裏,又打了一頓。


    有路人自言自語了一句:“活生生的大公教啊!”


    陶盼昧直接指著他瘋狂輸出:“隻有小三看誰都像大公!”


    “你老婆出軌,她也有錯!”


    “你怎麽知道我沒收拾她?我可是從熱情洋溢地給她洗襪子,變成了麵若冰霜地給她洗襪子呢!”


    路人敗走。


    陶盼昧手握無形的“指誰誰是小三”的核武器,從無敵手。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小亨特此時真是一個頭頂兩個大的具現版本。


    什麽輿論計劃,什麽帶隊突襲,都被陶盼昧的一個個大耳光打出了腦袋。


    他現在隻想來個人救他,救他逃離這場毫無意義、毫無理由的私刑。


    直到一個身影站在了他麵前,他艱難地抬起頭來。


    是格蕾絲?


    她怎麽會在這?


    她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軍裝,長及腰間的金色長發,此時卻是剪短到了耳邊。


    她麵上還帶著喜悅而幸福的笑意,但是看向小亨特的眼神中卻是充滿了冷酷。


    她的懷裏還捧著一束玫瑰花,帶著朝露的花束中有一隻戒指盒。


    小亨特來不及想得更多,他口齒不清地唿喊道:“救我……”


    迎接他的,是格蕾絲的一腳。


    他被踢得滾了出去。


    金發少年的憤恨浮於表麵:“賤人,你敢背叛我!虧我精心給你準備了求昏禮物!沒想到你居然和我的室友勾搭在了一起!”


    ……什麽?她在說什麽?


    金發少年流著眼淚,拿著玫瑰花瘋狂地砸向小亨特,尖刺劃出道道血痕。


    周圍人的議論,傳進了小亨特的耳中:


    “唉,女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啊。”


    “感情糾紛,我們還是別管了。”


    “我是男人,我也覺得他太過分了,我們男人的社會評價,就是這種人降低的。”


    “……”


    眼前的一切都荒誕得可怕。


    小亨特不明白,他喊了無數遍,我不認識你老婆,我和格蕾絲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沒有用。


    莫名其妙的玫瑰花和橫幅,就是可以隨便虐打羞辱他的贖罪券和通行證。


    終於。


    格蕾絲拋下花束,向著他走去:“我們殉情吧……親愛的。”


    他尖叫著向後躲去。


    特製的匕首貫穿了他的咽喉。


    他再也說不出話了。


    ……


    當夜,軍訓期間封閉校園的鐵則被打破。


    除了醫鬧事件前來求情的家長們和小亨特的父親亨特伯爵外,來自納法奈亞公爵府的使者,卻是相當出人意料:


    格蕾絲之母,被父親和丈夫架空到幾乎不現於人前的,當代納法奈亞公爵——德爾菲娜·納法奈亞。


    這位為男兒穿著黑色喪服的紫發女人,哀戚的麵容被隱藏在黑紗之下。


    綠寶石墜在麵紗上,像是一滴翠色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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