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咖啡廳巨大的玻璃窗,外麵行人道上漫步走來5個男女中學生。走著走著,他們每個人忽然都打開了手機裏的電筒,邊用手揮舞著亮光,邊走邊跳。他們一舉手一投足,舞姿不錯,節奏不錯,好像是專門練過跳舞的。


    雖然他們跳的舞隻有幾個動作,也隻有短短的10多秒鍾,卻看得丁爾文和小喬感慨萬千。


    小喬的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說道:


    “畫麵真美,青春真美。看到他們,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青春歲月。”


    丁爾文也看著那些孩子們,他微笑著說:


    “是的,青春就像一首歌,充滿了活力和熱情。我們當時也是這樣的啊。”


    小喬笑了笑,說:


    “青春,活潑,浪漫,文藝。是的,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的。記得那時候我們總是充滿熱情,對生活充滿期待。晚上自習課後,在迴家的路上,我們幾個愛好街舞的同學會隨機跳上一段。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


    丁爾文看著小喬,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懷念和遺憾。他知道她在想念她的青春,想念那個已經迴不去的時光。


    丁爾文拉起了小喬的手,說:


    “別讓世俗淹沒生活的浪漫和熱情,就像那些孩子們一樣,我們要保持對生活的熱愛和好奇心。”


    聽到他的話,她笑了。他們在那裏看了很久,笑了很久。那些孩子們的歡快的樣子,就像是一首關於青春的歌,讓人感到溫暖和快樂。


    丁爾文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有點意猶未盡,他問小喬:


    “他們跳的時間太短了,我都沒搞清楚他們跳的是什麽舞蹈!是現時日本年輕人愛跳的街舞嗎?”


    小喬隨口迴應說:


    “這種舞蹈,就是在街上邊走邊跳的一種齊步舞。沒有固定的動作,隻需跟著強勁的節奏搖擺即可。大部分動作可即興發揮,隨意組合,如點頭、晃動肩膀、甩動雙手、扭腰、踢腿等。也不止日本年輕人常常跳,我們國家也有很多年輕人在跳,我們管這種舞叫‘社會搖’。你剛才可能沒留意,他們手機播放的配曲就是網絡熱門歌曲《廣東十年愛情故事》。”


    丁爾文驚奇地看了小喬一眼,她可比他懂這個。


    小喬的眼光一直追隨那些中學生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


    “好羨慕啊!青春好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讓人羨慕的年紀,希望他們永遠快樂。”


    丁爾文知道這些中學生有趣的靈魂,歡快的年齡,引起她滿滿的迴憶。幹幹淨淨的舞蹈,擋不住的青春氣息,可惜每個人隻有一次。要保持青春的浪漫和激情,談何容易。加油吧!


    丁爾文想把小喬的思緒拉迴現實中。


    他問小喬:


    “你在想什麽?”


    小喬微微的唿吸,像有引力似的吸引他:


    “隻想聽你吹牛。吹什麽都行。”


    他笑了,說:


    “剛才,我連自己想開咖啡館,生個女兒來寵愛的夢想都說了,我說的還不夠多!”


    小喬傾聽著,她的眼神專注而深情。他能夠感受到她的傾聽和理解,這讓他感到無比安心和舒適。可她還是說:


    “不夠!”


    丁爾文尷尬地笑了一下。他擁著小喬,如同擁著一個謎。他對她的家庭、生活、想法,真是一點也不清楚。


    小喬笑了笑了,她換上一副嬌豔的神情,把頭傾斜成一個令人心醉的角度,然後說:


    “我的過去,可是一部二十四史那麽複雜啊,我該從哪裏說起呢?”


    丁爾文覺得她還是不太想說自己的過去,他問小喬:


    “你有沒有什麽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她看了看他,笑了笑: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當然有秘密啊,不過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


    他鬆了口氣: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丁爾文一直在找機會問清楚小喬在香江酒店那天晚上的事情。然而,每次他想問她時,她都像是避瘟疫一樣避開他。這讓他更加困惑,也讓他對那個晚上產生了更多的遐想。或許那天晚上並不是他看到了小喬,而是他喝多了,看花了眼。又或者,那個小喬並不是真的小喬,而是和她很像的另一個人。但是,這些解釋都不能讓丁爾文心安。那個晚上的一切,始終像一片揮之不去的迷霧,籠罩在他的心頭。


    也許是丁爾文自作多情,也許是他錯覺了,也許是她有自己的苦衷。無論如何,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心痛。


    丁爾文迴味著小喬的話,它似乎包含著某種深意,於是他感慨地說:


    “有人說女人頭腦裏沒半點秘密,看來是錯了。”


    小喬逃離了他的臂彎,像一隻靈活的小鹿,她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若隱若現。她總是讓他感到既親近又疏遠,像是一陣迷人的風,吹過他的心田,卻又無法捉摸。


    小喬說:


    “我最清楚像你這種詩人在想什麽!你連菩薩的心事都想知道!我們就這樣坐著喝喝咖啡,談談天,不是很好嗎?”


    丁爾文喝了一口咖啡,甜與苦的味道在口中交織,如同他對小喬的感覺一樣複雜。他望著她,她就像一杯深邃的酒,表麵平靜,卻藏著令人迷醉的魅力。


    小喬的臉龐,宛如一幅精致的畫卷,每個細節都充滿了神秘。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她的動作,都像是一種無聲的語言,讓他解讀、猜測、揣摩。她的內心世界仿佛一個深深的湖,平靜的外表下湧動著什麽?


    她就像一堵沒抓頭的峭壁,高聳入雲,神秘而誘人。他站在她的麵前,抬頭仰望,試圖尋找一個突破口,一個可以窺探她內心的缺口。但那堵峭壁光滑而堅硬,他找不到任何攀爬的路徑。


    小喬的話語和行為總讓他感到困惑。她似乎在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語言說話,而他隻能通過她的表情和語氣來猜測她的真實想法。就像讀一本沒有文字的書,他無法準確地解讀其中的內容。


    然而,丁爾文仍然被她吸引著。她的神秘、她的獨特、她的美麗,都深深地打動了他。他想了解她更多,想理解她的內心世界。他想走進那堵峭壁,去看看那裏的風景。


    夜色溫柔地擁抱了廣州這座城市,燈光串串,星光點點,猶如夜的珍珠點綴著靜謐的夜晚。


    丁爾文對小喬說:


    “你總是讓我猜不透。”


    小喬有些驚訝,然後輕輕地笑了:


    “你總是那麽多的想法,不是什麽事情都是要明白的。”


    他解嘲地笑了,說:


    “無名氏說過:‘驕傲是自己倒黴,謙虛是別人倒黴’。我真倒黴,你給了我一個猜不透的謎!不過,你給我再多的謎,我都照單全收。”


    小喬笑了笑:


    “跟你在一起,很快活,真的!”


    他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就像一個謎團,需要共同去揭開。但是他們也知道,揭開這個謎團需要時間,需要耐心,需要理解。


    小喬的聲音低而清晰,充滿了理智:


    “你問了我一個晚上的問題,真是個‘問題少年’,現在輪到我來做‘問題少女’了。我想問的是,你整天掛在口邊的‘無名氏’是誰?”


    丁爾文記得上次在“starry nights”咖啡館跟她談過這個人,他解釋說:


    “你可能看過他寫的流行小說《北極風情畫》《塔裏的女人》,但他還寫了著名的嚴肅小說《海豔》等,是我欣賞的一個現代作家。”


    《北極風情畫》《塔裏的女人》,小喬是看過的,她說:


    “原來是他寫的啊,看你常常引用他的話,都很有智慧,看來是個了不起的人呢。”


    深夜的街頭,燈光斑駁。他們談得投入,連外麵下了雨也沒發現。咖啡店的招牌在雨後略顯陳舊。小喬與丁爾文一同坐在這裏,感受著城市深處的寧靜。時間已晚,咖啡店即將打烊,而他們兩人似乎還沉浸在那短暫的時光中,依依不舍。


    方才的雨勢不小,將整個城市洗滌得幹幹淨淨。那燈光下的水滴如同碎裂的玻璃,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丁爾文不禁想起小時候,每當下雨後,總會在積水的路麵上發現那些破碎的玻璃片,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不經意間,他側頭看向小喬,卻發現她的眼裏閃著淚光。他的心頓時大驚失色,立刻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


    “小喬,你怎麽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


    “沒事,隻是覺得今晚真的很開心,還喝了‘甘之如飴’的咖啡,謝謝你陪了我一晚。”


    他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她感動的淚水。


    此刻的小喬仿佛變得更加真實,更加可愛。她在夜色中略顯瘦弱的身形,在淚光的映襯下,卻像一顆閃耀的星星,照亮了這個夜晚。


    小喬的話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們雖然隻是在這個城市裏的一家咖啡店中度過了短暫的一晚,但這一晚卻充滿了溫馨與歡樂。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一個隻有他們知道的小秘密。


    身穿印花抹胸長裙的小喬輕聲說道:


    “再見了。”


    她隨後扭頭跑開了。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留下一片濕漉漉的城市和丁爾文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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