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紓點頭,冉冉看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就飄了過來。


    她眼巴巴的看著言紓,“哥哥,謝謝你救了冉冉。”


    言紓問她,“還疼嗎?”


    陸成嶼和陸離下了死手,這麽小的小女鬼能堅持那麽長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冉冉搖搖頭,又點點頭。


    言紓不嫌棄她身上髒亂的血漬,隻是牽起她的手腕,看著那汩汩不斷的血液。


    冉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哥哥?”


    言紓抬手拂過。


    冉冉驚奇一聲,“不流血了!哥哥好厲害。”


    “嗯。”言紓正欲問她,淋浴間的門開了。


    楚宵行隻圍著一條浴巾出來,身上的水沒擦幹淨,順著腹肌緩緩流下,沒入遐想之地。


    言紓臉紅一瞬,下意識抬手遮住了冉冉的眼睛。


    楚宵行注意到他的動作後勾了下唇,不正經的打趣他,“老婆害羞了。”


    “說了別那麽喊。”言紓垂著頭不去看他,“把衣服穿上,這還有未成年……鬼呢。”


    冉冉扒拉著他的手,好奇的問了一句,“漂亮哥哥,是誰呀?”


    見她想看,言紓故意嚇她,“捉你的天師。”


    小女鬼果然不敢動了,怯怯道:“漂亮哥哥,那你可要保護我呀。”


    言紓:“嗯。”


    說話間楚宵行已經穿上了衣服,是中間僅一個係帶的睡袍,係上後開了個深v,比剛剛沒好到哪去。


    言紓木著臉扔了一個抱枕給他,“擋上。”


    楚宵行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懂,占有欲。”


    “……說正事。”言紓清了清嗓子,放下擋在冉冉眼前的手。


    冉冉看見楚宵行後害怕的往言紓身邊躲了躲,“我認識你。”


    楚宵行:“哦?”


    冉冉:“爸爸請你來捉鬼。”


    楚宵行:“對,捉你。”


    小女鬼撇嘴,抬臉去看言紓,喃喃道:“可你是漂亮哥哥的朋友,漂亮哥哥也是鬼。”


    她不會感覺錯的,言紓身上的鬼氣比她還重,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家裏的另外兩個捉鬼的人沒有發現。


    楚宵行跟她閑聊起來,“對啊,所以我把漂亮哥哥也捉起來了。”


    冉冉不懂,漂亮哥哥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嗎?


    楚宵行炫耀似的伸出左手,“看,你漂亮哥哥被我捉來當老婆了。”


    冉冉看看他手上的黑色印記,又去瞧言紓手上的,兩個一左一右,像結婚的時候戴的戒指,“還真是。”


    她一喜,“那你是漂亮嫂子。”


    “噗——”言紓沒忍住笑出聲,見楚宵行表情僵硬,他又繃著嘴角收斂笑意。


    楚宵行嘖一聲,“不說這個,小鬼,你怎麽死的?”


    冉冉像受到什麽驚訝一樣開始發抖,鬼氣也比剛剛強烈幾分。


    言紓趕緊安撫她,“沒事,哥哥在這呢。”


    冉冉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拽著言紓的衣擺,把那華美的袍子弄出幾道折痕。


    “冉冉、冉冉用水果刀切開了手,好多血,爸爸媽媽都沒有在家,冉冉就死掉了。”


    言紓摸摸她的頭頂,“為什麽想自殺?”


    冉冉瞪著大眼睛,“冉冉不想讓媽媽失望。”


    言紓:“什麽意思?”


    “爸爸說,如果媽媽知道了那件事,媽媽就不喜歡冉冉了,媽媽會把冉冉趕出去的。”


    二人耐心的聽她說。


    “冉冉已經十歲了,爸爸說,冉冉長大了,可以和爸爸一起睡覺了。可是睡覺好奇怪,爸爸把冉冉弄得好疼呀。爸爸不讓冉冉告訴媽媽,因為媽媽肚子裏有了小弟弟,會難過的……爸爸又把冉冉送到了學校住,弟弟在家,爸爸說他們沒有時間照顧冉冉了……星期天、爸爸又要和冉冉睡覺,爸爸說等冉冉再從學校迴來,就帶著冉冉和媽媽弟弟一起旅遊,冉冉好開心……可是,爸爸還告訴冉冉,旅遊的時候媽媽會知道那些事的,媽媽會把冉冉扔在路上的,嗚嗚嗚……冉冉不想,爸爸就說,冉冉睡著了就不會被拋棄了,冉冉睡著了,媽媽就會一直想念冉冉的……”


    言紓的手緊緊攥成拳,因為太用力骨節泛白。


    他聽見楚宵行問,“警察叔叔怎麽說的?”


    小女鬼眼神懵懂無知,“警察叔叔是伯伯,他說是學校的同學欺負冉冉,可是,冉冉沒被人欺負啊。”


    楚宵行唿吸一滯,“伯伯?”


    冉冉點頭,“就是爸爸的哥哥,冉冉的伯伯。”


    問到這,事情已經明了。


    言紓之前還納悶冉冉一個十三四歲的初中生,為什麽心性如此單純。如今看來,怕是周先生為了幹那些齷齪事故意“保護”的。


    隻有小女孩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明白,惡魔才不會被發覺是惡魔。


    有了兒子之後,便想抹除冉冉這個隱藏的禍患。威逼引誘,導致小女孩自殺身亡。而事後又有警察幫忙隱瞞,難怪姓周的到現在還好好活著。


    言紓冷笑,底下藏著這樣的真相,主角二人竟然隻想著幫劊子手驅散鬼魂。


    這個世界上的公正,還真是有失偏駁啊。


    他抬眸,問冉冉,“想不想教訓姓周的?”


    冉冉反應了好一會兒,“爸爸嗎?為什麽要教訓爸爸?”


    言紓一哽,忘了這小孩什麽也不懂。


    他扶額,“算了,問你也白問。”


    繼而扭頭和楚宵行商量起來。


    次日,太陽升起。


    小女鬼早已隱沒,床上的二人睡得正熟。


    搭在腰間的手臂動了動,撐在一旁艱難的抽出另一隻被枕麻了的手臂。


    楚宵行甩了甩,痛苦的齜牙咧嘴。


    他看著言紓的睡顏,唇邊溢出低低地笑聲。


    睡覺前百般拒絕,睡著了不還是往他身上湊。


    楚宵行給出一個定義:口是心非。


    看了兩秒又補充一個詞:欲迎還拒。


    許是被盯得久了,灼熱的視線把言紓驚醒。


    “幾點了?”言紓下意識要去拿手機,在床上翻了半天,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千年厲鬼沒有手機。


    正遺憾著,楚宵行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遞到眼前。


    言紓瞥了一眼,沒看清時間,反倒看清了壁紙。


    ……


    什麽時候偷拍的他睡覺?


    不對,鬼也能被拍到嗎?


    門口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楚宵行喊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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