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寶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真的甲榜第一?”王漢升激動道。


    “呃...其實我也沒親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甲榜第一,但是他們都說第一的叫諸葛飛,而我又剛好答無遺漏,我想應該就是我了吧”男子慨然無奈的說道,頗有一絲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可是這麽短的時間,你又得了離魂症,怎麽可能?”


    “這個..還要感謝王大人和趙員外的書啊,再加上晚晴和芳尋這些日子給我找的書,也是巧了,考試的內容我都看過...”


    王漢升聽聞此言不悅道:“都是一家人叫什麽王大人?你太見外了...”


    ???


    不是,現在諸葛飛都有一種錯覺了,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是他王縣令的姑爺了似的...


    是自己迷惘了,還是這個世界瘋狂了?


    諸葛飛被幾個人圍起來,像是交代犯罪事實的人犯一樣。


    王漢升看著他問道:“之前所學,也全都想起來了?”


    諸葛飛無奈搖了搖頭,說道:“這倒沒有,倒是想起了很多看過的書籍,但是如何遣詞行文,還是沒有 ,所以我很擔心第三場...”


    王漢升想了想,安慰道:“此事不用太過擔心,策論一道,多年來已有章法,按部就班即可,明日先安心考完詩賦,還有兩日的時間備考策論,到時候我親自再指導你一番...”


    州試第一場將五千人淘汰至一千多人,也是淘汰人數最多的一場。


    第一場是考察考生的積累和底蘊,做不得半分虛假,為的便是篩選掉那些隻知道投機取巧,基礎不紮實之輩。


    接下來第二場和第三場的策論和詩賦,則是在這些人裏麵,再篩選出一部分具有才華和治國之能的人才,其中詩賦環節隻淘汰大約一小半左右,重要的是策論文章,這一直是科舉取仕的重中之重,同時也是諸葛飛的短板。


    雖然直到現在,他依然不願意進入官場,隻想守著嬌妻美妾逍遙快活。但此刻也是被趕鴨子上架,身上肩負著著所有人的期望,不得不負重前行了...


    在這之前,他要通過下一場的詩賦。


    趙靈燕臨走的時候,叮囑道:“我送你的平安符要貼身帶著啊,它會保佑你的。”


    趙芳尋送他的平安符是一塊木製小牌,表麵非常潤滑,摸起來手感很好,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第一次進場的時候,被檢查的差役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好多遍,確認不是什麽作弊的東西,才允許他帶進去。


    諸葛靚臨走的時候,笑著問道:“大寶哥,你想要吃什麽,我明天早上做好了給你送過來。”


    諸葛飛想了想,說道:“和上次一樣就行了。”


    州試每一場都是辰時開始,大概是早上的七點。


    七點之前,要趕到貢院,接受檢查,七點鑼響的時候,所有考生已經坐在考場了。


    這意味著諸葛飛卯時剛過就要起床,小靚要幫他做飯,就要起的更早。


    不過諸葛飛卻沒有拒絕,他能夠感受到小靚發自內心的開心,不會去阻攔。


    明天的考試問題不大,不過諸葛飛也需要準備準備,他要知道考什麽,怎麽考,做到有的放矢。


    雖然可以漂,但要漂的有靈魂......


    他敲了敲王映月的房門,王映月開門的時候,手裏還捧著一本詩冊,看著他,詫異道:“這麽晚了,你...想幹什麽?”


    ???


    諸葛飛想了想,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你......”


    “先進來再說”


    “那我就進去了”


    ???


    王晚晴關上房門,為他倒了一杯茶水,才問道:“什麽問題?”


    諸葛飛思忖片刻,問道:“州試第二場的詩賦,會考些什麽,怎麽考?”


    王婉晴怔了怔,片刻之後才看著他的眼睛,開口問道:“你第一場答完了所有的題目,不會是因為不知道第一場的題目其實並不用寫完吧?”


    (⊙o⊙)


    “怎麽會...”


    諸葛飛擺了擺手,尷尬的一笑,說道:“那是因為考試的時間太長,閑著無聊,除了答題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誰知道寫著寫著就全寫完了”


    → →


    王映月目光看向她。


    諸葛飛與她目光對視,片刻歎了口氣,無奈道:“好吧,我承認。是我不知道!”


    王映月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搖了搖頭,說道:“第二場的詩賦,有兩道題目,有可能是一詩一詞,也可能是一詩一賦,或是一詞一賦,近些年的科考,大都是一詩一詞......”


    看來詩詞已經是這個時代夏國的獨特文化啊,非常被重視。


    因此,科舉考試中,也鍾情於詩詞。


    “第一題不出意外是詩,五言律和七言律皆有可能,如果考詞,會給定詞牌,依調填詞即可”


    王晚晴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遞給諸葛飛,說道:“這上麵記載了這些年來科考中出現的詩詞佳作,你先看看......”


    諸葛飛隨意的翻了翻,便大概明白了。


    第二場出題的風格多變,但本質卻還是寫詩填詞,隻要格律曲調不錯,政治傾向正確,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要是你能代替我去考這第二場就好了。”


    諸葛飛搖了搖頭,感歎說道:“諸城第一才女啊,寫詩填詞,簡直小菜一碟啊”


    王晚晴看了看他,說道:“諸城第一才女也比不過你啊,十幾年來州試第一人!”


    王映月現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一點兒都不矜持,這樣的商業互吹都不帶臉紅的!


    “大半夜你來找我就問這個?”


    “那你以為呢?”


    “哦,沒什麽!”


    “那個,我出去了”


    .......


    明天的考試大概弄清楚了,諸葛飛便迴房休息了。今天晚上就不練功了,養足精神,明天還得白嫖呢!


    他離開之後,院落另一處的房間,一扇窗戶才緩緩關上。


    王漢升口中哼著不知名的的小調,端起茶杯,小飲了一口。


    陳諾然看了看他,搖頭道:“考中頭名的是大寶又不是你,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王漢升看了看她,不滿道:“我高興是因為我想起了當年的州試,迴憶起了當時科考的往事...”


    陳諾然撇了撇嘴,說道:“你有什麽好迴憶的,你前兩次都落榜了,有什麽好高興的?”


    “我...”


    “再說了,大寶這麽晚去晚晴的房間,可是沒多久這就出來了,看樣子她們什麽也沒做什麽,你還高興得起來?”


    “哎,這事兒不急,現在大半夜能去她房間了就是好的開始,而且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晚晴都不去芳尋那裏過夜了,反倒是蘭兒那丫頭...”


    ......


    九月十二日,州試第二場。


    州試的主考和同考,大都是京官外調,或是外州官員,汀州本地官員,不能作為考官,但卻也要做些監考、維持考場紀律之類的事情。


    貢院之內,王漢升巡視完一遍考場,來到供巡考官員休息的一處小樓。


    “王大人...”


    小樓之內,還有不少官員在此暫歇,紛紛對他拱手見禮。


    作為新州府的首席長官,可以說王漢升的實權還是很大的,相對禮部的這些派遣官員,很多官職並不比他實權縣令的官職大。


    一名官員看著王漢升,詫異問道:“王大人,據說第一場答對所有題目的考生,是王大人的賢婿,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王漢升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笑道:“的確是小婿。”


    “厲害厲害啊”


    “我夏國,有十多年沒有出過這樣的人才了吧”


    “想不到,王大人竟有如此賢婿!”


    “恭喜王大人!”


    “同喜同喜”


    ......


    此次州試結束之後,諸城地方官員要舉辦鹿鳴宴,邀請來自京都的這些外派考官,以及州試得中的學子,這是數百年的傳統了。


    這可是他們為數不多能在京官麵前露臉的機會,自上次見識過宋大人對王漢升的態度之後,諸城地方官員對他的態度也翻然改變。


    張刺史不在的場合,他們自然不會吝嗇對於王漢升的善意和笑臉。


    一名官員笑著問道:“王大人平日裏,一定沒有少教導賢婿吧?”


    王漢升擺了擺手,說道:“嗯,不過這也是他自己刻苦用功的結果......”


    “臭不要臉,算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


    付信文坐在桌旁,抿了口茶,淡淡道:“某人當年州試足足考了三次,哪裏能教導的了十幾年來的州試第一人?”


    王漢升瞥了瞥他,說道:“某人當年,也是連考兩次吧?”


    付信文放下茶杯,不屑道:“兩次總比三次好”


    ???


    “第二次你也隻排在乙榜末尾,險些落榜!”


    “那也是比你少一次!”


    ......


    諸葛飛坐在號房裏,剛剛放好東西,就聽到外麵有鑼聲響起,預示著第二場的考試正式開始。


    不多時,便有差役走過來,發下試卷和稿紙。


    他翻開試卷,目光投了上去!


    心想,白嫖的我,又要再一次無敵了麽!


    拿到考卷之後,諸葛飛先看了看題目。


    果然是詩一道,詞一道。


    “千錘百煉渾不懼,鍛盡清砂始見灰。”,這是詩的題目,隻有這麽簡單的一句。


    科舉中的詩詞一考進行了這麽多年,套路差不多已經被人總結透了。


    當然,那是對於大部分考生,諸葛飛有些慶幸,幸虧昨晚上他和王映月深入交流了一下,要不然就算是他開著作弊器,今天的考試也得掉坑裏。


    首先,從題目的兩句可以看出,這次考的是詠物詩,詠的應當是石灰。


    其次,這是一首七言絕句。


    七言絕句全詩四句,每句七字,在押韻、粘對等方麵都有嚴格的格律要求,這要是給寫成五言絕句,五言律詩,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考生不知道這是一首隻有四句的七言絕句,寫成了八句或者其他形式的七言律詩,基本上就與下一場考試無緣了!


    當然,古往今來,存在的詩詞太多,詩的題目不可能隨便出,考試大綱這種東西也是存在的,隻要考生將那幾本厚厚的詩集背下來,就不會在考場上犯這種低級錯誤。


    詠物,詠石灰的詩,隱約記得一首賊拉牛逼的,叫什麽來著?給我擺渡...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一首《石灰吟》非常著名,上小學的時候就學過的,是明朝曆經四代皇帝的奇男子,更是名臣,民族英雄的於謙所作。


    可以說這首《石灰吟》,是於謙一生的真實寫照。


    這個時代沒有於謙,自然也沒有石灰吟,可嫖。


    諸葛飛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題目,確認沒有什麽疏漏,才將這首《石灰吟》寫了上去。


    他寫的一筆一劃,極為認真,字體還算娟秀美觀!


    稍作休息,吃了幾塊糕點,他才看向下一題。


    第二場就考兩道題,一道詩,一道詞。


    詞的題目相對來說要簡單一些,詞牌,《水調歌頭》,例句:赤子他鄉試,月是故鄉明。


    說白了這屆的詞考規定的是水調歌頭,用學子在外考試思念家鄉思念親人類的詞,這個自由發揮的空間就比較大,很明顯,一個學子若是能將思鄉思親表達的好,那麽他也一定是個愛國的人,有國才有家啊!可以說這是一首相對允許自由發揮的詞。


    相比於詩,詞的題目更簡單,就是要寫表達思念的詞,詞牌名限定了而已。當然,若是有考生對這個詞牌或要求不熟悉不理解,那麽極有可能就考砸了。


    當然,詞牌極多,考試的內容,也隻是在常用的幾十個裏麵選出一個,幾乎所有的考生,都會將那些詞牌規則牢牢記住的。


    說到《水調歌頭》,諸葛飛記得好像有不少,寓意思親的也有幾首。不過感覺最牛逼的還是東坡大學士的那首吧,記得那就是一首中秋望月懷人的佳作。這首都不用擺渡,記憶非常深刻,可見其知名度是多高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這是蘇軾的巔峰代表作之一,是寫一年中秋節他喝醉了思念弟弟蘇轍後寫的一首詞。意境優美,妙筆連連,感情表達的更是無可挑剔。不得不說蘇軾太有才了,一些思親的詞寫的那是絕了,比如他寫的那首思念亡妻的江城子,意境淒美,催人淚下。


    中秋剛過去,這時候寫與之相關的倒也不過時,況且記得前世蘇軾寫這首詞的時候就是在山東的諸城寫的,那裏可是自己的家鄉啊!我用我家鄉的偉大的人的偉大的詞來顯一把聖不過分吧?


    為了避免出錯,又擺渡了下,確認無誤後,他一筆一劃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嫖了起來...


    一整天的時間,寫出來一首詩一首詞,看似隻有百十字,但卻並不容易。


    當然,那是對其他考生不容易。


    寫詩填詞不是填空簡答,需要靈感,也需要長久的推敲,一首詩推敲幾個月也是常有的事情,哪怕前世的曆年曆代,幾乎沒有什麽傳世的詩詞,是通過科舉考試考出來的。


    諸葛飛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嫖完了兩道題,科舉不允許提前交卷,要到下午鑼響之後才可以。


    他等到試卷的墨跡晾幹,將之收好,然後就靠在牆壁上閉目休息。


    還剩下很多時間,太無聊了,給我擺渡波多瑪利亞.....


    ......


    鑼響之後,諸葛飛第一時間便交卷出來。


    他擔心交的晚了人多,被人認出來圍觀。


    鑼響之後,還有一近個時辰才徹底清場,大部分的考生,還在做最後的推敲,此刻就走出考場的人寥寥無幾。


    提前交卷的,要麽就是真會,要麽就是不會....


    兩人從諸葛飛身旁走過,一人有些羨慕的問道:“宣偉兄,詠物詩你最擅長,那首詠石灰的詩,你應該寫的不錯吧?”


    名叫許宣偉的人麵色疑惑道:“你說什麽?詠石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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