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飛也有些無奈,這老頭對自己並非盲目的推崇,自己可是個掛逼啊。看來這孫神醫還是慧眼識珠的。


    算了,聽說這孫神醫在夏國地位很高,多個這樣的朋友倒是自己賺到了。


    中年男子聞言,卻是心中大震,看向諸葛飛的目光,立刻變得鄭重起來。


    孫老神醫雲遊四海,閑雲野鶴,早已不涉朝事,一心想要振興醫道。


    但這不是說,孫氏就真的隻有他孤身一人。


    宮中數位醫術精湛的太醫,都是他的弟子,朝堂之上,因治病欠他人情的達官顯貴,數不勝數!


    他們宋家,便是因為早些年欠過孫神醫的人情,才一直將他待為座上賓。


    那一次,孫神醫親自出手,將病危的父親拉了迴來,使得宋家多延續了十幾年的輝煌,直到今日也未曾衰落。


    孫神醫剛才的那一番話,讓他再也無法小視這一位年輕人。這是一位醫術了得的年輕人!


    “真是對不住了,孫老您沒事兒吧?剛才...”


    剛才是哪個王八犢子推的我?這話諸葛飛沒有問出口,想必推自己的那個人早就深藏功與名了,也怪自己大意沒有閃,根本沒有注意身後。


    “不妨事。”


    孫神醫看著諸葛飛,詫異道:“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諸葛飛搖了搖頭,說道:“我應該是被人故意推了一把。”媽的,肯定是情敵幹的了,不用懷疑。


    他目光望向身後,眾人立刻退開。


    此刻他們自然打消了剛才的想法,宋家貴客的師弟,他們可招惹不起。


    隻是,他如此年輕,卻被一位白發老者稱為師弟,也未免有些太戲劇性。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認為他剛才的舉動,是故意博人眼球,引起宋大人的注意了。


    諸葛飛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一名身材瘦小的年輕人的身上。


    郭景明!


    從你摸我屁股那一下,你就露餡了知道嗎?你要是推我的腰我都不會懷疑你......


    郭景明心中猛地一跳,低下頭,不敢和他目光對視。


    “算了....”


    諸葛飛笑了笑,忽然揮了揮手,說道:“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吧。”


    郭景明心中長鬆了一口氣。


    他心中冷笑,看來,對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諸葛飛看著孫神醫,忽然說道:“師兄,師弟這些日子觀百草綱目見還有很多紕漏和遺漏,師弟不才,可以為師兄補齊一些。”


    孫神醫臉上立馬露出狂喜之色,忍不住抓著他的胳膊,問道:“能補齊幾種?”


    諸葛飛笑了笑,說道:“想起了十種”


    中年男子很明顯的感覺到,在這位年輕人說完之後,孫神醫的身體激動的顫了顫。


    “十種?”


    孫神醫臉色潮紅,看著諸葛飛,十分激動的問道。


    《百草綱目》是自己這一生的泣血之作,本以為對天下中草藥搜集注釋的很全了,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內他就能找出紕漏和遺漏並予以補全一些。此子若專心學醫,醫道百年不孤啊。


    諸葛飛點了點頭,說道:“十種”


    “快...跟我說說”


    孫神醫抓著他的手腕,急忙說道:“快記下來,快記下來,別再忘了”


    中年男子立刻看向身後,說道:“快,準備筆墨!”


    諸葛飛臉上露出苦笑,說道:“剛才屁股被推了一下,受了些驚嚇,又忘了!”


    “忘,忘了?”


    孫神醫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身體晃了晃,中年男子立刻伸手扶住了他。


    那宋家青年想了想之後,麵色沉下來,抬頭看向諸葛飛身後的人群,怒道:“剛才是誰!”


    眾人的視線紛紛聚焦於諸葛飛身後的一名年輕人身上。


    年輕人臉色蒼白,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向一旁的郭景明,大聲道:“是他推的,我剛才親眼看到了!”


    郭景明臉色刷的慘白,雙腿一軟,險些栽倒。這家夥居然出賣自己!


    諸葛飛扶著孫神醫,關切說道:“孫老,莫要激動,不礙事的,一時忘記了而已,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靜思一會兒,很快就能想起來。”


    孫神醫聞言,精神再次振作,看著那中年男子,焦急說道:“子賢,快,快準備一間靜室”


    看到孫神醫的表情,中年男子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道:“去後堂!”


    郭景明已經被那兩家丁按住了,諸葛飛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中年男子笑了笑,伸手道:“小兄弟,還請移步後堂。”


    幾人離開之後,郭景明也被人叉了出去,留下眾人在原地,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不知道那老人家是什麽身份”


    “郭景明這次,怕是栽了啊”


    “他是自作孽,不過,那趙家姑爺,好像來頭不小啊”


    “文旭兄,你就不幫一幫景明兄?他可是....”李慕西小聲交流道。


    “慕西兄,慎言,他推人和我有什麽關係..”


    ......


    一行人來到後堂的時候,那小胖丫跟在諸葛飛身後,拽了拽他的胳膊,說道:“什麽是麻辣火鍋啊?”


    “??就是又麻又辣的火鍋!”


    ???小胖丫很疑惑,還想再問的時候被中年男人瞪了一眼,老實了。


    前堂與後堂之間,有一處寬敞的院子。


    天色雖然已經暗了下來,院子裏卻是燈火如晝。


    院內的桌上擺滿了各種瓜果菜品,一道道身影穿梭其間。


    “聽說一會兒有焰火啊”


    “大驚小怪,老夫人過壽,每年都會放焰火的。”


    “剛才外麵好像有什麽動靜,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借口,你是不是又跑出去偷看李公子了”


    “瞎說”


    “那就是偷看張公子了”


    “真沒有”


    “冪兒,你不會是看上郭公子了吧?”


    被稱作冪兒的女人俏臉一紅......


    ......


    王晚晴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百無聊賴的偶爾吃些瓜果,看了看身旁的趙靈燕,說道:“真的無聊,早知道就不來了”


    趙靈燕看著她,默默點頭,還未開口,忽有一道人影從旁走過來,看著王映月,笑問道:“晚晴,你家相公呢,今天有沒有過來?”


    “吳姐姐。”趙靈燕看了看那女子,臉色微紅,小聲道:“他在外麵呢。”


    “一會兒可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


    女子笑了笑,說道:“你不知道,咱們諸城可有不少姐妹羨慕你呢”


    她話音剛落,便又有數道人影圍了過來。


    “是啊,一會兒晚晴可要給我們引薦引薦。”


    “就是就是,我們也想見識見識,那位不畏強權英雄救美的諸公子。”


    “哎,能夠輕易放棄讀書人的尊嚴甘願入贅做你家上門姑爺,這可是多數人求不來的啊”


    “嗯?你怎麽這麽看我?你..你是芳尋?”


    “你是?”


    “真的是芳尋啊,三年多不見沒想到靈燕你變得更漂亮了,這身材,嘖嘖,真讓人羨慕!我是冰冰啊”。


    ......


    幾名年輕女子聊了起來,王婉晴靠近那吳姓女子身邊小聲問道:“吳姐姐,可曾見過才思敏捷,哪怕患了腦疾,亦能隨意出口成詩且極通樂道之人?”


    吳玥微微一怔,問道:“出口成詩,極通樂道,還患了腦疾?世上有這種人?”


    王映月望著她,說道:“以前我也不信,但我家夫君...”


    ......


    “射賊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隨口便來?還有那什麽滄海一聲笑,真的被你如此推崇?”


    “我就知道吳姐姐不會輕易信我,可惜夫君他被芳尋打壞了腦袋,主意是我出的,要不是我,他也不會被害患了離魂症。吳姐姐知道的,芳尋離開的這三年,我就和你走的最近了,你可千萬不要當笑話聽。”


    “怎麽會?”


    吳玥看著她,說道:“你我姐妹,我自是信你的。況且隻憑剛剛門口與別人衝突他那隨口的半闕詩就足以證明他的才氣了。你夫君這麽有才,還不顧讀書人的尊嚴入贅你家,你應該開心才對啊。怎麽?難道是因為芳尋?”


    女子說完看向不遠處正在被冰冰拉住說話的趙靈燕。


    王映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解釋啊!


    吳玥卻看著她,問道:“我也聽說你那夫君是先和靈燕定的親,可是為何突然又和你先成親了?難道真如外麵傳言那樣?你別誤會,姐姐不是好奇,隻是…咳咳..算了,姐姐也好奇的。”


    ???


    王映月表示很無語,虧自己還把吳玥當自己人,沒想到連她對自己的事情也這麽八卦。不過從她的眼神兒裏可以看出不止好奇,還有關心。


    “此事說來話長,你知道我與芳尋從小就...情同親姐妹。我出的餿主意才讓她失手將夫君打傷,我也愧疚的很。而且外界傳言是真的,張刺史父子於我父親和我逼迫的緊,更是將趙伯父和芳尋都牽扯了進來。也是一氣之下,趙伯父和父親便出了讓夫君與我和芳尋二人定親成親的餿主意。沒想到夫君他卻沒有反對,而我和芳尋又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哎!”一襲白裳說完無奈一歎。


    “你是不願和芳尋分享夫君?你要知道,咱們夏國男子三妻四妾太正常了,雖然芳尋有武道求學背景,你也是咱汀州出了名的才女。可是咱們畢竟是女人啊,哪怕是貴為皇室的公主,婚姻大事也是身不由己的。他能在你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看得出來是在乎你的。而且又如此有才,接下來的秋闈和春闈可以讓你夫君去試一試,說不定功名利祿就在眼前呢”


    “吳姐姐,你誤會了,我....也許你說的對,他已經決定會參加今年的州試了,順利的話也會參加明年的會試”


    “姐姐也聽說他幾年前小小年紀就考過縣試第一呢,如此才子,怕是比張翰李家成之流還要強出太多,既然你們已經成親,這便是緣分。也許他就是你的良人呢,而且能和自己的好姐妹共侍一夫,也算一段佳話不是嗎?咯咯..”吳玥說著居然無恥的笑了出來。


    她說到這裏,卻是忽然轉移了話題,有些不滿的說道:“你最近到底是怎麽迴事,平日裏也就算了,七夕那日你怎麽也不來,那天你要是能來,我們也不至於輸給趙子琪她們......”


    王映月詫異的看著她,問道:“七夕那日不是下雨了嗎,不方便出門,發生什麽事情了?”


    “好啊,你果然是見色忘義,有了相公忘了姐妹!”


    吳玥看著她,故作不滿道:“說好的詩會你不來,沒有人能壓得住趙子琪她們,你沒有看到她那天的囂張表情,真是氣死我了,七夕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幹什麽,有什麽事情比詩會還要重要?”


    王映月低下頭,臉色更紅:“前天,前天晚上...”


    她怎麽能說,她前天晚上,在教他下棋,猶豫了許久,才邀請他今天和自己一起過來這裏的...


    吳玥看到她臉紅“嬌羞”的樣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也不由的一紅。


    “算了算了,詩會常有而情調卻不常有。想必...”想必以你那便宜夫君的尷尬身份讓你倆能有一次和諧的情調不容易啊!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次饒了你,下次再這樣,我們可就不拿你當姐妹了”


    “對啊晚晴,以後他要是欺負你,我們還得為你撐腰呢!”


    “他怎麽可能欺負咱們晚晴,咱們晚晴為了他連七夕的詩會都不參加呢,怕是他也喜歡晚晴喜歡到骨子裏了吧”


    ......


    “誒呦,這不是王晚晴王大才女嗎,你的那位書呆子相公呢,今天沒有過來嗎?”


    幾名女子圍在王映月身邊調笑,忽有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吳玥的麵色一變,轉過頭,看到有幾名女子向這邊走了過來。


    她看著為首的一名年輕女子,怒道:“趙子琪,你說誰書呆子呢?”


    “難道不是書呆子嗎?”


    名叫趙子琪的女子笑了笑,說道:“外麵可都是這麽傳的”


    她說完便歎了口氣,看著王映月,不無遺憾的說道:“可惜,真是可惜了,我們諸城鼎鼎大名的王大才女,仰慕者無數,不選刺史公子,不選其他才子,居然嫁給了一個默默無聞的書呆子,可惜!”


    王晚晴身旁,一襲黑絲怒道:“人家想嫁給誰就嫁給誰,關你屁事”


    趙子琪看了看黑絲,挑眉道:“你是誰?有你說話的份嗎?嗯?你是趙芳尋?”


    畢竟都算是諸城圈子裏的名流,三年前都在一起玩耍過。隻是後來趙靈燕習武厭棄了這種場合,所以與大家接觸交流的不多了而已。


    趙子琪,聽說本家與趙泊川好似還有那麽點兒親戚關係呢,追溯祖上十八代當是一個本家。


    隻是這趙子琪從小幾乎是被趙芳尋欺負怕了!


    趙子琪看清了王映月身邊的人影,心中猛地一跳,忍不住後退幾步,警惕道:“趙靈燕,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這裏是宋家,你可不要亂來”


    趙芳尋舒展了一下身體,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你怕什麽,我又不打你”


    趙子琪心中暗恨,她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被這黑絲嚇住的樣子,深吸口氣,壯著膽子,說道:“虧你還是女子,張口閉口就是打架,你還有一點兒女孩子家的樣子嗎?大伯父也不好好管束管束你”


    “女孩子家?”


    趙靈燕撇了撇她,說道:“難道女孩子家就要像你一樣,做幾首酸詩爛詞,就把眼睛放到腦門上瞧人?”


    王映月扯了扯黑絲的衣袖,酸詩爛詞,她這句話,幾乎是將在場的所有女人都囊括在內了。


    當然,除了她自己。


    趙子琪氣的胸口起伏,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看著她,冷笑一聲,說道:“就算是酸詩爛詞,也比某些隻會耍棒弄鞭,連酸詩爛詞都做不出來的人好吧?”


    這次輪到趙靈燕胸口起伏了。


    那起伏看著比趙子琪剛剛的還要波濤洶湧的太多。


    諸葛飛若是在此,肯定心裏會直唿好家夥。


    王晚晴急忙拉住了黑絲的手。


    一名女子看著趙子琪得意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不就是做了一首七夕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天是晚晴沒來,要是晚晴在,肯定比你作得好!”


    “菲菲!”吳玥麵色一變,看著那名女子,低聲喝了一句。


    她雖然對王映月的才情很認可,但詩詞之事,除了自身的底蘊之外,向來都需要靈感,若是趙子琪此刻發難,她豈不是將王晚晴推到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那趙子琪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笑著說道:“小女子的才情自然比不過王大才女,七夕才剛過一天,也不算晚,王大才女有什麽佳作,不如現在拿出來,也好讓咱們開開眼界?”


    吳玥和身旁的幾名女子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吳玥看了看王晚晴,小聲問道:“有準備嗎?”


    雖說是七夕的詩會,但沒有人會自大到臨場發揮,所謂的即興而作,都是事前推敲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結果。


    就像咱們這章,我是憋了三天才寫出來的,我就想知道那一天三更近萬字的家夥是吃虎鞭了麽?


    即便是王映月七夕沒有到場,但若是提前有所準備,此刻自然也不會被趙子琪難住。


    王映月搖了搖頭。


    這些天,她都徘徊在黑絲和自己夫君之間,哪裏有準備什麽七夕詞?


    七夕那天,他們兩個還在探討半夜加餐的問題呢...


    見王映月不發一言,趙子琪心中暗喜,裝作詫異道:“王大才女,不至於如此吝嗇吧?”


    “子琪姐,總得給點時間讓人家想想嘛”


    “就是,再有才也不可能出口成詩啊”


    “不如,咱們給王大才女一炷香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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