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員外和女兒、蘭兒遠遠地綴在三人身後,雖然相隔很遠,但依舊能聽到一些三人的對話,雖然大多數是自己的家丁在那口若懸河,但說的都基本是事實。


    “爹,您真的認為他得了所謂的離魂症?”


    “雖然此症隻曾聽聞過,但應該相差不多。青囊此人雖醫術稀鬆,但閱曆還是有的。再說他的確是因你傷了頭部,失憶想必是真的,我看不像是裝的”


    “爹,我不是說他是不是裝的,隻是我感覺他醒來後和在擂台上時完全不一樣了,就像,就像...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小丫頭跟著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少見多怪,有些人頓悟隻在朝夕之間,朝聞道,夕可成聖!古來有之!人,都是會變的...”


    “......”


    諸城內城,趙府坐落於一條繁華的主街上,這裏住的非富即貴。


    五人珊珊來遲,雖然迴春堂離這裏並非很遠,但是因為那腦袋疼的家夥拖累,幾人足足忍耐了半個時辰的陽光毒曬才趕迴趙府。


    趙府門口


    “誒呀泊川兄,親自將芳尋丫頭綁迴來了?這個豬...這位公子莫非就是芳尋比武招親贏迴來的快婿?”一位錦衣中年人似開玩笑的說道。


    “厷宰兄說笑了,此人...乃在下一遠房親戚,特來我家做客..嗯.做客..”


    諸葛飛的臉相比剛醒過來時已經自然消腫了許多,但方才這位大人明顯有揶揄自己的味道兒,本想給他個看煞筆的眼神兒讓他自己體會。但看到此人器宇不凡,又一身官威,而且自己可是來求庇護的,可不是來懟人的,不作死就不會死,猥瑣發育,忍了。


    但見這豬頭衝著那一襲錦衣投以了一個尷尬但不失禮貌的微笑,以示友好...


    ???


    李縣丞看著那衝自己禮貌微笑的豬頭,眉頭微皺,此人要麽極能隱忍,要麽就是沒心沒肺,看來還真不能隨意揶揄他人啊!


    李縣丞居然被豬頭帶了節奏向他迴了一個和煦的微笑......


    “我先去安排煎藥了,蘭兒,咱們走。”黑衣女子上前,憤怒的瞥了眼錦衣、老爹及豬頭各一眼,搶先入門,揚長而去。


    小丫頭進門的刹那,迴頭羞澀的看了眼豬頭。但見豬頭亦看向自己,兩人慌忙收迴自己的目光,全是慌得一批...


    內心都有小九九,一個心虛一個羞!


    ......


    “哈哈,話說芳尋這比武招親弄得沸沸揚揚,連縣衙裏的人都知道了,你這當爹的可得好好說教說教他,別整天舞刀弄鞭的,這樣下去誰還敢娶她?要不再考慮考慮我兒慕西?”


    “隻要小女同意,我舉雙手讚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是太慣著芳尋了”


    “哼,我就這一個閨女,我不慣她誰慣她”


    “不說了,縣衙還有公務,改日再聊”


    “迴見”


    ......


    趙府內


    趙立英給諸葛飛在外院安排了住處,還安排來福和華安及另外兩個女仆來照顧他的起居。可謂安排到位,關懷備至。


    不巧,就有那個被自己拿捏的小女侍,哎,早晚都得麵對啊。諸葛飛決定將失憶,不,將離魂貫徹到底...


    房間內,諸葛飛馬上讓一個侍女幫忙取來了一個銅鏡,他不相信模糊的鏡麵內那醬豬頭就是自己,又讓來福打了一盆清水。


    水麵之上,映出一張陌生至極的臉。


    真的是慘不忍睹,而且那模糊的鞋印還隱約可見...


    他終於確信方才路上二人所言非虛...


    半個時辰後


    已近申時,暑氣消盡大半,但離天黑尚早,看來這裏的時間和前世差不多,又通過方才門口那錦衣中年人和胖子的對話,以及這段時間和來福四人旁敲側擊的打探,諸葛飛終於對這個世界有了個簡單的認知。


    據說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沒朋友。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夏國轄屬的一個縣城,名為諸城,記得前世自己所在的省就有諸城,難道是一個?或許隻是同名。而且據說前世自己那有名的智聖先祖的先人就起源諸城...


    這裏的文化與華夏古文明中的後漢三國時期相似,但又有唐宋遺風。甚至文字語言都是相通的,這也是為何自己可以擺渡那迴春堂。


    還有這裏人的名不常用,字倒是常用。尤其是有身份的人都有字,通常以字代名。比如那胖員外,姓趙,名立英,字泊川。不知道這原主姓甚名誰字個啥!


    隻是通過深入了解,似乎這個世界比前世要大得多,而且有很多不同。


    當然,這個似乎是相對的,畢竟以這裏人的認知和交通工具來看,的確‘相對’大得多...


    而且夏國隻是這個大陸上的一個中等國家,而諸城更是夏國四道十四州中的汀州境內的一個縣城。


    據說整個世界位於一片漫無邊際的原初之海上,海上似乎還有很多的大陸或島嶼,因為相隔太遠,非修仙者或借助大船難以跨越。


    這是典型的天圓地方學說盛行啊!


    諸葛飛有個大膽的猜測,不,是肯定,這一定也是一個球,畢竟以前世的認知,宇宙中所有行星,甚至恆星,都是球。


    自己要不要以自然科學立足,發展夏國科學...


    諸葛飛站在桌前,桌上一片銅鏡,一盆水。


    來福幾人不在。


    短暫的激動臆想後,他麵露迷茫,再次看向水盆,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不能接受這髒兮的青衣,這還是有些浮腫的豬頭,這全新但又陌生的世界......


    自己隻不過是趴桌子睡了一覺啊!何至於此?


    起身推開屋門,這裏應該是這趙府前院的一間客房,據來福說老爺他們住在後院。


    一陣悅耳的聲音從後方悠悠傳來,有人在彈琴?吹簫?好吧,應該是琴聲...


    庭院深深,青磚栗瓦,那擋住視線的高牆外就是門前那熱鬧的街!


    好久沒有走過那條街,因為我不敢觸摸思念...(結冰了,不好意思)


    迴首四望,除了兩個門前院內看似打掃衛生的女侍外,再無旁人。還有那廊簷下的一窩新燕。


    兩個女侍其中一個,不時的在偷瞄自己。


    牆邊有幾顆高大的梨樹,青色的果子還很小。


    話說這趙府著實氣派,院牆內若是俯瞰的話像個小型的園林。除了各種果樹外連桂花樹都有很多,估計到了金秋九月,定是滿院子桂花香,滿地桂花黃。


    最近的兩顆杏樹,早已花腿,更無紅殘。就連杏子也早褪青色,黃燦燦。


    “花褪紅殘青杏小,燕子飛時,燕子飛時...給我擺渡...”


    琴聲戛然而止,本想應聲賣弄一首,算了。


    “哎!”


    沒有熟悉的感覺,沒有熟悉的事物。沒有,什麽都沒有,想看清楚點這幅容貌都不容易,好難。


    雖然臉還是腫的,但剛剛簡單洗過後還是發現,這具身體應該很年輕,至少比前世的自己要年輕很多。而且感覺身體素質也比前世似乎要好,畢竟前世除了讀書就是苦逼的打工給老板創造剩餘價值,嚴重缺乏鍛煉,身體素質屬實差的一批,否則也不至於年紀輕輕眼睛一閉上輩子就過去了啊......


    前世二十六歲,馬上碩士畢業,現在這具身體,肯定沒有二十歲,無論是樣貌還是體型,都和前世相差甚遠。


    可以肯定一點,若非這醬豬頭造型拉胯,應該比前世帥那麽億點點。


    諸葛飛自小對中華傳統文化頗感興趣,什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基本都是白給...


    之所以留學,除了從初中起無意間因偷窺到剛大學畢業的美女班主任洗澡後,又被一個男同學課間拉去家裏,被那時村裏還很少有的dvd碟片的動作內容啟蒙,從此就對島國女老師產生特殊留戀感,幻想有朝一日能麵對麵交流外,還想對促進兩國文化交流發展,幫助那些思想極端的人正視、認清問題做出自己的貢獻。或者有可能也在神社放把火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如果能夠為國爭光拿下一個兩個的那種你迴到家她跪著給你換拖鞋的亞麻帶就更好了,這一目標差一點就實現了...


    可惜了...


    所以攻讀碩士研究生期間,苦逼打工的業餘時間,除本專業之外,還涉獵漢語言文學、繪畫、人體素描,閑暇時間看看動作片刷刷短視頻啥的...


    哎!


    還未曾麵對麵接受過波多老師的教誨,學生慚愧!


    誒?


    給我擺渡波多瑪利亞...


    ......


    不久,四個小姑娘湊在了一起。看來府上閑暇時,她們還是很自由的。


    “聽來福說公子比武招親上被小姐所傷患了離魂症,方才接觸下我還不信,這會倒是像了”一個女侍小聲衝著另一個說道。


    “你說小姐為了塘拖李公子和張公子的糾纏,竟然想出這麽個餿主意,老爺卻還依著她,還不如直接從大街上拉個乞丐來應付更靠譜呢”


    “這可不是我們能議論的,但是小姐心氣兒高,怎麽可能隨便拉一個應付了事?那樣還不如從了縣丞或刺史府呢,那李公子和張公子不僅家世顯赫,更是讀書人,而且據說都是舉人呢”


    “別說舉人,就算貢士又如何?我們小姐向往的是那種玉樹臨風,翩若遊龍的人間高手,神仙人物...”


    “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俠客有甚意思,還是書生好”


    “俠客好”


    “書生好”


    “蘭兒,你怎麽不說話?”


    “我認為都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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