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養的從來不玩虛招。這一劍並沒有任何變化,隻不過他出手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人不可想象。


    那小少爺所有的對策,竟全都白費了。等到他手中劍再要去刺狗娘養的手腕的時候,狗娘養的的劍已割在了他的手腕上。


    但小少爺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疼痛。他隻是覺得手腕一痛,握著的劍就掉在了地上。


    這時外麵才傳入巴日焦急的唿喊聲。


    “狗大俠,手下留情!”


    但等到巴日衝進來時,小少爺已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驚恐的盯著狗娘養的。那驕橫陰毒的嘴臉早已不見,飛揚跋扈的氣勢也蕩然無存,他這隻手再也不能握劍了。


    巴日失色驚唿說:“小少爺,您怎麽樣了?”


    小少爺看來也發覺情況不妙,眼圈就紅了,嘶聲說:“我……我隻怕已遭了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外公進來替我報仇。”一句話未說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巴日一跺腳,大汗如雨。


    柳詩雨這時候冷冷地說:“這孩子握劍的手雖已被廢,但這條小命總算留下來了,隻因狗人出手時忽又動了憐惜之意,若換了是我……哼!”


    巴日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


    柳詩雨盯著他突然厲聲說:“你若想複仇,隻管出手吧!”


    巴日也不說話,忽然向柳詩雨噗的跪倒。


    柳詩雨反倒覺得有些意外,皺眉說:“你是這孩子的什麽人?”


    巴日說:“小人巴日,莫愁琴雖不認得小人,小人卻認得莫愁琴的。”


    柳詩雨淡淡的說:“認得我最好,他父母若想複仇,叫他們盡管來翠柳山莊找我就是,現在你趕快帶這孩子迴去吧,若是醫治得及時,將來雖不能再握劍,但拿筷子吃飯總無妨的。”


    那小少爺“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說:“好狠的人,你竟敢廢了我這隻手,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柳詩雨厲聲說:“這隻是叫你以後不要再隨意出手傷人而已,你也許可以因此活得更長久些,否則以你這般心狠手辣,遲早必遭橫禍無疑。”


    隻聽一人冷冷地說:“既是如此,殺人如麻的煞星四郎柳豹,為何至今還未遭橫死呢?”


    柳詩雨一聲怒喝:“什麽人?”


    隻見一個黑麵長髯的老人,緩緩走了進來,說:“五年不見,莫愁琴就不認得故人了嗎?”


    柳詩雨目光閃動,皺著眉一笑,說:“原來是‘鐵掌震八方’多布土司,這就難怪這孩子敢隨意殺人了,有多布土司撐腰,還有什麽人不能殺!”


    多布冷笑著說:“在下殺的人,隻怕還不及你父親一半吧。”


    柳詩雨說:“多布土司倒也不必太謙,隻不過,我父親若殺了人,便是冷酷毒辣,土司殺了人,便是替天行道了!”她微微一笑,接著說:“今日這孩子若殺了我柳詩雨,日後傳說出去,必然不會說他是為了要搶大夫而殺人的,必定要說他和土司又為江湖除了一害,是嗎?”


    多布縱然老練沉穩,臉上此刻也微微有些發紅了。


    小少爺本已聽得發愣,此刻又放聲大哭起來。他說:“外公,您老人家還不出手替我報仇嗎?”


    多布冷笑一聲,說:“若是別人傷了你,外公自然會替你報仇,但這柳詩雨傷了你,你恐怕隻有認命了。”


    小少爺問:“為……為什麽?”


    多布橫了柳詩雨一眼,說:“你可知道傷你的人是誰嗎?”


    小少爺搖了搖頭,說:“我隻知道他是個心黑手辣的惡徒!”


    多布目中又露出一絲惡毒的笑意,緩緩地說:“她就是名動天下的天下第一琴,‘莫愁琴’柳詩雨,也就是翠柳山莊那曾經在瀾滄江上橫行霸道的煞星四郎柳豹的大小姐!”


    這句話說出來,小少爺呆住了,盯著狗娘養的說:“他是個男人。”


    多布一驚,立即盯著狗娘養的,說:“不是柳詩雨傷的你嗎?”


    小少爺指著狗娘養的說:“不是,是這個魔鬼。”


    多布惡毒的盯著狗娘養的,厲聲說:“你就是狗人?”


    狗娘養的沒有點頭,他說:“狗娘養的。”


    多布眼中就全是憤怒的火光,他瞪著狗娘養的,惡狠狠地說:“你還敢罵我,昨天你砍下了我大兒子的一隻手,今天又廢了我愛孫握劍之手,我螺髻寨將與你沒完沒了。”


    柳詩雨更吃了一驚,失聲說:“昨天你砍下了爾布的手?”


    狗娘養的點點頭。


    巴日歎了口氣,說:“昨天中午,他衝進我螺髻寨土司官寨裏,趁我家土司老爺不在家,將爾布大少爺的手砍下了一隻。”


    “啊!”刹那間,柳詩雨宛如被巨雷轟頂,震散了魂魄。片刻,她說:“那一定是爾布多行不義惹下的。”


    “對。”柳暗這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盯著多布說:“是那爾布趁你中了尹剛的媚眼術,要對你行不軌,被狗人砍下了一隻手。”


    柳詩雨木然的站在那裏,一雙美麗的眼睛已變為死灰色,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抽縮著,一滴滴冷汗沿著鼻尖掉了下去。她突然抬頭,盯著柳暗,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暗就將整件事前前後後都告訴了她,說:“爾布斷手實在是罪有應得。”


    多布瞪著狗娘養的說:“爾布雖然不對在先,但那也是受了別人的蠱惑,你本不應該這樣對他的。”


    莫憂也已是汗如雨下,隻有他最了解多布在這一帶的勢力,現在狗人竟傷了他的一個愛子,一個愛孫,其心情之痛恨可想而知。他知道,狗人和柳詩雨要走出這螺髻山實在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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