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第一戰將盧黃庭戰死於皇城城牆之上,這代表著大艮朝國運徹底凋亡。


    那個瞬間,一支箭矢劃破長空朝其激射而去,淡黃色的道元附著其上,仿佛金石可摧。其速如流光,縱使盧黃庭以自身修為都捕捉不到半點影子,僅憑借本能揮砍出一刀。


    戰刀將箭矢斬成兩截,前段飛至一邊,尾節威能不減,勢如破竹。僅一個瞬息,洞穿其堅實胸膛。饒是如此,依舊不減半點前衝之勢。


    射出這驚天一箭者,是為亂軍之首祝白日。僅此一箭便將其渾身道元抽取一空,也難怪盧黃庭一刀下去,餘威不減。


    王朝第一已死,守城士兵潰不成軍。亂軍之首一刀揮下,高聲呐喊道:“誓為信仰效力!”


    十幾萬亂軍攻入皇城,即刻便將皇宮齊齊圍住。如今的大艮朝皇帝已是籠中雀,板上殂。其自知國運難挽,端坐在大殿之上,等待亂軍之首前來。


    大殿之下站著的都是誓死追隨皇帝的忠臣。


    皇帝掃視眾臣,忽然狂笑不止道:“我何曾虧待過這些百姓?洪災、饑荒和獸潮,哪一件天災朕不曾撥款賑災?可是他們為什麽反我?”


    語氣中充滿著悲切與不解。


    皇帝又道:“朕登基以來,始終勤勤懇懇,何曾懈怠過政事?朕的後宮之中有幾位妃子?”


    “我來迴答你。”大殿之上響起亂軍之首祝白日之聲,聲音之中難掩的是濃濃的憤怒,“你或許是位好皇帝,卻不是一位人族明君!投靠妖族,簡直是奇恥大辱!”


    聞此言,皇帝突然想到那日武評,便問道:“你就是那日被朕杖責的武生?”


    祝白日冷笑道:“正是!”


    “朕可以死!”皇帝知道大勢已去,不在爭辯,神色坦然道:“天子有天子的死法!但你祝白日記住,朕永不失民心!”


    “至死都不肯悔改!”祝白日冷眼看向蠱惑君王的滿殿奸臣,“你們是選擇體麵自殺,還是被我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群臣四起,無不將頭顱撞在殿內刻有金龍的大柱之上,眼中帶著怨恨與不甘。金龍被血染成了紅色,刹那間,在祝白日麵前出現一條金紅相間的巨龍虛影,一陣龍吟震懾眾人心魄,祝白日手持法神弓,將自身道元凝聚成箭矢,拉動弓弦,箭矢破空襲去,將巨龍虛影魂飛魄散,至此“大艮朝”三字成為了曆史,其末代皇帝是為趙煊。


    這一戰被載入史冊,史稱斬龍之戰。自斬龍之戰後的第十個日子,祝白日登基稱帝,改王朝改為大陽朝,改年號為永慶。


    永慶一年,祝白日頒布三千裏禁令。皇城外三千裏皆禁足,無人能進。三千裏禁令一出,世人嘩然,尤以京城大戶為最。而那祝白日僅僅把法神弓握在手中,方才還在叫板的商戶個個安靜下來。


    京城是為最繁華之地,如今人跡罕至,每日都有禁軍巡視,號稱飛鳥不入。祝白日何以如此,其中緣由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重武輕文的大陽朝豢養著諸多軍隊,幾乎每個縣城之中都有城軍,而邊城更是如此。


    城外郊野,一男人席地而坐,麵前生著炭火,炭火之上有一由精鐵製成的烤架。而他目光所望之處,便是這烤架之上令人饞涎欲滴的烤雞。


    肉香彌漫在空氣當中,男人看向麵前女子道:“現在吃是正好,若是過了,這肉質發柴,口感就不好了。”


    仔細一看,男人雙手被束縛於背後,腳腕處被劍索捆著,宛若死刑犯行刑前被五花大綁一般。


    其麵前是個黑衣女子,身材瘦弱,胸脯也並不豐滿,卻是極為幹練。一身修為極其深厚,手掐法訣,控製那劍索再緊兩分,痛的男人慘叫一聲,“痛痛痛,我不過說句實話罷了。難不成你害怕我下毒?那我吃總行吧。這麽好的東西,糟踐了可惜!”


    女子實在看不透眼前男人,命懸一線之際竟然還這般從容,便問道:“你為何不懼?”


    男人坦然答反問道:“為何要懼?”


    女子覺得男人可能是個傻子,眼神冰冷,原是左手掐訣,現換成右手。那劍索沒了法訣牽引,自是鬆動。本以為男人會借此機會動手,最後絕望地死在自己飛劍之下,哪知其竟毫無半點戰意,眼中焦急地去拿烤雞,嘴裏念叨著:“還好,還好!並未太柴,入口還算鮮嫩。”


    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漁字的女子又道:“能夠發現我於此地者,絕不是等閑之輩,想必修為在我之上。喂,你到底是誰?”


    “我叫阿蠻。”


    僅僅幾個唿吸的時間,那隻不小的燒雞已然成了骨架,甚至空氣中還彌漫著肉香。將占滿油的手往身上抹了抹,舒服之後,指了指遠處的城池,道:“我就在那座城裏,若是你有事便可去城軍斥候營找我。”


    一語至此,阿蠻不再言語。負手而行,全然不顧南宮漁在原地大唿小叫。


    阿蠻的身影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視野當中。便在這時,四周突然暴起五位持劍修士,個個氣息不弱。南宮漁臉色駭然,劍指其中一人道:“爾等叛軍當真要趕盡殺絕?”


    被其長劍所指之人冷笑道:“舊朝遺老之後不得不殺,萬一日後複辟,我們便沒有好果子吃。”


    南宮漁神傷,歎氣一聲道:“複辟談何容易?若我能立下毒誓,絕不複辟舊朝,爾等可能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不能!”


    阿蠻迴到城中斥候營,卻被監軍攔下,“你不在營中跑哪裏去了?”


    阿蠻指了指衣服上的油漬道:“我出去吃雞去了。”


    監軍一眼便看出,這麽問不過走個過場而已,但還是道:“下次不許,否則開除軍籍!”


    阿蠻滿口答應,這話他聽了不下十遍,每一次自己偷跑出去後迴來,他還是這說法。而這屬實也是監軍無奈之舉,整個斥候營如今也隻有阿蠻一人,開除了他的軍籍,這整個城軍中就沒斥候了,這就好比人沒了眼睛,如何能行?


    好在阿蠻知曉分寸,並不做越線之事,最多僅是偷跑至城郊開個小灶,也不過是無關痛癢之事。


    阿蠻迴到自己住處,自己養的那條狗搖著尾巴跑過來,眼神似在渴求食物。


    “就知道你的鼻子靈!”阿蠻難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放在懷中的雞骨架拿出,扔在地上。看著狗子歡快地吃著,阿蠻愣愣出神,心中在想這場戰爭真的正義嗎?


    阿蠻本是個隱世道士,卻聽聞當今皇帝昏庸無道,毅然入軍。憑借一身修為,殺敵無數,最後獲職萬夫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榮光?卻在祝白日登基時突然辭去萬夫長之職,來到這邊城做了個小小的斥候。


    收迴思緒,阿蠻忽然想到郊外遇到的那個女子,不知其現在如何。方才觀其麵相,一臉死氣,但也有一線生機處於其中。是死是活,當真不好說。


    郊外的南宮漁以一敵五,很快落了下風。五人威壓齊下,宛若一座石山,若長久下去,勢必葬生於此。一念至此,南宮漁不再藏私,手段盡出,施展某種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禁術。掃視眾人,發現一人實力稍差,當即調集道元,對其發動破天一劍。


    無上劍意醞釀其中,這一劍,毫無半點花哨,力求一擊致命。何曾想五人聯手,還能被其反殺一人,那被南宮漁神識鎖定的黑衣人萬念俱寂,閉目等死。卻不料那一劍竟從身旁掠過,睜眼一看,是老大一劍斬在其背後。


    皮開肉綻,鮮血汩汩地流出,將衣衫染成紅色。南宮漁臉上浮現出一絲狠戾,掐著法訣,禦使飛劍襲向剛才出手之人。速度之快,近乎驟然而起。那人也知避無可避,手持長劍直迎而去,劍身上綻放著淡黃色光輝,著實非凡。


    不料飛劍隻是幌子,南宮婉結印拍向那人。本就被驚駭至失神的黑衣人麵對其突如其來的一擊,無能為力,被法印生生拍碎了神魂。


    血液仍然止不住地留著,眩暈感逐漸湧上腦袋。南宮漁自知時間不多,當即運轉道元盡可能封住周身穴位,同時施展身法朝雲邊城狂奔而去。


    “追不追?”其中一人似有忌憚,出言詢問道。


    為首之人搖頭道:“如今還不是時候,便讓這個女人多活一段時間吧。”


    四人帶著死去的黑衣人一同離開。


    南宮漁不敢掉以輕心,直奔雲邊城。卻在城門前昏厥。城邊守衛發現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將其架起送至軍醫處,同時通知將軍來此。


    正在夢鄉的阿蠻忽然驚起,渾身被冷汗浸濕。剛才他做了個夢,夢見南宮漁的鬼魂前來找自己索命,仔細看,竟然成了個無頭鬼,被嚇得當即驚醒。


    阿蠻自嘲地搖頭道:“想我一個道士,竟然還會怕鬼?”


    透過窗戶看向外麵,天邊已有一絲紫意。一抹殷紅猶如綢帶,是那太陽光輝的先行者。算算時間,如今南宮漁要麽死了,要麽已在軍營之中。阿蠻起身,並未換掉那件滿是油漬的長袍,這袍子穿的最舒服,味道也最親切,雖然已經很髒了,但他仍不願清洗。


    來到軍醫處,果真看到南宮漁躺在其中。而城軍將軍也在帳外,見阿蠻過來,便問道:“你怎麽來了?”


    阿蠻道:“來找個女人。”


    名叫黃洛陽的將軍道:“你可知道這女人身世?”


    阿蠻點頭道:“她是我的婢女。”


    “婢女?”黃洛陽眉頭微皺道,“你何曾有過婢女?”


    阿蠻麵色不改道:“剛收的。你若是擔心她來曆不明,那可以打消顧慮了。若你還是不安心,那我來擔保。”


    黃洛陽才點頭道:“那行!”


    “便宜你了!”阿蠻依舊從那滿是油漬的懷中拿出一枚丹藥。丹藥的靈氣很濃鬱,不用以神識窺探便能夠感受其中磅礴的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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