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燃早已洞悉這周前月與錢為樓掌櫃背地裏達成合作,掌櫃為其買通荷官,加上其自身本身牌技上佳,贏自己不過易如反掌。他沒有通天本領,隻是今早門房前被人貼有一張紙條,上麵的內容隻有五個字:周前月出千!起初還不願相信,但在與荷官對峙後這才徹底失望,於是便有了方才二人血拚資產的一幕。


    輸的精光的周前月雙目通紅,掌櫃也心痛方才下注的五十萬極品靈石,隻可惜不光彩的是他們一方,看焦燃這架勢仿佛未卜先知,對他們的謀劃了如指掌。知曉此事者隻有三人,那麽問題便出在荷官身上。隻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荷官為何會出賣自己?


    這場牌局,焦燃一人贏下兩千萬極品靈石,算是一夜暴富。那些先前焦燃卻又半途倒向周前月的參與者後悔不已,就在手邊的財富沒有抓住還搭上了老婆本。


    宋命喜笑顏開,望著一千極品靈石翻了百倍,差點心神失守昏了過去。用籌碼兌換了餘額十萬的晶卡後,宋命找到寧升,連本帶利將三萬一轉入其晶卡中,“我能有如此財富全多虧了先生你,不知先生叫什麽名字,我好銘記在心時刻感謝。”


    寧升道:“倒不必如此,這三成利便是你的謝禮。”


    寧升押注焦燃是昨夜的一個夢,夢中自己來到了錢為樓,恰好撞見周前月與掌櫃在商議今晚的群英局。掌櫃說荷官已經被買通,前三局會是周前月穩勝,接著會是焦燃連勝三局,這時掌櫃自己會下注五十萬買周前月贏,加大賠率,在這最後一局將焦燃得全部籌碼贏得。


    可這宋命為何這般堅定?


    寧升問道:“你今年多大?”


    宋命如實迴答道:“十五歲,過幾天就是我的十六歲生日了。”


    寧升道:“這麽小的年紀便有如此眼力,著實不凡啊!”


    宋命慚愧道:“什麽眼力,我覺得都是運氣。看場上哪個人順眼些,就直接下注。那個周前月看起來一派正氣,但我總覺得陰鶩。反倒是稍顯冷厲的焦燃更值得深交。”


    宋命有著同齡人鮮有的沉穩,與之前自己遇到的孩童都不一樣。楊玄月如今正在大慶書院研讀兵書,跟隨一位夫子學習兵法,如今算是個讀書人,雖然不至於如儒家弟子那般風度翩翩,但仍有“腹有詩書氣自華”之感。算算時間,裴石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了大慶書院前往武當山拜師學武,一手霸道拳法毫不講理,這也就造就其性格稍顯頑劣。隻是寧升不知道的是現在的裴石已經沉穩許多。其實裴石本就懂事,隻是有時候迫不得已表現的宛若稚童。


    這位少年身上的布衣已經褪色,家境並不優越,來這群英局想必是想在短時間內賺一筆錢,寧升好奇眼前少年的身世,問道:“你家人知曉你今晚參與了這場群英局嘛?”


    宋命神傷道:“前不久我爺爺剛剛過世,隻給我留下了一枚戒指,說是可以助我解開身世之謎。除了爺爺,我在這個世上再沒有親人了。”


    宋命的經曆讓寧升想到伊乙,隻是伊乙比這少年慘太多。夢境之中,寧升便見過宋命,隻是不知其姓名,隻記住了樣子。這夢來的十分巧合且毫無征兆理由,就好像是上天就是想讓自己撞破這場牌桌密謀同時結識宋命。思前想後,其後若沒有修為通玄的強者謀劃,唯一的解釋便是有“緣分”二字。


    寧升道:“你如今孤身一人?”


    宋命道:“是啊!這群英局算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吧。如果實在走投無路,恐怕我應該會去參軍,在某一天被人族修士的飛劍釘殺。但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青山城很大,店鋪諸多,繞是如此仍有許多空出的商鋪等待出租。靠近試煉塔便是得天獨厚的優勢,此地每日人來人往,足有近十萬的流動人口。


    寧升問道:“你如今有了錢,有什麽打算?是想追尋身世之謎還是定居青山城從此安穩度過餘生?”


    宋命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先前身無分文能活下去就行。可如今兜裏錢財充盈了,是時候考慮一下前途了。


    ……


    清風道人如今隻有元神在世而無肉身,麵對人族修士有著天生的弱勢。杜休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具天賦根骨尚佳的人族修士身軀暫時作為清風道人元神的棲息地。這種鳩占鵲巢之事本就天理不容,龜縮於五層境修士孱弱的軀殼中更是每時每刻要提防天雷懲罰。


    好在杜休給予了清風道人一件可以削弱雷罰的法器,這才讓其得以安心行走時間,而那被削減的雷罰恰好可以作淬體之用。自己座下弟子早已各奔東西,雖然在這個世界天賦並不出眾,但憑借各自能力生存下去不成問題。


    試煉塔第二層秘境毀於一旦,這對妖魔兩族來說都算一件大事。隻可惜在這關鍵之際魔尊正在閉關,以至於妖族來訪貴客隻能耐著性子等待。清風道人並不怕魔尊的興師問罪,大不了是一死又有何懼?自己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多見識一天這裏的風采都是賺到。


    試煉塔周圍陡然豎起兩座大樓,一為鍾樓,一位鼓樓,一陰一陽互相映襯調和,完全不是魔族修士的風格,自然是清風道人的手筆。鍾樓高聳,其內懸掛有一口漆黑巨鍾;鼓樓頂部樓閣擺放一麵大鼓,通體雪白。二者散發絲絲縷縷陰陽之氣,宛若一位縫補匠正在修補試煉塔二層牆壁的裂縫,琉璃青牆受到滋補,顏色更加透亮。


    清風道人站在窗口遙望平地而起的兩座樓閣,臉龐隱約有一層清氣流轉,雖然是年輕模樣,但眼神卻飽含滄桑,讓人見之驚異:如此年輕怎麽身上有種道門神仙的出塵忘俗之感?


    他陰鷙的眼神與逍遙意態截然相反,想脫身唯一的希望在於在秘境之中遇見的那位人族修士,隻是十分奇怪,為何一位人族修士身上卻滿是魔族氣息?疑惑歸疑惑,但仍是沒有絲毫懷疑,隻求自己能夠抓住時機。


    還不等清風道人收迴目光,杜休便走近屋內,看見其正出神望著兩座樓閣,笑道:“此事幸虧有你,否則我還不知如何與魔尊交代呢。你建樓有功,即日起便是我王宮的魔宗之一,可獲得自己封地,鎮守一方!”


    自己加入魔族不過幾天時間,雖說建樓有功但絕不至於受封魔宗,他杜休就不怕自己擁兵自重重現藩鎮割據之局麵?


    杜休笑意連連,之所以放心任由清風道人掌管一處封地就在於其這具身軀早被設下各種禁製,清風道人稍有反意便可瞬息之間催動禁製,不不僅身軀頃刻爆炸,連帶其元神也會隨之一魂飛魄散。


    “入住”這具軀殼已有三天時間的清風道人怎會不知這身體大有問題,且不說身體各大竅穴都有禁製,便是丹田都被裂紋爬滿,猶如破底茶缸,無論如何注水也終究竹籃打水一場空。眼下的情況是隻要清風道人一天時間不吐納修為就會退步,真如逆水行舟般艱難。


    好在成為魔宗算是一件利大於弊之事,雖然不知杜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至少已在魔族有一席之地,不會被隨意卸磨殺驢。


    ……


    這段時間牧晴興致很低,不是輸了大把錢財而是因為被斯坦啟比了下去,這是最恥辱的。每當見到斯坦啟時,她總會覺得其正常的眼神是在譏諷嘲笑自己,已經魔怔了。好在斯坦啟知曉分寸,並未再刺激她,否則二人之間必定要有一場妖魔大戰。


    寧升十分想要仲靈澤的那部《劍氣流螢》,仲靈澤以略低於自己的修為施展出的劍氣流螢足可破開自己已入四層的金罡拳,可想而知這部劍術有多玄奧。金罡拳出自武神宋重窯,那這部劍術的創造者該會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仲靈澤已經不知逃到妖域的哪個角落,自然無法向其索要《劍氣流螢》,隻好將希望寄托在係統身上。寧升麵容苦澀,人家擁有的金手指都能幫助宿主短時間內富甲一方、無敵天下,可自己獲得了係統每日還得受窮,必須要有足夠的兌換點才能獲得相應物品。就如同這部《劍氣流螢》便要五萬兌換點,寧升看了眼餘額也隻能無奈搖頭,暫時將兌換的想法拋之腦後。


    客棧外馬嘶聲震耳欲聾,數十位劍士策馬趕來,震的地麵揚起陣陣塵土,也引得許多路人不滿。但當他們看到這群人個個背著長劍,心悸得紛紛閉嘴。


    寧升疑惑至極,這群人是何許人也,竟然敢在青山城內不顧路人安危而公然策馬狂奔。望著其遠去的方向,是東街的一家名為鸞鳥閣的售賣丹藥的店家。十位劍士翻身下馬,動作之瀟灑引得許多年輕女子暗許芳心。


    十位劍士雖並未拔出長劍,但氣勢上已經震懾住鸞鳥閣內的女店家,“我鸞鳥閣始終矜矜業業經營,並未偷稅漏稅,敢問幾位白衣劍士來此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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