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愣在原地,好似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淩衡淵將我往身旁拽了拽,有些生氣地說道:“這紅蓋頭不能掀。”


    “貴國陛下糊塗了?怎的又認錯了人?我可不是陛下所娶之人,這紅蓋頭掀不掀重要嗎?”


    淩衡淵今天心情是真的很好,我語氣都這麽衝了,他還是耐著性子同我說道:“夫人莫要耍性子,今日還要洞房,可千萬別被他人擾了興致。”


    他朝我伸手,我往後退了退:“陛下請自重。”


    淩衡淵的手在半空中停著,我都這般了,他還是一臉的好心情,絲毫沒有被影響到一樣,確實是比以前更有耐心。


    我正想要開口說話,卻被秦徹攔住了話頭:“阿己?”


    “……”


    見我不迴答,秦徹看向了淩衡淵,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她、她是阿己對不對?”


    淩衡淵一臉坦然:“是。”


    “我不是。”


    淩衡淵又低低地笑出了聲:“別裝了,悅己。還沒有人同你說過嗎?你最不會的,就是撒謊了。”


    我看著眼前笑容肆意的淩衡淵,又看了看身後想要急切求得真相的秦徹。


    我歎了一口氣,這馬甲,我是真不想捂著了:“你們……是如何知曉的?”


    我放棄了,我不想再瞞了。


    在原身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了會暴露身份,會有一天接受兩人的審判。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昨晚若不是突然心悸導致昏迷,恐怕也還能瞞上幾日,至少不會這麽倉促,讓自己獨自麵對兩個人。


    秦徹眼神一亮,就這麽死死盯著我,想觸碰又不敢的樣子,好像我下一秒就會直接消失:“阿己……”


    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你隻會說這句話嗎?”


    秦徹:“我、我、我激動,我怕不是真的。”


    “之前要親親的時候秦大將軍可不是這樣的。”


    秦徹“唰”的一下臉就紅了,沒想到時隔半年他居然臉皮子還變薄了。


    “親親?”


    淩衡淵今日的好心情凝固在臉上:“朕原來不知曉自己的夫人同別的男子如此親密?”


    我笑道:“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話音剛落,淩衡淵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拉著我就徑直往裏走。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陛下做什麽?”


    淩衡淵:“夫人忘了?今日是夫人與朕大喜的日子,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沒做呢。朕可看不得自己的夫人同他人卿卿我我。”


    “誰是你夫人?鬆手。”


    房間越來越近,我還被他死死拽著往前走,內心不由得有些慌張。


    在進門的那一刻,我被秦徹拉住了。


    淩衡淵:“朕的好將軍,你可是忘了朕方才說的?”


    秦徹:“她不願意。”


    淩衡淵:“朕說的就是聖旨。”


    秦徹:“那陛下是想變成我這樣嗎?”


    兩人沉默了。


    手上的力道感覺輕了些,我連忙將手扯出來,揉了揉,見他倆有要打起來的架勢,我插了一嘴:“咱們能好好聊聊不?動手動腳非君子。”


    隻要不吵不打架,什麽都好。


    我還是先將秦徹拉到一邊,想單獨跟他聊一聊。


    淩衡淵沒攔著,隻是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冷著臉,心情很是不好。


    該不該感歎一句這兩人心理素質確實足夠強大,連我是人是鬼都沒有去分辨一番。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立刻離開此地,帶幾個驅鬼先生來避避邪嗎?


    果然這倆不是正常人。


    思慮了一番,我斟酌著開口:“將軍,有何要問的,便問吧。”


    秦徹問道:“你真是阿己?”


    我笑著說:“將軍心裏應該早就懷疑我了吧。”


    秦徹沒有說話。


    “我猜猜,原曲城那次,將軍開始懷疑我的?”原曲城那次,他的表情就非常不對勁。這些在北陰的日子,他話裏話外也都是帶著試探的意味,想必早就已經有了懷疑。


    但我還是想確定一下,畢竟我一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秦徹:“在南陽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懷疑了。”


    我:“?”撤迴剛剛那句話,謝謝。


    秦徹:“阿己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折花枝,喜歡掀車簾偷偷看著外麵,連語氣都未曾變過。即使不看見臉,我也知道那就是阿己。更何況,姨娘也同我說了,有位姑娘早已來過,我那時就確定了,一定是你。”


    “……”大意了,忘記這茬了。


    “那你為何還放我走了?”


    秦徹眼神突然變得很憂傷:“我不相信你死了,你肯定還活生生地待在將軍府,我也沒有刺你那一劍,你也不會看到是我而躲著我不見。我多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想到那一劍,我的胸口隱隱作痛。


    我見不得他如此這樣,小心翼翼的,壓根就沒有第一次見他那樣的威風又意氣:“阿徹,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阿徹了。你曾經救過我,帶我吃好喝好,你對我那麽好,我還騙了你那麽多事情,連……總之,那一劍,就這樣抵消了吧。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你也不必難過。我現在重獲新生,很開心。”


    今晚的信息量很大,秦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眼淚都是掛在臉上,看起來很滑稽。


    話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說什麽了,多說無益,讓他自己想吧。


    秦徹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沉沉的,好似還帶著哭聲:“你怎能,怎能說得如此輕巧……”


    我不忍心看他,快步離開了這裏,自知幾句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想起死遁之前還寫了一封信給他,大致意思也是不要掛念,我會活得很好,現在不也還是這麽這般執著。


    秦徹自己肯定也想不明白,這般執著到底是因為所謂的喜歡,還是因為內心的愧疚。


    就像我,明明可以堅決一點一刀兩斷的,可其實還是那麽的矯情。說什麽各自安好,好聚好散。明明誆人的是自己,欺騙感情的還是自己,到頭來說“我們誰也不欠誰的”還是我自己,好話全讓我一個人說了。


    真想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陳屏啊,你就應該變成啞巴的。


    不過我與秦徹,定然是再也不能迴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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