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江予辰拒絕了我。


    “為何?”


    江予辰的眸子染著怒氣:“你以為那是什麽小兒戲?瘟疫極易感染,且解治困難。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同去。”


    “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把希望寄托於遲晚深身上,他應當是準許我去的吧……


    “別看孤,此事全憑國師大人做主,得看他的意見。”


    遲晚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江予辰也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要不是做任務,誰想去那麽危險的地方?我一個什麽也不懂的人,去那也可能是添麻煩,自然也是不想去的。


    但是……我怎麽會不知道係統的性子。


    既然是它想讓我去完成的一個任務主線,那麽必定會發生大事,而這件大事也定然與江予辰說的瘟疫有關。


    除了任務驅使,也有一些責任心在裏頭,說不定呢,我那本萬能的藥理大全就有瘟疫的解藥。


    事情看似是已經塵埃落定,而我也隻能待在府中,不能前去。


    遲晚深的手在月底也差不多能動了,他也會前往,恐怕留給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宮中那個調皮搗蛋的小皇帝。


    難道要坐以待斃?


    那當然不可能。


    前幾日出個門我還在緊張,生怕被一堆人圍著當猴子看了。不過避了幾日風頭,大家好像全然將這事忘了一般。


    倒也不是忘了,其實隻是西南方的事情傳得急促,一浪接一浪的。


    什麽西南方的莊稼被水淹的什麽都不剩,什麽西南方的百姓連家都被淹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消息越傳越嚴重。


    江予辰這幾日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這裏整募捐,那裏理事宜,晚上江予辰房中的燭火基本上沒熄過。


    我歎了口氣,這種關頭定然是不能隨意打擾的。


    快到了要去西南方的日子,我也開始準備收拾東西,簡單兩件衣裳,藥理大全在係統背包裏頭,前幾日趕製的幾瓶傷藥,還有摘下來的那個銀鈴鐺……我現在還不知道它的意義,好像所有人都閉口不談,讓我自己去解開它的秘密。


    算了,也放進去,戴手上叮當響的也麻煩,其他的什麽也沒帶。


    也不知道都城是不是也受到了一絲影響,今日居然也下起了暴雨。


    已經開始入夏了,這暴雨卻是來勢洶湧,帶著電閃雷鳴。


    從廚房做了點吃的自行填飽肚子的我,想到這幾日江予辰一直亮著的廂房,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帶著新做的點心去一趟。


    雷雨天氣會導致心情不太好,我的宗旨是吃點小點心就能心情好了。


    隻是興致勃勃地走到門口才發現,江予辰的房中居然熄燈了。


    應當是要早睡吧,畢竟過幾日事情更多。


    正打算轉身離去之時,裏頭傳來什麽掉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我當時就一個念頭:“壞了。”


    也顧不上手裏的幾塊點心,直接塞嘴裏就踹開了江予辰的房門。


    沒有想象中的大膽小賊,有的隻是漆黑一片。


    窗戶被外頭的大風給吹開了,室內隻有從外頭傳來的唿唿大風聲。


    我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往後退時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我蹲下身看了看,似乎是燭台。


    還沒來得及等我唿口氣,就差點被一旁蹲在角落的一個人嚇破了膽。


    是江予辰。


    我想找身上的火折子,才發現自己落在了廚房。


    我將口中的點心放迴袖子裏,走到江予辰身邊,發現他的狀況並不是很好。


    叫他沒反應,隻是全身發抖,嘴裏還嘟囔著什麽,像是怕極了。


    感覺有什麽東西被我忽略了。


    “國師大人?”


    沒有理我。


    “江予辰?”


    我感覺到他抬了頭,黑夜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抓住他的手腕,問道:“江予辰,火折子在哪?”


    還是沒有迴應。


    我隻好自行在桌上摸索,但除了一堆紙張,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正打算起身去其他地方找找,卻一把被江予辰拉住:“別走……”


    這下我終於聽清他要說的話了,突然感覺周遭出現了很合時宜的粉紅泡泡,係統也適時播放著舒緩曖昧的音樂。


    然而——


    “拿你的刀,殺了我。”


    我:“?”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熱呀,怎麽說些胡話?


    “江予辰,你看看我是誰?”


    我捧著他的臉,才勉強看清他那雙眸子。


    他的眼裏隻有害怕,緊張和無助。


    腦子裏猛地一激靈,想起之前遲晚深帶著我們去的那個兵器庫,蒙著眼的江予辰也是抓著我的手腕,當時的他也是……很害怕。


    莫不是江予辰,怕黑?


    我將他扶到椅子上,讓他坐好。


    江予辰沒有反抗,隻是拽著我的手不放,我沒想到他的力氣如此大,看起來倒像個病美人。


    正想拿塊點心哄哄他,才想起來點心被我放嘴裏咬過了。


    我還是耐著性子問他:“江予辰,你可知你將火折子放哪了?”


    “不記得了。”


    哦豁居然迴答我了。


    “那你可知燭火怎麽熄的嗎?”


    江予辰看了看窗外,一道閃電恰好打下來,嚇得他趕緊低下了頭,但還是很乖巧地迴答了我:“窗戶沒關,被風吹的。”


    見他這樣,我起了逗他的心思。


    “你最近在屋內忙什麽?”


    “畫圖紙,做河堤。”


    河堤?想必是為了減輕洪澇問題。


    “那……你為何不讓陳安屏一同前往西南方?”


    江予辰那雙眼很認真地看著我:“擔心。”


    許是他太過正經,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問了:“怎的這時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跟傀儡一樣。”


    我又想繼續找火折子,但還是被他拉住:“別走……”


    “不走不走,我就是找一個東西,不害怕啊。”


    他跟在一旁拉著我的袖子,我一邊找一邊問:“江予辰,現在這麽黏人,你平時的冷淡都是裝的嗎?”


    出乎意料,他沒迴我。


    剛好,在桌子下的第三個抽屜終於找到了火折子。


    我“唰”地一下點燃了火苗,燃起了屋內的燭台。


    “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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