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辰:“姑娘今日怎的這麽安靜?”


    我迴過神來,道:“感覺這樣呆呆坐著很舒服。”


    我看到那藥煎得差不多了,便搶著將那藥倒出來。


    “國師大人,那我先試藥咯。”


    江予辰:“不是試藥,這是你的解藥。”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便一口喝了。江予辰拿出一個罐子,打開是一堆蜜餞。


    我驚訝道:“這些,是給我吃的?”


    江予辰將那罐子推得離我近些,意思很明顯。


    我笑著拿了一顆:“多謝國師大人。”


    其實我一直在等江予辰問我今早進宮之事,但他居然一句都沒說。


    也是,江予辰是什麽樣的人,這種小事基本上他都不會管。


    這幾天我在府中逗著狸花,此前我一直不見它,也可能是我太忙的緣故。


    狸花還是喜歡蹭著人,之前蹭江予辰,現在蹭著我,就沒見過這麽黏人的貓。


    “它很喜歡你。”


    江予辰從外麵迴來,看著狸花乖乖躺在我懷裏。


    我可嘚瑟了:“本姑娘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貓見貓貼。”


    身後的雲澤不服氣道:“少給狸花吃點,你看看它都胖成什麽樣了。”


    “喵~”狸花表示抗議。


    我道:“國師大人從國師廟迴來的嗎?”


    江予辰:“是。”


    我將我熬好的藥遞給他:“這是我做的藥,國師大人不妨嚐嚐?”


    江予辰愣了愣:“你……會配藥?”


    我搖了搖頭:“看書上說的,就這樣搭配了一下。”


    雲澤一聽,立馬將那藥倒了。


    我驚道:“你做什麽?”


    我起身的動作太過劇烈,狸花從我懷中跳了出去,它被嚇著了。


    雲澤:“隨意配的藥也敢給主子喝?姑娘膽子怎的這麽大?”


    我立馬改口:“不、不是隨意配的,是按醫術上來的……”


    江予辰攔住了雲澤的話頭,問我:“姑娘為何自己配藥?”


    我道:“隻是想為國師大人配一副解藥,國師大人一直喝著藥,眼睛卻沒有一點點起色,所以我想著也出一份小力……”


    雲澤:“姑娘你這小力出得真要人命。”


    江予辰:“雲澤……”


    雲澤:“主子莫要攔了,屬下隨著主子行走多年,倒也認得出幾副藥,那碗藥裏頭都是劇毒之物,喝下去即使不死,也得要半條命。”


    江予辰沒說話,隻是又翻了翻那一鍋藥渣,雖然看不見,但他能聞到味道。


    “反正也是命薄之人,試試又何妨?”


    雲澤:“主子!”


    江予辰:“雖說這藥物都是劇毒之物,但以毒製毒也不是不可。”


    雲澤:“可主子此前不也試過以毒製毒嗎?不也是無用……”


    江予辰:“姑娘還有另外一副藥吧。”


    我狂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連忙應答:“是,還有一鍋在廚房煎著。國師大人怎麽知曉的?”


    “聞到了。”


    見江予辰真的要喝,雲澤又氣又急,隻能看向我:“若是主子有何閃失,我定拿你是問。”


    我笑得坦然。


    這藥是我這幾日翻那本係統給的藥理大全翻到的,絕對不會有錯,而且效果定是極佳的……隻是療程久,用料複雜。


    待他喝下去後,我又立馬讓人將廚房裏頭的藥拿來,兩副藥下去,江予辰還是麵不改色。


    雲澤滿是揪心,我安慰他:“國師大人是有福之人,定會康健的,更何況,我的解藥還在國師大人手中,害誰也不會害國師大人的。”


    雲澤:“你的命怎麽能同主子的命相比!更何況你那毒藥根本不……”


    “雲澤!”


    江予辰一聲斥責,雲澤立馬住了嘴。


    “姑娘的命也是命,比較不得的。”


    我無甚理會雲澤,畢竟他也是護主心切,隻問道:“國師大人感覺如何?”


    江予辰:“並未有何異常,隻是有些熱得慌。”


    我笑道:“熱就對了,今夜國師大人定會發熱,明日醒來,就可以看到藥效如何了。”


    江予辰了然:“好。”


    雲澤瞪了我一眼,扶著江予辰迴房了。


    我還想說今晚我來照顧,順便刷刷好感值,但覺得孤男寡女的,雲澤那廝定然不同意。


    到了晚上,江予辰果然發熱了,整個國師府都燈火通明的,但依然阻止不了我睡大覺,除了……


    “陳安屏!”


    雲澤在外頭怒氣衝衝地敲門,我看了眼時間,也就睡下一個時辰,不耐煩地問道:“何事驚慌?”


    不在江予辰那邊守著,跑我這來鬧騰做什麽。


    “為何主子發熱如此嚴重!你是不是下了什麽猛藥,主子現在昏迷不醒,一直說夢囈……”


    我開了門,徑直往江予辰房間走:“發熱是一定的,說夢囈也正常,你個大男人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雖然這麽說,但是我也控製不住自己手抖。


    到了門口我被嚇了一跳,府內的下人都跪在這,嘴裏不知道還呢喃著什麽。


    “這是作甚?”


    雲澤:“北陰祈福之禮,這是對自己所敬愛之人最大的禮節。姑娘不要磨蹭了,進去吧。”


    我緩了緩心情,走了過去。


    進到房內,有下人正在為江予辰擦汗,見到我來,便都讓開了位置。


    江予辰滿臉都是汗,睡得並不安穩,像是做了噩夢一般,眼上沒有蒙著眼紗,那長長的睫毛一直在打顫。


    這些症狀都是書裏說會發生的,我舒了一口氣,至少事情沒有脫離掌控。


    雲澤一進來就不敢說話,隻是同我一塊照顧江予辰,見我臉色正常,他也就放下心來。


    照顧了一夜,終於在天亮之前,江予辰沒再發熱了。


    我撐不住了,跟雲澤說了一聲,就準備去補覺。


    沒曾想,府中的下人還跪在外麵,他們虔誠地跪著。這時我才看清,他們不是在磕頭,是在祈禱,手腕上的鈴鐺叮當作響,每響一下,就是一句祈福。


    有的人看著就已經很勞累了,但還在堅持著。


    如果你問他們值得這樣做嗎?


    他們隻會說,國師大人那樣的人,確實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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