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心慌,同秦徹立馬進宮。


    我知道淩衡淵會武功,但是到底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實力。若是暗殺的人武功比他高呢?


    千防萬防,忘記了其實淩衡淵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秦徹看出了我的焦慮,他安慰我道:“聖上應當是無事。”


    我嗯了一聲迴他。隻是想到了那次場景中,他小小的身影在大雪中嚎啕大哭,就剩他一人……又想他如今遭到暗殺,也是他一人,就一陣揪心的疼。


    到了宮中,氣氛甚是緊張,勤政殿聚著一堆人,太醫太監宮女,著急忙慌的。


    小德子見到是我們來了,忙行了個禮,隨即便帶我們進了勤政殿內室。


    我朦朧中看到淩衡淵背靠床頭,身旁太醫正在為他包紮。


    果然還是受傷了。


    我和秦徹:“參見陛下。”


    淩衡淵虛弱地說道:“起吧。”


    我問太醫:“陛下這傷勢如何?”


    淩衡淵是手臂上受傷,太醫已經為他換了藥,包紮好了,道:“大人無需擔憂,陛下這傷隻傷及皮肉,也未有毒素,想來幾日過後便能好。”


    我放下心來,小傷就行。


    淩衡淵道:“都退下吧,秦將軍陳策士留下。”


    待內室隻剩我們三人,淩衡淵道:“那暗殺之人朕已讓人押到大牢了,秦徹,這事你查吧。”


    秦徹道:“是。陛下可否有什麽頭緒?”


    淩衡淵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揉了揉眉心,道:“江湖手法,刀刀致命,但……他將那台紡織機毀了。”


    我詫異,刀刀致命是奔著淩衡淵來的,可他毀紡織機作甚?一個人打兩份工?


    秦徹道:“會不會是北陰?”


    淩衡淵:“北陰即將來訪,倒不會在這個關頭上做此事。”


    我茫然道:“北陰來訪?何時?”


    淩衡淵疑惑地看著秦徹:“你沒同她講?”


    秦徹道:“前幾日帶阿己養傷,近日忙忘了。”


    這幾人近日一直在忙著我不知道的事情,想來居然是北陰要來訪,大事呀。


    淩衡淵無奈道:“下月便來,近日忙於此事,倒是疏忽了戒備。”


    我嘀嘀咕咕,前幾日還耳提麵命,讓我小心些,現在倒好,自己著道了。


    淩衡淵:“什麽?”


    我道:“微臣道,陛下更要注意龍體,月末入冬,下月又要同北陰周旋,想來更是勞累。”


    淩衡淵點頭,可能是暗殺之事讓他費解,沒有理會我的前言不搭後語。


    能躲過重重禦林軍的戒備,加上皇宮侍衛把關,來到勤政殿,又悄無聲息地近身,武功強到可以殺人也可毀器,淩衡淵可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的勢力。


    淩衡淵冷聲開口:“有奸細。”


    我同秦徹神色一凜,腦中思索一番,倒也確實隻有這個可能。


    紡織機現下還未麵世,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而能沒有任何猶豫且精準地毀掉放在勤政殿的紡織機,恐怕也隻有這個可能。


    我問道:“那陛下可有懷疑之人?”


    淩衡淵搖搖頭,道:“匠心部一行人朕早已派人監視著他們,沒有任何反常。除了你,但朕認為,就你這腦子,也想不到這樣的刺殺之法。”


    靠腦子不好洗清嫌疑的我:“……”


    淩衡淵繼續道:“其他人朕再派人查一查。”


    我想到一點,道:“可微臣覺著,不見得這背後之人有多聰明,毀了那台機子,還可以再做第二台,微臣早已將製作之法記錄在冊,擇日便又可趕製一台。”


    秦徹和淩衡淵聽我此言,神色突然變得凝重。


    我疑惑道:“怎麽了?是微臣哪說錯了嗎?”


    淩衡淵:“你沒有說錯,你說的很好,能看出,砸了那台紡織機是幌子,而真正的目標確是朕。”


    我心下駭然,竟是此等心機。


    我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果然我還是不太適合搞這種明爭暗鬥,真費腦,探究了這麽久,最後告訴我方向錯了。


    三人又就著暗殺的事情討論了一會,我模糊間看到淩衡淵一直揉著眉心,想來是事務繁忙,又受此驚嚇,有些偏頭痛了。


    我道:“陛下,微臣替你揉一揉吧。”


    淩衡淵點頭。


    下一刻有一雙手速度比我更快,秦徹雙手覆在淩衡淵的太陽穴上,道:“阿己也還有傷,這等小事,末將來吧。”


    我:“……”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揉了一會,淩衡淵不耐道:“退下吧,朕更頭疼了。”


    我看到秦徹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我狀若無事。


    迴府之時,他逮著我道:“阿己要同男子注意分寸。”


    我道:“阿徹說的是陛下嗎?可我與陛下隻是君臣關係。”


    秦徹嚴肅道:“那也不可。”


    我悶聲答應,反正他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


    紡織機被毀,匠心部又繼續加工,一天便趕製出來,連夜又送入勤政殿。


    這燙手香芋還是給淩衡淵吧,他命大,我福薄。


    淩衡淵給我放了個小長假,怕出更多的事情。


    正當我享受假期的時候,郡主也來找我閑聊,給我帶了個帷帽就準備帶我出門。


    被二池攔在門口,他哀求道:“郡主!就別為難小的了,將軍不讓大人出門,這大人眼傷未好,若再出事了可如何是好?小的十個腦袋都不夠將軍砍的。”


    看來是秦徹特意叮囑,若是他不在,我不能隨意出府。


    我想著就算了,但內心又癢癢,還沒好好逛過這南陽都城呢。


    郡主蠻橫道:“本郡主帶上了郡主府所有的家丁,侍衛,他秦徹還不能放悅己出去嗎?”


    看著前方的陣仗,我不由得一驚,這也太嘩眾取寵了。


    我拉住郡主,同二池道:“派人同將軍傳報一聲,我隻出去兩個時辰。”


    二池猶豫了一瞬,便立馬讓人去通傳了。


    郡主在一旁不耐煩道:“秦徹這廝過了多少年都是這樣,死性不改。”


    我在旁嘴角直抽,也隻有郡主能有這膽子議論當今南陽的鎮國大將軍。


    想到今日郡主的執著,我疑惑問道:“郡主今日執意要帶卑職出府,是所為何事?”


    郡主道:“你可知萬壽節馬上要來了?”


    我茫然:“萬壽節?聖上生辰日?”


    郡主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道:“本郡主就知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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