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阿佩普掌管著混沌,混沌之中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因為它本就是一切時間和空間的集合。


    小天狼星進入帷幔後並沒有死去,他不愛讀書,不清楚帷幔是什麽,這個藏在神秘事務司最深處的東西,恐怕魔法界絕大多數巫師都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麽,他們隻是依靠巫師的本能感知到它很危險,不要靠近。


    仿佛就是眨眼的功夫,小天狼星的視野和意識恢複時,他已經在灰黃霧氣不斷扭曲變化的神秘空間當中。


    “哈利——”他下意識唿喚當時在身邊的教子,沒有得到迴應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作為一名戰士,他手上還緊握著魔杖,站起來,希望通過魔法找到出去的路。


    但魔法完全消失了,像在阿茲卡班時一樣,他的魔法被壓製在靈魂最深處,沒辦法調動起一點魔力。


    小天狼星在原地待了很久,感覺到這灰黃霧氣令他的皮膚有些刺痛,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清晰。


    繼續等下去不是辦法,他隻能自己尋找出路。


    這裏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來源,仿佛是純白的空間裏填補了許多灰黃的霧?看得久了,也說不清這霧到底是什麽顏色,因為感覺上似乎光就是薄霧自己發出來的。


    小天狼星像所有誤闖入帷幔中的人一樣,不停不停的走,逐漸遺忘了時間,也遺忘了身體上的痛苦,他的皮膚其實已經出現曬傷般的紅,部分地方已經要開始長出水泡。


    但他沒發現似的,繼續往前,直到血順著布料流到地上。


    混沌空間吸取屬於布萊克家族的血液後震顫一瞬,小天狼星第一次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感覺到朦朧光亮之外的東西——像是風?


    然後他還聽到了一些聲音。


    他循著聲音邁步跑過去,不知疼痛一樣,血越流越多,而透明的波紋隨著血液被不斷吸取一層層震蕩開。


    透明的波紋是外人看到的,在小天狼星的視角下,每一圈波紋都是一段信息。


    他看到他小時候,看到布萊克家老宅,看到雷古勒斯。


    前麵都無所謂,雷古勒斯……他多年未見,失蹤的弟弟,這稍微讓小天狼星來了點興趣。


    像是感應到他的好奇,他看到雷古勒斯跟克利切緊張地說著什麽,想聽清楚,可惜聲音模糊,完全聽不真切。


    他們去到一個黑漆漆的洞穴裏,乘坐著一艘小船去到中心一個小石島上。


    石島上隻有一個石台,裏麵盛放著不知名的水,水下隱約有一個吊墜盒。


    一人一精靈又開始討論,小天狼星感覺這場景陌生又陰森,努力想要聽清卻做不到,最後還是雷古勒斯拿出一張紙條寫東西,他終於能湊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致黑魔王:


    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並將它盡快銷毀。


    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隻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r.a.b.】


    他對大哭的克利切露出少年人頑皮的笑,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揉著他皺巴巴的腦袋,不像要去死,更像是完成了某種壯舉一般。


    他站起來,拿起石台上的一個容器開始舀石台裏麵的水,大口大口像喝什麽很好喝的東西一樣將它們全部喝掉,然後把放了紙條的吊墜盒放進去,替換掉原本的吊墜盒。


    吊墜盒上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蛇,盤踞成s形。他不敢多看,把吊墜盒交給克利切,推他像是催他趕緊離開。


    因為他雖然在做著推開克利切的動作,卻用非常詭異的,貪婪的眼睛看著吊墜盒,清明平和的雙目變得狂亂猙獰,他扭曲著臉衝克利切大吼,克利切被嚇壞了,抱緊吊墜盒使用小精靈魔法瞬間離開。


    他一消失,雷古勒斯剛才還克製的動作徹底放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又去抓撓自己的脖頸,俊秀的臉變得青白可怖。


    小天狼星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想去觸碰雷古勒斯,可是同樣做不到……


    他看見雷古勒斯痛苦地蹲下身,蜷縮起來強忍了片刻,最終瘋狗一樣狼狽的,手腳並用的爬向小島邊,不顧一切的把頭埋進水裏。


    而在他靠近水的同時,小天狼星看到水下伸出一隻隻蒼白腐爛的胳膊,紛紛抓向他……


    “雷奧——”小天狼星大喊著不斷揮手,但是根本觸碰不到,反而因為他的動作太大,這一層震蕩的波紋很快消散了。


    “雷奧!”小天狼星大喊著環顧四周,自然得不到任何迴應,而他的血還在不斷向下滲透,於是新的一層層波紋繼續展開。


    小天狼星又看到詹姆和莉莉結婚時的場景,看到剛剛出生的小哈利,看到伏地魔乘著夜色而來,用一道綠光結果了詹姆的性命,然後是莉莉……


    他看到在鄧布利多他們趕來之前來到這裏的斯內普,看到他抱著莉莉痛哭,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憤怒痛恨的目光投向麵如死灰的斯內普。


    波紋再次震蕩,他看到鄧布利多讓斯內普保護哈利,說他有和他媽媽一樣的眼睛……


    “別惡心人了鄧布利多!”他咆哮,但這隻會讓波紋快速破裂。


    他看到倒在血水中的斯內普,長大後的哈利滿臉無措的扶著他,想堵住他不斷流血的脖頸,但斯內普隻讓哈利快取走帶有他記憶的眼淚。


    小天狼星陷入沉默,他意識到這大概是他不知道的……世界的其他一麵。


    他不知道他離家出走後,他覺得懦弱沉默的雷古勒斯會背叛黑魔王……孤身赴死,不知道斯內普竟然真的因為鄧布利多那句話……或許還有些愧疚,到死都在保護哈利。


    如果早點知道這一切就好了……


    如果他能……


    早一點……


    “如果能早點殺掉那個人就好了,”他忽然聽到他自己的聲音,“我聽說他本名叫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有些吊兒郎當的聲線,屬於年輕時代的他,雖然有些疲憊,但是難掩其中的清朗。


    小天狼星在新產生的波紋幻影中看到一個年輕的自己。


    臉上有些髒,放浪不羈的半長發也剪短了,看起來瘦瘦的,不過很有精神。


    他身邊是詹姆,萊姆斯,莉莉,還有……斯內普?


    他們好像躲在什麽廢墟的角落裏,五個少年人像五隻可憐的小老鼠,萊姆斯甚至還扶著一塊破裂的扇形大石塊,既是用來遮擋他們,又怕那石頭掉下來砸到最裏麵的莉莉。


    斯內普一貫不討喜,聽了他的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倒是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


    莉莉垂眸像是在閉目養神。


    詹姆過了幾秒才露出一個笑,一如往常給他捧場,“那你可要記住了,他出生在19……”


    後麵的話有些模糊了,隨著詹姆轉頭對年輕的西裏斯說話,小天狼星驚悚的發現這個詹姆半邊臉都被燙傷了,甚至還少了一隻耳朵……


    外麵有火光突然照亮此地,小天狼星看清他們躲避的地方,以及萊姆斯一直扶著的石塊。


    那是……霍格沃茨校長室下麵……斷開的鷹頭獅身雕像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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