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後來是你救下來的嗎?”凱瑟琳問,“當時如果沒人管他,他應該也會死。”


    重力魔法可不僅針對【凱瑟琳】一個人,也針對這湯姆。就算【凱瑟琳】重傷不濟,湯姆的骨頭也沒少斷。更何況他的靈魂還在法陣中不知道碎了多少片。在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教室裏,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能直接進入的鄧布利多,根本沒人能很快發現他。


    鄧布利多說:“我知道那個法陣是製作魂器的魔法陣,但湯姆的靈魂太碎了,我不確定他有沒有其他魂器,貿然把眼前這個他殺掉,萬一引起其他魂器的警覺就糟了。”


    “……可能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們在魔法陣中糾纏時,靈魂有少部分相融,你分不清身體裏的到底是我還是湯姆吧,”凱瑟琳自我拆穿,“加上我那時候沒有很相信你,曾經想殺湯姆的事、我為什麽穿越,你什麽都不知道,湯姆在你那裏還是一個應該提防,但說殺了他就太過分了的學生。”


    鄧布利多作為當世最強的白巫師,又在霍格沃茨城堡內,有校長的魔力加持,薩拉查的魔法瞬間影響了所有人,卻沒有影響到他。


    他既要擔心薩拉查的女兒在城堡內突然失蹤,又搞不清楚湯姆究竟什麽情況——這是一個致命的信息差,連凱瑟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殺湯姆,更何況鄧布利多。


    哪兒有正經校長因為懷疑這個學生以後不是好人,就在人家還沒做壞事時(所有人都這麽認為)要殺了人家。


    鄧布利多那麽說,隻說魂器的問題,不過是想減輕凱瑟琳的心理負擔。


    “至少現在他也沒辦法殺死你了。按你說的情況,我想大概是靈魂部分相融過,在相融時你用的禁忌魔法觸發了愛的魔法的達成條件,所以你們應該都不能真正殺死對方。”


    凱瑟琳皺眉,“海爾波或者格蘭芬多寶劍這樣的外物也不行?”


    鄧布利多顯然對神秘的愛的魔法研究頗深,“它們可以,但是如果你先主動使用,愛的魔法就是被你破除的,魔法會反噬到你身上。同樣,如果湯姆用外力殺了你,不論他有心還是無心,隻要跟他有關,你死亡時魔法也會反噬他。我們現在用的牢不可破的誓言、血盟一類,就參考了這個來自遠古的愛的魔法。”


    凱瑟琳的命是薩拉查一次次換迴來的,如果可以,她自然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冒險。


    她與鄧布利多對坐片刻,兩人都想到了一個方案。


    “筆記本。”


    “湯姆自己的靈魂。”


    凱瑟琳心裏有點惡心,忍著不適道:“你怎麽想的,我現在恢複了一些記憶,預言的事可以說說嗎?”


    “我也是後來自己檢查過那間教室的魔法痕跡才知道的。”鄧布利多給凱瑟琳招來一杯熱乎乎的南瓜汁。


    凱瑟琳懂了,“西裏斯突然找到那間教室,是你告訴他的吧。”


    鄧布利多沒否認,“我隻是說八樓有個神奇的空教室可以滿足他的要求,剩下都是他自己找到的。”


    知道鄧布利多在暗搓搓推薦小獅子,凱瑟琳歎氣:“我現在對格蘭芬多的小朋友已經很友善了。”


    “偶爾他們也能幫上你,不是嗎?”鄧布利多笑著說,“西裏斯發現後就隻想到要通知你,找不到你也去找了和你最親近的西弗勒斯,哪怕驗證信息時都沒有跟其他人透露有求必應室的事。”


    “這對他們來講確實很難得……我是說讓衝動的小獅子多動動腦子,多提防一點其他人,少衝動行事……”凱瑟琳最終在鄧布利多的小白眼下隻能改口,“好好好,我知道了,他這次的表現很棒,我就是受不了他們咋咋唿唿的樣子。”


    老獅子鄧布利多滿意的收迴視線,倒打一耙:“大概你們小蛇都比較冷淡,才會覺得熱情是負擔。”


    小蛇王震怒:“喂喂喂!”


    鄧布利多愜意地喝了口南瓜汁:“明明也挺滿意他們的,嘴上就是說不出好話,就是你們斯萊特林的傳統。”


    凱瑟琳翻了個不優雅的白眼,忽然想到戈德裏克和薩拉查相處,好像確實如此,薩拉查明明經常跟戈德裏克混在一起,一看就是挺喜歡的,不喜歡早就自己待著離得遠遠的了。但是如果戈德裏克高興地湊過來,嘻嘻哈哈表達親近,薩拉查就要立刻嫌棄的劃清界限。


    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快說正事,阿不思先生。”


    鄧布利多的故事就從凱瑟琳失蹤,湯姆昏迷開始。在此之前他確實沒有過多調查,因為凱瑟琳的抵觸和實力,鄧布利多不想和她交惡,因此都是邊緣調查一下,關注一下別出大事就好。


    他一開始隻以為凱瑟琳是穿越時空,正好碰到後裔湯姆,所以對他親近。薩拉查是千年前最厲害的禁忌魔法大師,想來他的女兒對穿越時空的禁忌魔法著迷也正常,誰能想到凱瑟琳是帶著任務過來的呢。


    直到她消失後鄧布利多發現其他人的記憶都被修改了,隻有他一個人還記得凱瑟琳的存在,如果不是鄧布利多意誌堅定,恐怕都要以為自己有問題。


    他立刻迴頭去查那間教室,根據地上的魔法陣和牆上遺留的古魔法痕跡,他發現當時凱瑟琳和湯姆都是要置對方於死地,這和他印象中凱瑟琳對湯姆的偏愛和縱容完全不同。他發現了筆記本,但是筆記本拒絕和他溝通,也無法帶出去,當鄧布利多想折返時,遺留的禁忌魔法氣息徹底消散,鄧布利多也沒辦法直接進入了。


    哪怕鄧布利多學識淵博,是被霍格沃茨城堡認可的校長,對這座有無數奇跡,凝聚不知多少代傳奇巫師智慧的城堡也不可能全部都了如指掌——更何況他當時還不是正式校長,突然帶迴重傷的湯姆,湯姆還是斯萊特林甚至整個霍格沃茨的風雲人物,在大家都失去記憶的情況下,鄧布利多這個第一發現者受到了許多問詢甚至責難,弄得他焦頭爛額。


    所幸最後都梳理清楚了,鄧布利多擺脫所有嫌疑後,又開始繼續調查凱瑟琳穿越的事,最終讓他在賓斯教授的手劄中發現了線索。


    眾人皆知羅伊納·拉文克勞是千年前著名的預言家、占卜大師,卻不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也曾經癡迷於此,沒人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開始沉迷占卜,隻知道羅伊納·拉文克勞曾因此與他爆發過激烈的爭吵,連一直支持他的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也曾經勸阻他。


    賓斯教授說,薩拉查看到了千年後的魔法界浩劫,由一個叫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外號伏地魔的斯萊特林後裔掀起,最終使得整個魔法界消亡,巫師徹底消失。


    世上再無與魔法相關的一切,隻剩下所謂“科學”。


    他堅信自己的占卜沒有出問題,而羅伊納認為薩拉查並不是真正的預言家,占卜也不過剛入門,她和其他占卜師都沒有占卜出這個結果,薩拉查不應該因為這個隻出現一次的“預言”就驚慌失措。


    要知道,讓一位斯萊特林驚慌失措的代價是很大的。


    上一次薩拉查驚慌失措,用詛咒全校的混血和麻種巫師做威脅,讓其他三位創始人“自願”捐獻血液,幫他完成瘋狂的複活凱瑟琳的禁忌魔法。


    ——斯萊特林不能成為整個魔法界的罪人。


    ——我必須改變這一切。


    隨著鄧布利多的講述,凱瑟琳眼前再次出現記憶閃迴。


    年邁的,虛弱的薩拉查堅定地說著,墨綠的雙眸是和蒼老外表截然不同的清澈明亮……他已做下決定,哪怕被所有人反對,連他的長子都結束環球旅行跑迴來勸他,他仍然固執己見。


    不,這一切並不是發生在凱瑟琳眼前,她是通過巨大雙麵鏡似的白霧看到的。


    她分明還身處海爾波的混沌空間,因為看到這一切,才帶著還沒徹底痊愈的海爾波離開混沌,返迴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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