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裏克留下的記憶魔法徹底消散,凱瑟琳看了許多記憶,現實中不過是眨眼之間。


    可即便是眨眼之間,和她一直有感應的海爾波還是察覺到了凱瑟琳突然的消失和出現。


    它想過來查看,卻被薩拉查培育的蛇怪纏住,這確實不是普通蛇怪,利用混沌魔力培育出來,它本身就有接近神裔的實力,原本海爾波不可能被輕易破開的鱗片被它一用力撕咬就能扯下來。


    受傷和饑餓的痛苦,美杜莎的一再糾纏,凱瑟琳的消失又出現,海爾波心頭的憤怒不斷累積,最終在看到主人蹲下身,整個人彌散起巨大的悲傷和難過時徹底爆發出來。


    它終於學會調動體內的魔力,將之灌注進小尖錐似的尾巴裏,用力紮進美杜莎的身體,將它釘死在地上,同時迴憶著書中寫的蛇類的弱點,張大嘴巴一口咬向它的七寸。


    美杜莎仰頭發出尖銳的嘶鳴,想要掙紮而不得,最終被海爾波壓在地上生生咬斷了脖頸。


    【主人,主人……】海爾波急忙遊過去,縮小自己的身體,把凱瑟琳圍在中間,【主人,海爾波贏了~】


    它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海爾波髒髒的,要主人洗洗才能幹淨~】


    它在凱瑟琳身側小聲唿唿,凱瑟琳抹抹眼睛抬起頭,看到一隻翎羽被銀色的血糊在腦門上,身上鱗片散亂,光一個上半身就有十多處露出骨肉的傷痕的小蛇怪。


    【海爾波……】凱瑟琳輕輕擁住小蛇,【你真是太棒了,去吃掉那條蛇怪,你會很快好起來。】


    感覺到海爾波的擔心和害怕,她用手指抹幹淨小蛇腦門上的翎羽和寶石,表示她不介意它髒髒,也沒有再難過了。


    小蛇怪這才鼻翼翕動,快速長大身體又遊迴美杜莎的屍體旁,嗷嗚一口咬下去。


    它早就餓了!


    說來也怪,這條蛇怪活著的時候,海爾波隻覺得本能的厭惡和排斥,隻想殺了它。


    等它死了,卻竟然變得該死的好聞,讓海爾波想起所有它吃過的好吃的東西。


    ——口感果然也很不錯,這麽大一條,海爾波差點忍不住想變到最大一口吃掉。


    凱瑟琳站起來,將懷裏抱著的劍鞘與小包中存放的格蘭芬多寶劍合一。


    有清晰的魔法震蕩擴散開,可惜不再是戈德裏克的魔力波動,而是看不見的契約魔法被喚醒。


    格蘭芬多的“試煉”,她通過了。


    而當她走到戈德裏克曾經站著的魔法陣中心,用清潔咒將地上的灰泥和血汙清理幹淨,又一次魔力震蕩展開。


    斯萊特林的“試煉”,她也通過了。


    她的父親和教父,可真是“認真”啊。


    似乎感應到她的想法,薩拉查本就在裝不存在的殘魂隱匿得更深了。


    被獻祭的一切不可追迴,像感情就是被一刀切一樣,那個地方再也無法生長,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但是記憶不一樣。


    理論上,那些知道凱瑟琳過去的人,不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主動提及她忘記的事。但就像戈德裏克所說的,他們本來也要死了,臨死的最後幾秒把記憶倒出來,根本什麽都感覺不到,人已經沒了。


    更高的神秘力量看起來也默許了他們這種小動作,因為戈德裏克見到她時靈魂是健康的,並沒有在死後還被清算。


    隻有切割了靈魂,和她一起穿越時空的薩拉查……


    【嗷,主人!海爾波吃飽了~好神奇哦,這就是飽飽的感覺嗎~】海爾波嬌嬌的喊著,歡快地遊過來。


    它都沒有發現,它受傷的身體已經複原,後麵更是脫了兩層薄如蟬翼的蛇蛻下來。


    凱瑟琳看向迴到她身邊的海爾波,摸摸它變大後從精致變得恐怖的龍頭,【吃飽就好啦。】


    小蛇怪原本的快樂被疑惑和擔憂取代,小聲問:【主人肚子餓了嗎?還是這裏太悶了?為什麽感覺不太開心?】


    這個小笨蛋已經忘記,凱瑟琳剛才就有些情緒低落了。


    【沒有不開心……】凱瑟琳低頭靠在蛇怪的臉頰邊,輕輕蹭了蹭。


    海爾波搖晃的尾巴漸漸停下,轉而向凱瑟琳探過來,輕輕圍繞住她,小聲地問:【那海爾波變小一點給主人抱抱?還是海爾波抱抱主人?】


    【這樣就好了,謝謝海爾波。】


    海爾波也試著輕輕蹭蹭凱瑟琳,可惜它有點笨笨的,不知道主人為什麽不開心,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主人……


    突然,小蛇怪靈光一閃,它現在可不是一條蛇怪,都是主人的眷屬,那個小巫師總得做點什麽為主人分憂才對!


    【歪歪?你在不在?】海爾波在心裏唿喚戴著自己翎羽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正在圖書館一邊監視波特幾人,一邊自己看書呢,第一次察覺到海爾波那邊的聲音,差點嚇一跳,【海爾波?】


    他四處看看,周圍的小巫師們都沒有動靜,顯然都沒聽到。


    海爾波有點別扭的“唔”、“唔”幾聲,所幸西弗勒斯真的像凱瑟琳誇得一樣聰明,發現它的別扭,體貼的問:【出什麽事了?凱瑟琳小姐還好嗎?】


    【主人已經解決密室的事了!】海爾波驕傲地說。


    下一秒,垂下眼睛看到默默流淚的凱瑟琳,雖然沒有再感覺到主人的不開心,但是人類的世界裏,流淚就是難過吧?


    海爾波小聲嘀咕:【隻是……有一點點難過?】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想到凱瑟琳說那是薩拉查留給她的密室,想來裏麵大概有些薩拉查相關的東西,引起了凱瑟琳的思念吧。


    他們之間隔了一千年,還有更遙遠的生死呢……


    【那,需要我過去嗎?】他問著,人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雖然他也不會安慰人,從小到大更沒感覺過什麽父愛母愛。


    隻是想到凱瑟琳微笑著看他的模樣,想到她戲謔的叫他“西弗勒斯先生”,想到她推過來的香甜的熱可可……總感覺至少應該陪在身邊才對。


    可惜凱瑟琳的失態也不過是短短一兩分鍾,還沒等西弗勒斯找到書架還書,那邊的海爾波已經歡唿起來:【嗷~主人沒事了~吃點心去嚕~】


    西弗勒斯:……?


    要不是腦海裏有它歡快的嘻嘻哈哈聲,西弗勒斯差點以為剛才猶猶豫豫跟他求援的家夥不是海爾波。


    但是算了……


    既然它又開心起來,那說明凱瑟琳也不難過了吧……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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