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清醒又強大的巫師,凱瑟琳沒有普遍意義上爭權奪利的心思……像伏地魔那樣以“斯萊特林”的名義號召別人搞大事,她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但她知道,欲望是潛藏在人心裏的野獸,沒有凡人能夠免俗,她也隻是將欲望轉移到被父親認可上,才顯得自己不為外物所打動。


    這樣一看,她裝純賣慘,非要把最慘烈的假設剝開給鄧布利多看,實在是有點咄咄逼人。


    凱瑟琳輕咳一聲,轉而說:“純血的封閉和稀少使得各個家族對子嗣十分看重,尤其繼承人,優秀強勢的繼承人完全可能反過來控製家族。”


    “所以從今年開始,斯萊特林的級長隻會是我。”


    鄧布利多將凱瑟琳軟化的態度看在眼裏……也許凱瑟琳還覺得提出這個霸道的要求就算是對他謀劃的懲罰了。


    這一局不知誰才是最終的勝利者,但是既然目的一致,又何必和隊友爭執誰贏過誰呢。


    收斂起紛雜的心思,鄧布利多問:“那麽你今天的做法,是為了立威嗎?用格蘭芬多和波特。”


    凱瑟琳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坦白道:“這一階段是的。”


    “然後?”鄧布利多看著她,目光之中隻有平靜,沒有任何懷疑和逼迫。


    “一年之內,斯萊特林的一年級會以我為主,明年,我會繼續統領新的一年級。往上數,公開效忠伏地魔的大家族,馬爾福馬上要畢業,布萊克出了個西裏斯,等納西莎畢業後,伏地魔在斯萊特林的影響力會被我取代。”


    “這是你的計劃,不是預言。”


    “當然,計劃意味著帶有不確定性,”凱瑟琳摩挲著下巴,“伏地魔大概率會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想辦法引誘我、拉攏我,讓我為他做事,最後再嫁給他,這是最有利於他的發展方向。”


    這樣凱瑟琳至少有6年的時間可以積攢力量,想要改變他,或者不行反手一刀,都有足夠的時間。


    哪怕伏地魔不夠理智,看穿她的想法,直接殺了她不太可能,畢竟她是最正統的斯萊特林後裔……最多就是把她關起來,看在她血統和魔力的份上,她會“為愛”死在不斷生後裔的路上。


    鄧布利多深知凱瑟琳對事態發展看法的殘酷,保證道:“我會為您下保護魔咒,不論如何,都會把您帶迴霍格沃茨。”


    “所以沒必要考慮那麽多沒發生的事情了,去做就夠了,不是嗎?”


    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了,凱瑟琳也不是什麽純潔無害的百合花。


    她甚至隱隱有些興奮,那是屬於斯萊特林的陰暗的好勝心。


    人性鬥爭什麽的,多麽有趣啊!


    對於她這種狀態,鄧布利多隻能說:“我想湯姆大概率會很喜歡和您較量。”


    凱瑟琳掩唇笑道:“可惜我大概率無法與他同行。”


    從她出現開始,未來幾乎注定:這個世界不需要伏地魔以外的“斯萊特林”,更不能有除他親子之外的第三個“斯萊特林”——如果凱瑟琳是伏地魔,她會這麽做。


    鄧布利多搖頭說:“不,我想到您和我最大的共同點,是它讓您永遠不會和湯姆同行。”


    “嗯?”凱瑟琳麵露好奇。


    “是我們對霍格沃茨的愛,願意平等接納所有小巫師入學,保護、培養他們,然後讓他們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鄧布利多說,“顯然,這是湯姆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也顯然,凱瑟琳現在也是“小巫師”。


    凱瑟琳看著鄧布利多,別扭的理了理頭發,“小聲”嘀咕:“您剛才可是擔心我用格蘭芬多為自己鋪路呢。”


    鄧布利多蔚藍的眼睛注視著凱瑟琳,信任地說:“您會平衡好的吧?”


    凱瑟琳吸了口氣,強硬道:“我不喜歡道德綁架!”


    鄧布利多隻溫和地看她,溫柔地說:“抱歉,凱瑟琳小姐。”


    “我是為了家族名譽,我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凱瑟琳的聲音逐漸轉小。


    為了與父親的羈絆,凱瑟琳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會不惜一切保護整個霍格沃茨。


    這個千年之後,保留著父親最多痕跡的地方,這裏生活的幽靈們甚至還記得一些關於她的事。


    鄧布利多看著這個外表年輕的女孩,她有著和他一樣灰白的發,連眼睛也被灰色浸染成灰藍。


    在書籍記載中,薩拉查及其後裔有著根深蒂固的黑發。


    她為穿越時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鄧布利多知道一些內幕,可惜有些事情隻能讓凱瑟琳自己去做。


    “我隻是希望,”鄧布利多垂眸,主動放棄了與凱瑟琳的對視,“在您實現您的計劃時,考慮……稍微考慮一下其他學院的學生,不要對他們太苛刻。”


    “人總是會犯錯,但是學校就是糾正錯誤的地方,”凱瑟琳隻能說,“可以挑釁我,但不能殃及到我的父親。可以跟斯萊特林的某一個人敵對,但不能波及整個斯萊特林。”


    “我想任何一個學院都應該這樣,不要有問題就上升整個學院。這次之後,我也會讓斯萊特林的一年級知道,有矛盾,找個人解決,不要拉幫結派擴大敵對。”


    冤有頭,債有主,別動不動就創始人怎麽樣,學院怎麽樣,這不也是一種深刻的偏見嗎?


    鄧布利多思考片刻,認同了凱瑟琳這個說法。


    “那麽,這次的事情,除了您之外的所有人,各扣10分?”


    9名昏倒的小巫師,4個斯萊特林,5個格蘭芬多,這麽看絕對是格蘭芬多更慘。


    凱瑟琳搖頭,“格蘭芬多除了波特,其他人最多是笨了點,各扣5分就算了……”


    嚴格說起來,布萊克當時優先選擇救助朋友,而不是意氣用事,已經算是很理智了。


    他隻錯在使用魔法不熟練而已。


    不論怎麽算,這樣都是斯萊特林吃大虧。


    鄧布利多推推眼鏡,“那就按照您說的做吧。”


    這樣一來,斯萊特林扣40分,格蘭芬多扣30,斯萊特林一年級今天直接爆雷。


    哦,唯一加分的是被他們看不起的混血兒斯內普,真是有趣的巧合。


    “請您在晚餐時公布這件事,”凱瑟琳道,“這樣我晚餐之後就可以解決今天的麻煩。”


    扯上斯萊特林高年級,說不定還能有什麽額外收獲


    “為斯萊特林小姐當機立斷,避免更多同學受傷的舉動,我想我們還可以為斯萊特林加上15分?”鄧布利多問,“不會有斯萊特林認為是您故意放任的吧?”


    鄧布利多的本意是讓凱瑟琳晚上處理斯萊特林事務時更有話語權,但是說實話,斯萊特林的小蛇們心思太多,有時候他也不太確定。


    凱瑟琳的眼睛十分靈動的轉了轉,像是想起什麽很有趣的事,接下鄧布利多的善意,“就這麽辦吧,沒關係。”


    鄧布利多看她這樣隻能歎氣:“我真的期待四個學院能夠友好相處的一天。”


    凱瑟琳認真道:“我也這樣期待著。”


    越大越珍貴的獎勵,路程一定也越曲折……這樣才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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