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勞特教授在聽到器皿碎裂聲時就感覺不妙,可惜有幾個小巫師正圍著她做筆記,她根本沒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離開溫室!”她隻能先疏散門口的小巫師,同時自己往後麵趕。


    成年曼德拉草的尖叫聲完全可能致命,唯一慶幸的就是現在的曼德拉草都處在幼年期。


    即便如此,她也很快看到後麵的小巫師們接連倒下、陷入昏迷。


    一盆盆健壯的曼德拉草阻擋了她的視線,所幸在她繞過去用出咒語前,搖搖欲墜的凱瑟琳先用出了魔法。


    尖叫的曼德拉草瞬間碎了粉末,雖然可惜,但更重要的是小巫師們的安全。


    “抱歉,教授。”凱瑟琳撐著桌子虛弱地說。


    斯普勞特教授連忙扶住她,“哦,先別說了,去醫療翼。”


    這是嚴重的教學事故,斯普勞特教授一定會調查清楚,在此之前,她得先用漂浮咒送所有昏迷的小巫師和臉色蒼白的凱瑟琳去醫療翼接受治療。


    “所有人原地自習,沒有允許不能進入溫室。”斯普勞特教授說著,給所有溫室都施加了封閉魔咒。


    莉莉和斯內普他們明顯都是認真上課的一類,教授讓他們離開他們立刻就乖乖照做,哪怕離得遠,他們當時也聽到了令人耳朵疼的尖叫。


    阿加莎上來扶住凱瑟琳,斯普勞特教授看了一下這女孩的個頭,扶住柔弱的凱瑟琳綽綽有餘,便也沒有阻止。


    一個臉帶傷疤的格蘭芬多男孩看到昏迷著飄出來的格蘭芬多學生,主動上前問斯普勞特教授:“教授,需要我幫忙嗎?我是他們的舍友。”


    他指指中間的波特和布萊克。


    斯普勞特教授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氣得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梅林!他怎麽還碰了曼德拉草。”


    在一眾昏迷的小巫師中,波特的臉色尤為難看,嘴角還溢出嘔吐物,斯普勞特教授趕緊過去給他側過腦袋,免得他窒息。


    “你扶著他的頭,不要讓他嗆到,”斯普勞特教授一邊說,一邊又指指靠近的莉莉,“伊萬斯小姐,你跟著他們去醫療翼,告訴龐弗雷夫人,學生們是被曼德拉草的尖叫聲弄暈的,我去給這位小先生找緩解藥劑,隨後就到。”


    莉莉雖然因為波特昨晚到今天的舉動對他不滿,但她終究是個心軟的女孩,現在看到凱瑟琳、波特和布萊克都受到波及,擔心之下自然離得很近,被斯普勞特教授差遣也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跑到凱瑟琳另一邊去攙扶她。


    斯內普見狀也跟著申請:“教授,我也去幫忙。”


    斯普勞特教授本來不想這麽多人亂跑,碰巧這時下課了,她點點頭,“去吧,其他人下課。”


    說完她急匆匆進入3號溫室去尋找緩解藥劑。


    尋常上課多得是學生毛手毛腳受傷,斯普勞特教授會在對應溫室存放一兩瓶相應藥劑以備不時之需。


    凱瑟琳收迴視線,順著阿加莎和莉莉的力道往醫療翼走去。


    她的臉色始終不好,近距離遭受曼德拉草的尖叫衝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對剛才事件的不滿——雖然是她推波助瀾之後默許發生的,本身這種行為也昭示了兩個學院之間學生的深刻敵意。


    穆爾塞伯根本不知道曼德拉草的毒性如何,但他就是要過去拖累波特治療。


    知道曼德拉草大概有毒,他還在周圍有其他同學,也有備選阻攔物的情況下直接拿曼德拉草丟上去。


    別以為凱瑟琳沒看到,他當時眼裏滿是興奮,就是故意丟它,想“擴大戰果”。


    格蘭芬多的學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到斯萊特林的學生衝上去,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來啊,打一架。所以人也聚成一團,最後成功被曼德拉草一網打盡。


    這麽說起來,布萊克也是在周圍一群人,又有大量盆栽的情況下用自己其實還不夠熟練的攻擊魔法……


    總之,都有問題,斯萊特林的穆爾塞伯最狠。


    凱瑟琳全程盯著,但凡有過激行為就隨時準備幹預,目前的一切還在她的計劃當中。


    被未成年的曼德拉草尖叫聲弄暈不是什麽大事,醫療翼裏躺一會兒,有課灌魔藥,沒課睡一覺,直接就出院了。


    唯一特殊一點的波特先生,中毒加尖叫的雙重重擊下,他喝過緩解藥劑後還要留院觀察到晚上。


    醫療翼裏很快迎來了鄧布利多校長,9個人昏迷進醫療翼,一部分還是斯萊特林,這可不是小事。


    此時醫療翼中相關學生隻有凱瑟琳醒著,鄧布利多環視一圈,心裏隱約明白了。


    “凱瑟琳小姐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這是任何事故發生時都會有的常規問詢,斯普勞特教授和龐弗雷夫人自覺離開了這小塊區域。


    凱瑟琳沒什麽事,她的魔力儲備和教授有得一拚,魔力深厚的巫師可以以此抵擋一些精神攻擊,凱瑟琳也是因此才一直沒有昏迷,隻是被吵得頭疼而已。


    有她的姓氏在,又有那麽傳奇的經曆,才11歲就有這麽深厚的魔力,好像完全不意外。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說話,凱瑟琳靠在病床上慢慢喝著水,好像也在神遊天外。


    如果是普通小巫師,鄧布利多可能會繼續沉默下去,以這種方式壓迫對方,讓對方在恐懼之下深刻反思自己,老老實實坦白、改正。


    但有些小巫師是不吃這套的……


    比如曾經的湯姆……比如現在的凱瑟琳……


    鄧布利多找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讓兩人的高度基本持平,然後語氣平靜地問:“凱瑟琳小姐,也許您會向我說明一下情況?”


    凱瑟琳放下杯子,注視著鄧布利多蔚藍色的眼睛,“我看到詹姆·波特同學在曼德拉草前麵手舞足蹈,提醒他當心,他不知道曼德拉草的藥性,為了證明自己,徒手抓了曼德拉草的主幹。


    於是他中毒了,西裏斯·布萊克想帶他去找斯普勞特教授,海曼·穆爾塞伯覺得這是個搞事的好機會,想上去阻攔,格蘭芬多的學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不過看到自己學院的人想離開,而斯萊特林的人不依不饒,紛紛圍攏過來……


    布萊克用不熟練的障礙重重試圖阻止穆爾塞伯,穆爾塞伯拿曼德拉草盆栽丟過去阻擋,結果曼德拉草掉到地上,根莖開始尖叫,大家就暈過去了。”


    她一直直視著鄧布利多的眼睛,因此鄧布利多哪怕不用攝神取念,強大的魔力能夠讓他感知到凱瑟琳此時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都是實話,無懈可擊。


    “我以為,”鄧布利多慢慢說,“凱瑟琳小姐會在中途阻止。”


    穆爾塞伯搞事時作為級長阻止他。


    格蘭芬多聚集起來時作為更強大的巫師阻止他們。


    在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前的任何一刻,凱瑟琳都應該可以阻止。


    “唔,”凱瑟琳摩挲著下巴,突然提起另一個問題,“我也有個問題,希望鄧布利多校長可以為我解惑。”


    鄧布利多看著她,不催促凱瑟琳繼續迴答他的提問,溫和地說:“你說?”


    “不如鄧布利多校長也跟我講解一下,為什麽四個學院,在近代最偉大的白巫師的領導下,斯萊特林會跟其他三個學院隱約割裂,尤其跟格蘭芬多的矛盾會那麽激烈?我也以為,您會在中途阻止。”


    在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前的任何一刻,鄧布利多都應該可以阻止。


    在凱瑟琳提出這個問題時,鄧布利多親眼看到她灰藍的右眼閃爍異色,女孩似乎對此一無所知,那隻眼睛在她眨眼時時而墨綠時而灰藍。


    最終,它定格在灰藍色。


    他不能主動誘導凱瑟琳做任何思考或者選擇,但是如果凱瑟琳自己選擇探究,薩拉查就不會管。


    關於釣魚執法這件事,可不是隻有凱瑟琳小姐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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