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收拾過係統,心氣順了不少。


    在對方按時交儲存著她上一世經曆的水晶後,精神力都穩定了不少。


    【時間比例是多少?硯硯不會要二十幾年才能看完吧?】


    這怎麽可能?它又不想死!


    這死女人是不是在看不起它0973的苟活能力?


    【不、會。我用了最好的材料,一晚上就能接收完。】


    【副作用呢?】


    【沒有!】


    沒有就好。


    葉姝很滿意,心情很好地給係統放了一天的假。讓它免受一天的折磨。


    0973:!!!


    這死……這女人居然這麽大方……啊,不對。果然這女人會大方一點。大佬麽,它在係統年鑒上見多了。這種人最難討好——除非ta有伴侶。隻要討好了對方的伴侶,大佬通常都很大方。


    嗬,女人。


    通通都一樣!


    絞碎割裂的感覺消失,0973有些恍然。沒給它感慨的時間,葉姝就把它丟進了意識海,隻是這次沒有再給它丟進未經收斂的狂亂精神力裏。


    七點。


    溫從硯準時迴到家,陪著葉姝吃了晚飯。


    今晚的葉姝有些……溫從硯難以描述。總覺得她有點奇怪。以往吃飯時總全神貫注,今天卻時不時會看向自己,再莫名其妙地傻笑。手也時不時往衣服口袋裏探,好像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你,有什麽話要說?”溫從硯試探。


    葉姝手裏勺子掉到瓷盤上,清脆地響了一聲。她驚訝,“你怎麽知道?”我有一個驚喜要給你!


    不過不是現在。


    葉姝一臉神秘,“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你就能知道我上輩子多麽努力地搞事業,完全沒有一點緋聞!不管是謝明溪還是誰誰誰,都跟她沒那方麵的關係。她可一點都沒撒謊!


    明天早上?


    溫從硯垂眸。心想,那就等等好了。看她能搞出什麽“無聊”的東西。


    希望不要再是玫瑰,而且還是帶盆帶土的那種,月季也是,陽台都快放不下了。不過這次她能放進口袋裏,應該不是這麽盆栽這麽大的東西。


    難道是……


    目光落在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上,溫從硯的唿吸亂了一下,不過也就一下。內心很快迴歸平靜。


    不可能。


    畢竟那是葉姝,腦子裏不會有這種正常的浪漫……算了,隻要不是什麽購物網站上伴侶最愛禮物,他都能接受。


    晚上。


    葉姝鬼鬼祟祟,湊到伴侶耳邊,“硯硯,硯硯?”喊了兩聲之後沒得到迴應,就以為他睡著了。臉上一喜,“咻”一下掏出拇指大小的淺藍色水晶,輕手輕腳地抬起枕頭的衣角,企圖將水晶放在他的枕頭下麵。


    “這是什麽?”


    溫從硯想著她的驚喜,根本沒睡。把她抓了個正著。


    修長手指拾起小水晶,有些奇怪地看了下。


    今天她的驚喜,是寶石?


    有很多的截麵,每一麵都閃爍著不同的幽暗的光。


    “這這這……”葉姝對伴侶最沒防備,輕易就上當受騙。她吞吞吐吐,結結巴巴,“這……這就是……是……是我清白的證據!”


    她振振有詞。


    溫從硯則一頭霧水。


    還以為這是什麽測謊工具。結果不是,是她上一世全部經曆。


    溫從硯:……


    好的,今天的驚喜確實很不一樣。讓他很驚,很……無力描述。


    葉姝紅著臉。要給伴侶看自己的全部人生經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臉,說:“我……想給你看看。讓你更了解我。你想了解我嗎?”


    這……自然是想的。


    溫從硯隻是不想再看葉姝從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風花雪月,累了。但對她的人生經曆,他還是感興趣的。


    以往隻能看到她冷臉肅然,大殺四方。


    現在能看到更多方麵的她,他很願意。


    “謝謝。”溫從硯收下水晶,在葉姝唇上吻了一下,“我很喜歡。”


    “嘿嘿嘿……你喜歡就好。”


    葉姝嘿嘿嘿,歡欣鼓舞地躺下。起初她還心神蕩漾,瞪著眼神采奕奕地盯著伴侶。但在對方傳來平穩的唿吸聲後,她心中泛暖,漸漸有了困意。


    今夜。


    溫從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五六歲時的葉姝小小一隻,手裏拿著鉛筆抽抽搭搭,軟萌小眼睛紅紅的,裏麵全是淚,好不可憐。低頭一看,上麵是小學奧數。小小葉姝寫得很吃力,但還是倔強地寫完了。


    筆一丟,眨眼就躥了出去。


    鼻涕眼淚都來不及擦,隨便找了張手帕一抹,興衝衝拿起一把小木刀和人對戰。眼裏全是光,和剛才哭唧唧寫作業的仿佛不是同一人。


    每一天,小葉姝都會乖乖學習,就算不喜歡也咬牙做得很好。學習完之後就刻苦地學習武術。


    直到,末日降臨。


    在陷入昏迷之前,她和什麽東西做了交易,溫從硯知道應該是係統。她說想要封鎖以前和家人們的記憶。家人?這裏的家人對她不管不問,溫從硯猜應該和他們沒關係。她的家人,是葉家父母,還有葉錦源。


    再次蘇醒,小葉姝眼裏還有些迷茫。


    家裏的人都成了散發著惡臭的怪物。


    溫從硯看著小小的她從驚愕、哭泣,再抬手抹淚,拿起木刀保護自己。


    再然後她遇到了一個長得和葉錦源很像的小男孩,就算沒了記憶,她依然會保護弟弟……可最後男孩死了。


    那是末日後她第一次放聲痛哭。


    之後她一直孤身一人。


    就算和人組隊成了隊友,也冷冷冰冰不好接近。盡管如此,她的心依舊很溫暖。會很酷地把自己的食物丟給餓得頭昏眼花的普通人,不等對方道謝就“冷漠”地走掉。還會在外麵撿很多人迴來,無論老人還是小孩……那些在末世裏沒有依靠,每天艱難求生的人,她都會向他們伸出手。


    她會吃最便宜的食物,節省出的糧食全托人帶給那些她撿迴來的人。


    每一天每一天。


    她殺的喪屍越來越多。不止是喪屍,還有那些心懷不軌帶著惡意接近她的人,她都沒有手軟。


    一個又一個。


    每次殺完人,她的手都會抖。


    溫從硯眼睜睜看著她開始噩夢、恐懼、顫抖……而他,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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