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站在原地,她非常不理解蘇源的想法,在她看來為了救一個已經很明顯不可能活著的人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非親非故的老太婆,再過幾年就要自己進棺材裏的那種。但她沒有權利替蘇源做出選擇。


    不過蘇源一直帶給她一種淡淡的隔閡感,同時他的來曆又很神秘。每當莫莉故意談及他的身份時總是閉口不談,就像是什麽隱世家族的王子秘密出來曆練一般。


    不然的話,以她的性格,對蘇源的攻略就不會抱著溫水煮青蛙的溫和態度,而是會展開暴風驟雨般地猛烈追求,畢竟這可是讓她第一次感到心動的男孩啊!


    “那…祝你一路平安。”


    莫莉遙遙地招手告別。


    “嗯。”蘇源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的背影勻稱修長,一陣風吹過,拂起他的身上的衣袍,給人一種瀟灑又蕭瑟的感覺。


    莫莉的腳不自覺地踏上一步,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蠢蠢欲動地提醒她,呐喊著——


    跟上他!跟上他!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這個時候她不跟上去的話,她與蘇源之間將再無可能。


    “我…”


    莫莉猶豫著又踏出一步,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幹的厲害,想要說出些什麽卻猶如被石子堵住,一個個想法不斷湧上心頭。


    如果我這時跟上去的話,他會高看我一眼嗎?他會給我一個機會嗎?他會願意…試著抱抱我嗎?


    “大姐頭!你怎麽不攔住他啊?”


    一道聲音打破莫莉的思緒。


    諾莎撇著嘴道:“雖然我承認韋恩小哥很厲害,但這很明顯就是去送死啊。”


    “就是,那個家夥逞什麽能呀?”梅倫也十分不解。


    莫莉收迴了腳步,她笑了笑,道:“韋恩弟弟應該是有把握的,我相信他不是那種魯莽的人。”


    “唉,我倒想跟他一樣任性一迴,可惜仔細想想顧慮實在太多,特別是還有你們三個家夥要照顧,我割舍不下。”


    莫莉對諾莎她們說道,也是說給自己聽。


    “希望韋恩哥哥和老村長能夠平安無事。”酥酥雙手合十,為二人祈禱。


    喵~


    一隻黑貓經過,它站在屋簷上,奇怪地看了看這幾個家夥一眼,旋即又在屋簷上跳來跳去,向著城門的方向離開了。


    蘇源走出城門,附近有很多正在分解魔物屍體的亞人,所以他的出現倒並不顯眼,再遠點是被派出去打探獸潮情報的探子,於是他便混入其中。


    隨著行程更遠,附近就隻剩蘇源一個人了,臨近倒有一些小型的魔物出現,看到蘇源立馬躲地遠遠的。


    看樣子不被獸潮所裹挾的魔物個體還是懂得趨利避害的。


    蘇源走到一片隱蔽處,解開自己長發的束帶,一陣淡淡金光慢慢消散,蘇源的獸耳和尾巴消失不見,再將束帶給展開後,手裏出現了一張發著黯淡金光的化形符。


    那張化形符隻維持了短短幾秒,就砰的一聲無風自燃起來,化作飛灰吹散不見。


    化形符是一次性的符籙,即使期限還沒到,隻要摘下就會立刻失效。


    蘇源從法袍裏又拿出一張嶄新的化形符,這種關鍵符籙他怎麽可能會沒有存貨。


    他將新的化形符輕貼在自己額頭,心裏默想著自己將要變成的身影,砰地一聲,一隻綠色哥布林便出現在原地。


    哥布林這種生物還是比較合適的,和人體的構造比較類似,不會影響蘇源的行動,同時實力在整個魔物群體排在中下遊的水平,也不會太引起注意。


    除了比較醜。


    哥布源撓了撓頭,開始模仿著哥布林的動作向哈德村的方向出發。


    在他離開後不久,一隻黑貓出現在此處,疑惑地朝著蘇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好奇般慢慢在後麵跟上。


    蘇源趕了兩天的路,一路上不斷有小波的魔物開始慢慢匯聚,形成獸潮向著哥登城出發。它們的眼睛在夜晚時會變得通紅失去理智,互相之間攻擊的騷亂時有發生,蘇源隻好忍住想抓一隻研究的想法,躲地遠遠的避免被裹挾進去。


    除此之外也出現過其他波折——像是被其他哥布林帶頭欺負搶劫,最後發現根本打不過又落荒而逃。


    又或是碰到一頭一階的獅子,被追地滿地亂跑,最後還是靠一發風雷符結果了對方。結果被幾隻看到的哥布林驚為天人,紛紛請求蘇源做它們的老大並賴在後麵不走,最後蘇源實在沒辦法,隻好在食物裏下毒把它們給毒死了。


    但最終蘇源還是成功地到了哈德村,才一進村,就驚起了一大堆蒼蠅滿天亂飛,一股子腐臭的氣味拚命地鑽進鼻孔,像是要把蘇源的肺熏幹。


    蘇源慢慢地走進這座村子,滿地都是腐爛惡心的屍骨殘骸,黃綠色的腐肉黏在帶著血跡的骨頭上,白色的蛆蟲蠕動著肥胖的身軀在頭骨的眼眶裏鑽進鑽出。


    一隻瘦地皮包骨的野狗護在一具頗有腐肉的殘骸麵前,對著蘇源狂吠,似乎很害怕蘇源搶走它的食物。


    那一聲聲叫聲叫地蘇源心裏頭煩了,直接一道銀蛇送它去見上帝。


    蘇源往鼻孔裏塞了一小卷薄荷葉,走在遍地死屍蒼蠅的村子裏,他先是去了老村長家,老村長不在,那架大樟樹下的秋千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弄斷了繩子,掉在了地上,接不迴來了。


    蘇源心裏頭燃起了一點兒希望,他開始沿著附近的房子搜索,忙了大半天,結果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幸存者,最後停在一棟房子麵前。


    這座房子的大門前躺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一隻烏鴉正站在她麵目全非的臉上啄著臉上的爛肉,隻聽見撲哧一聲,烏鴉的喙啄進眼眶,叼起了一顆灰白色的眼球。


    蘇源走了進去,那隻烏鴉被蘇源的突然出現一驚,慌忙地飛向空中,喙叼著的那顆眼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蘇源腳邊。


    蘇源低頭看了看這顆眼球,心裏忍住惡心,走進了這座房子,才剛到玄關,便發現有一條長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廚房。


    廚房的大門打開著,露出半截黑灰色已經死掉的魔狽的屍體,它倒在一片幹涸的血泊裏,眼睛直直地睜向蘇源。


    蘇源順著廚房打開的大門一看,才看了一眼他就唿吸急促起來,整個人踉蹌幾步退後差點倒下。


    隻見裏麵有三具亞人的屍體,一具老年女亞人的屍體麵朝天地倒在血泊裏,捂著脖子上的傷口,一把染血的菜刀掉在旁邊,身上蒼蠅亂飛。


    蘇源終於找到了老村長,隻是再見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那個總是囉囉嗦嗦、牽掛著女兒的老人家再也迴不來了,她走地並不體麵。


    蘇源低頭默哀了一會兒,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麽,隻覺得心裏難受堵地慌。


    就像很多時候,人們明知道一個注定失敗的結果,卻為了一點兒渺茫的希望努力地掙紮許久,到頭來卻發現什麽也改變不了。


    蘇源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他拿出一張離火符,丟了進去,熊熊燃燒的烈焰騰空而起,將裏麵的三具殘骸吞噬。


    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嗆咳聲在廚房裏響起,隨即是什麽東西拍打木板的聲音。


    “救命!救命!”


    一道道唿救聲從木板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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