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放手啊!”


    程西西嚇得快瘋了,連忙去拉扯他的手,同時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丁帆年,殺人是犯法的,你趕緊給我鬆手!”


    丁帆年脆弱蒼白如少年的臉上,破碎的洋溢著笑容。


    他忽然轉過頭來,詭異的笑著看著她:“沒事,西西,自從沒有你之後,我的世界就像沒有光一樣,大不了就讓我一起死好了,我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顧雪的臉,已經開始由青變紫了。


    程西西直接給他跪下了:“丁帆年,你到底要什麽,你說,你別傷害她!我求求你!”


    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程西西,丁帆年終於心軟了。


    他慢慢的放開了顧雪。


    顧雪像個被拋棄的破布娃娃一樣,慢慢倒在了地上,眼皮十分虛弱的一上一下,嘴唇也微微的蠕動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她卻艱難的喘著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程西西張精致的巴掌小臉現在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她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幾乎要跪地求饒:“丁帆年,我從來沒有動過傷害你的事情,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丁帆年微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的動作過於的溫柔,細致的像在輕輕撫摸和擦拭一件藝術品一樣,他輕輕地擦著她的眼淚,盡管早就已經有了想要吻上去的衝動,可是他卻還是克製著自己所有的想法,對待她溫柔克製,不肯露出自己最惡毒的那一麵。


    仿佛一旦露出來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會崩塌一樣。


    “西西,本來也不想這麽對你的,隻是我太疲憊了,我每次努力的時候,都以為我能靠近你一點,但是你走的太快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接近你。”


    程西西眼睜睜的看著,他後麵有人影攢動。


    那個方向,不就是磚廠嗎?


    她實在是害怕,覺得現在的他特別的危險,卻又不敢激怒他,隻能盡量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慢慢地說道。


    “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丁帆年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顧雪。


    她翻著白眼在地上掙紮著,應該過一會就會蘇醒了,但是還會給兩個人留下一點時間。


    他微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房子:“有外人在,不方便,咱們要不借一步說話吧?”


    他的眼神略帶著威脅,看著地上倒地不起的顧雪。


    程西西隻能點頭答應。


    但她卻努力擠出笑容,笑容像是春天般溫暖:“我是把你當成朋友來看的,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我願意跟你去。”


    這話,讓丁帆年差點就要直接破功了。


    程西西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哪怕他在最憤怒的時候,隻要聽到她甜甜的嗓音和溫柔的安慰,他就能遏製下所有的憤怒。


    他微微一笑:“好,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我隻是有點事情,想跟你說而已。”


    兩個人走到了牆角處。


    忽然,丁帆年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了很多的現金,還有好幾本大存折。


    “顧臨江並不是村子裏麵第一個萬元戶,我才是,我早就已經攢夠了一萬塊錢了,本來想把它給你的,但是你當時迴家了,就沒有辦法給你。”


    說完,他把那些大存折全部都放在了她的手裏。


    “雖然你們兩個人現在結婚了,但是也可以離婚,隻要你跟我結婚,不論是現在賺的錢,還是未來賺的錢,全部都是你的。”


    丁帆年說出這些話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的眼睛裏麵布滿著血絲,看上去就像是一頭瘋狂的狼一樣,虎視眈眈的盯著麵前的女人。


    程西西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輕輕咳嗽一聲:“你這些錢是怎麽來的?”


    她猛地抬起頭來:“我知道你們磚廠能賺多少錢,而且八成的錢基本上都是交給隊裏了,其實兩成的錢是拿給你們的,還要跟幾個人分。現在隊裏都還沒掙到一萬塊錢呢,你是怎麽掙到的?”


    他跑出去接私活了嗎?


    丁帆年的眼底有了淡淡的不耐煩:“西西,你沒聽出那個老人說嗎?現在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從城裏來的,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在乎這點事情幹什麽?我花錢找人建的磚廠,我想怎麽生產,就怎麽生產,生產隊憑什麽要管我?他們有什麽資格!”


    他越說越氣憤,自己的右手早就已經攥成了拳頭。


    忽然,他氣的直接朝著旁邊的柳樹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他的手上,立刻鮮血如注。


    那一顆不高的柳樹,也徹底被攔腰截斷。


    程西西驚呆了。


    她連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手絹,本來想幫她包紮的,但是又想到自己已經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就隻是把手絹遞給了他。


    丁帆年癡癡的望著她,眼底滿是愛意。


    “西西,你跟我走吧!你如果害怕在這裏會被說閑話,那我告訴你,我在別的地方已經打點好了,隻要我們倆私奔過去,當場就能落戶,咱們倆還能領結婚證!隻要你願意離婚,願意跟我一起走!”


    程西西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搖了搖頭。


    千言萬語,就涵蓋在這個略帶抱歉的笑意之中。


    丁帆年的眼睛紅了。


    他脆弱的,就像是十幾年前被拋棄的時候。


    就像是十年前被人拖出來痛打一頓的時候。


    就像是被綁在廣場上遊街示眾的時候。


    他的眼底突然冒出了狼光,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另外一個手絹。


    那是程西西之前幫他包紮傷口的時候用的。


    他癡迷的聞著上麵殘留的香味,眼中滿是哀怨:“西西,我記得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給了我關愛,可是為什麽,你現在又不願意給我了?”


    程西西隻能抱歉的說道:“我愛顧臨江,我願意和他在一起,所以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丁帆年漂亮的臉抽搐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難道就要永遠失去她了嗎?


    不可能!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西西,沒關係的,我不在乎,隻要你要我,無論是什麽身份都可以!我不介意和顧臨江一起分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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