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細查之下,水中是被人放了足量的瀉藥。


    淳妃理直氣壯:“太後娘娘,不是臣妾,臣妾沒幹過這事。”


    太後:“那你去羅太嬪的禪房裏幹什麽?”


    淳妃:“前些日子羅太嬪總是擠兌青荷,臣妾的性子是那種嫉惡如仇的,就是看不慣羅太嬪背後編排人的嘴臉。”


    太後:“那瀉藥真不是你?”


    淳妃:“真不是,若臣妾真幹了這事,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太後盯著淳妃的臉,似乎在判斷她所說的真假。


    淳妃又道:“太後娘娘,臣妾確實存了報複的心思,給羅太嬪喂很多很多水,臣妾甘願領罰。”


    洛長安在一旁思索著,這瀉藥,會不會是月兒的手筆?


    佛門淨地不可能有這些藥,定然是有心人為之。


    月兒前些日子被喜兒下了瀉藥,前幾日又出了萬佛寺,恐怕是那會帶迴來的瀉藥,隻為報複羅靈芙。


    洛長安站起身來:“母後,淳妃性子急躁,罰她兩個月月俸就是了。”


    太後:“那就依皇帝的。”


    洛長安隻是不想太後罰得太重,冤枉了淳妃。


    畢竟這淳妃也算是為了蘇青荷主仆去出氣。


    洛長安去到蘇青荷的禪房,叫來月兒跪下。


    “瀉藥一事,是不是你幹的?”


    月兒心裏咯噔一聲,隨即“哇”一聲哭出來。


    真是被嚇的。


    “皇上,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做這蠢事了。


    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為,與娘娘無關。


    望皇上莫要遷怒娘娘,要罰就罰奴婢一人好了。”


    洛長安冷哼一聲:“你倒是忠心。”


    蘇青荷神情有些尷尬:“皇上,這個事情您能不能饒月兒一命?”


    蘇青荷也沒什麽底氣,畢竟月兒是給先帝遺妃下毒。


    她得想想該說些什麽才能求洛長安保下月兒一命。


    月兒在地上頭都要磕破了,洛長安忽然道:“誰說朕要打死月兒了?


    朕是想罵月兒蠢。”


    這會蘇青荷呆住了,月兒也抬起頭,一臉不解。


    “下毒就下毒,把那羅靈芙毒死都沒關係。


    偏偏你下毒還給人發現,是生怕你家主子的名聲太好嗎?”


    月兒縮著腦袋:“皇上,奴婢錯了。”


    洛長安繼續訓斥:“下毒不知做隱蔽些?不會提前買通太醫?


    手段太低端,以後別幹這事了,一下就被人捉出來。”


    洛長安鄙夷地搖搖頭。


    “月兒太蠢,再罰俸三月。”


    “多謝皇上。”


    幸好不是打板子,隻是罰俸。


    月兒長籲一口氣。


    可憐那羅靈芙,在孫太醫把脈的時候,一直“噗噗噗”個沒完沒了。


    孫太醫痛苦萬分,忍無可忍戴上了麵罩。


    奈何那氣味跟長了手腳似的,靈活地鑽進麵罩裏。


    最終那孫太醫忍不住,在一旁扶著桌子嘔吐。


    羅靈芙再也忍不了了。


    “滾,你給我滾得遠遠的,庸醫。”


    “噗!”


    “噗噗噗......”


    羅靈芙又羞又氣,彎腰抄起鞋子就往孫太醫扔。


    孫太醫落荒而逃。


    羅靈芙因彎腰拿鞋子,又扯到了斷掉的肋骨,疼得直吸冷氣。


    山中禪房的被子本就不多,大多都分在災民手上。


    於是被羅靈芙弄髒的被褥,隻能由喜兒去洗幹淨。


    冰天雪地的,在河邊冰麵上鑿一個坑,忍著水寒和惡臭洗刷被褥。


    羅靈芙禪房附近的人,本不知道這糞臭味源自哪裏。


    如今見喜兒在河邊洗被褥,這才知道,原來拉在床上的是那位清冷美麗的羅太嬪。


    孫太醫因為被羅靈芙趕出去了,也沒有給她開藥。


    於是羅靈芙整整拉了三天,拉得人都快虛脫了。


    每日放一個恭桶在禪房裏,搞得附近臭氣熏天。


    喜兒這幾日的怨氣越來越重,某天洗衣裳的時候,冰天雪地都滅不掉她心中的怨氣。


    見月兒正好從半山腰下來,喜兒怒從心起,叉著腰就來到月兒麵前。


    “我問你,我家主子是不是你給下的瀉藥?”


    月兒穩了穩心神:“你有證據嗎?空口就汙蔑我?”


    喜兒走近一步:“你定是為了報複我家主子才給她下瀉藥。”


    月兒冷笑:“若你家主子沒做虧心事,又怎麽會覺得我在報複呢?”


    “你......”


    喜兒神色有些不自然。


    月兒幽幽道:“喜兒,那日在山路上,是你給我下的瀉藥吧?”


    喜兒被人揭穿,頓時挺了挺胸道:“你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月兒:“若你沒有給我下瀉藥,又怎麽會突然覺得是我給羅太嬪下瀉藥呢?心虛了吧?”


    “你......”


    喜兒再次被懟得啞口無言。


    月兒扭著屁股得意地離開。


    喜兒越看她那囂張的背影越生氣,衝上去就揪著月兒的頭發往水麵上鑿的洞拖過去。


    喜兒長得比月兒高,力氣也大。


    月兒根本無法奈何喜兒。


    “救命啊。


    賤婢,放開我。”


    這會附近根本無人理會月兒的求救。


    幸好月兒水性還行,自己從洞裏爬了上來。


    但寒冬臘月的,北風唿嘯,月兒渾身濕透,風一吹,連打好幾個噴嚏。


    她費力往半山腰走去。


    到蘇青荷禪房外的時候,早已凍得嘴唇青紫,倒在地上渾身打著顫。


    紅葉聽到聲響,出來看了一眼。


    “月兒。”


    紅葉一聲驚唿,將月兒扛起來往暖和的禪房裏帶。


    蘇青荷見月兒渾身濕透,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她委屈地癟著嘴,蘇青荷立即讓冰玉拿出幹淨的衣裳給月兒換上,炭火也燒得更旺些,薑湯也熬得濃濃的給月兒灌下。


    蘇青荷盡量放緩聲音道:“發生了什麽?”


    “嗚嗚......娘娘,是奴婢沒用......”


    蘇青荷一聽便知道,月兒這是受了委屈。


    “告訴本宮,本宮替你教訓那人。”


    月兒把剛才河邊的事說了一遍。


    蘇青荷:“豈有此理,竟敢欺負本宮頭上的人。”


    蘇青荷當即穿上大氅出門,勢必要從喜兒身上討迴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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