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看,這可能是一隻仙鶴,但非常扭曲。它高大異常,目測足有數百米高,渾身漆黑。單腳站立,另一條腿縮小到三分之一大小,不正常的反曲著。身體臃腫不堪,有鳥類的翅膀,但卻有一條魚的尾巴。


    脖子細長,非常細,非常長,纏繞在身體上數圈,又詭異的向前伸展。前端有個圓形的頭部,看上去更像是個虎頭,但沒有耳朵鼻子,而是裂開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麵滿嘴的獠牙,頭頂處生長出兩道有如鬼爪般的鹿角。


    這玩意兒要多醜有多醜,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底下所有人包括拜火教的人都露出厭惡的表情。


    隻見這隻怪物細長的腦袋高高揚起,脖子越伸越長,能長到沈陽,咳咳,不是,長到雲層之下,接著大嘴張開,高聲咆哮“嗷~~~~”。巨大的聲音震動四野,底下的人群緊緊捂住耳朵,依然被震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等所有人站起身來才發現,小世界變了。首先,天空顏色變了,之前小世界一直是白天,雖然看不見光源在哪,但天空一直是明亮的。但現在,天空染上了黑紅色,整個小世界都變得陰森昏暗起來。其次,空氣變得燥熱,稀薄而且還有股怪味,人唿吸起來異常困難,喉嚨處有灼燒般的痛感。


    這種變化使得原本風光秀麗的小世界,變得壓抑起來,人不由自主的變得煩躁,有種想要破壞點什麽的衝動。


    尤其是拜火教領來的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麽安份的主,這一下似乎被加了什麽buff一樣,一個個麵容扭曲,眼珠子通紅,吡牙咧嘴好像下一秒就能爆起咬人一般。


    反倒是黃泉宗和煌極宗眾人很正常,似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眼前其它人的變化,使得這兩夥正常人變得顯眼起來。陳一航感覺自己身處一群野獸當中,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跑,離這裏遠遠的’。


    但不能這麽跑,現在這群野獸好像還沒有注意到你,你一動,反而吸引他們攻擊你,得找個替死鬼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煌極的那幫人不是在旁邊嗎,就他們了。


    陳一航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接著輕拍儲物袋,取出一顆透明珠子,這東西裏麵似乎有一團閃電。他先一指山口的方向說了聲\"跑\",然後把這顆珠子用力扔向煌極的那幫人。


    就在他扔出珠子轉頭的一刹那,一顆差不多大小的同樣有一團閃電的透明珠子落到了他的麵前。陳一航眼角餘光看到劉重收迴扔珠子的手,並且同樣吃驚得看著陳一航扔出的珠子落在他麵前。兩人再次非常有默契的想到一塊去了,都想讓對方當自己的替死鬼,連害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兩顆珠子幾乎同時爆炸,沒多大威力,但都產生了相當大的聲音和閃光。那幫子加了buff的人整齊劃一的轉頭看向他們,就這一會的工夫,這幫人身上又發生了變化。有的人額頭長出了短角,有的人臉上,手上長出了肉瘤,總之,都發生了些非人的變化。


    陳一航和劉重已經沒心情找對方麻煩了,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冷嗖嗖發寒,機靈靈打冷戰。兩人同時大叫:“跑啊!!”,再一轉身,自己的手下早已跑遠隻能看到一個個小黑點,這幫孫子,隻有逃跑的時候才這麽利索。


    兩人各施遁術,雖然消耗靈力,但現在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其它了。那些非人們在後麵緊緊追趕,這些玩意兒似乎已經不屬於人類了,甚至忘了自己是個修士,它們四腳著地向前飛奔,速度奇快無比,不過比起開了遁術的兩人還是慢了不少。


    兩人咬緊牙關,口含補氣丹藥,把遁術開到極致,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麵奔跑的手下。劉重剛要喝罵,就見這些人一陣騷亂,其中有幾人停下了腳步,在原地渾身顫抖,接著身體各處開始向非人轉變。陳一航麵無表情,手起刀落,將這幾人幹淨利落地劈倒在地。


    劉重對他伸出大拇指:“你狠。但你為什麽隻砍我的人,你的人怎麽不砍?”。陳一航擦擦刀上的血:“你怎麽不看看變化的都是你的人,我的人一個都沒變”。話音剛落,隻見一名黃泉宗弟子眼睛發紅,渾身抖動,眼看著也要變為非人,周圍幾個煌極的人不等劉重吩咐,撲過去亂刀將他分屍。


    陳一航臉皮抽動了好幾下,沒有發作,把刀一收:“你往東,我往西,就此別過,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劉重:“為什麽我要往東?為什麽不是你往東?”。陳一航氣向上撞:“行,行,你往西,我往東,趕緊滾!”。


    說完,帶著黃泉宗僅剩的四名手下轉身向東走了。沒走多遠,一迴頭,劉重帶著煌極的人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陳一航氣的:“你到底要怎樣?”。劉重:“我怎麽了?我就正常走路,這都不行?”。


    陳一航對這種狗皮膏藥一樣的玩意兒沒有辦法,幹脆悶頭跑路,不再理他。劉重依然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煌極宗有人不解:“劉師兄,我們幹嘛非得跟著他?往別的地方跑不就好了?”。劉重語重心長:“我說你們呐,多運動腦子,這次咱們家和他黃泉宗都沒有真君進來,想要活命就得團結一致。這陳一航腦子不好使,但手底下功夫可是一流,咱們跟著他,一旦有個什麽情況,也好互相照應,活命的機會才更大”。


    煌極眾人點頭,劉重用眼角瞥他們一眼,心中冷笑。冷笑的還有陳一航,黃泉宗有人問他:“這劉重打得什麽主意?”。陳一航:“還能有啥。劉重一身能耐都在毒功上了,那些個非人明顯不怕毒,他等於是廢了,不跟著我,他還能跟著誰?至少咱們兩家打了那麽久,知根知底,說實話,如果非得找人打配合,我寧可找煌極宗,也不會找那些個不認識的人”。


    手下們馬屁如潮,陳一航跟劉重卻不約而同的憂心忡忡。這裏的變化不知對小世界其它地方有什麽影響,如果都跟這裏一樣,那他們活命的可能就無限小了,就如劉重所說,他們倆家沒有真君進來,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快找到自家真人,再說下一步。


    祭壇中心處,那隻怪物咆哮停止後,脖子收縮,腦袋落迴地麵。地麵上另兩位黑袍人,將兜帽摘下,露出腦袋。這二人腦袋都沒有頭發,黑漆漆的皮膚布滿了傷疤,頭頂有數支短角長出,長短不一,臉上戴著麵具。


    兩人摘下麵具,臉似乎被火燒過一樣的毀了容,鼻子消失,連眼睛都一上一下不在原位,嘴唇烏黑已經不完整了,露出裏麵亂七八糟的牙齒。此時兩人大口的唿吸起來,對於常人不太友好的空氣,他們兩人似乎非常陶醉。


    怪物的腦袋伸到他倆麵前:“事情有變,鎮魂獸的元神不完整,似乎缺了最重要的那塊,這幫人類,真是成事不足”。另一個黑袍人接話:“神使,那怎麽辦?對控製這個小世界可有影響”。


    怪物冷笑:“影響當然有,也不太要緊,隻不過暫時不能將小世界收起來而已。我已將那些真君和真人所在的區域分隔開來,你們帶著異化獸先將築基區域的人類一網打盡,不管元神在哪兒,在誰身上,把它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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