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話沒有說完,但秦渡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卑牢中的情景,秦渡早就看在眼裏。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施救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考慮。


    不過此刻看著小女孩童真的眼神,內心忽然一陣悸動。


    “嗯,可以啊!不過我的丹藥也不多了。這樣我弄碎了,你分別喂給他們”!


    秦渡說著取出一把丹藥捏碎,用布包好交給夢蝶。


    得到丹藥,夢蝶嘻嘻一笑,高興地捧著丹藥開始挨個救人。真如一隻翻飛的蝴蝶,帶著善良的美!


    秦渡看著小女孩歡快的身影,會心一笑,便獨自圍著牢房轉圈圈。


    時間已經不短,趕快帶人離開這裏才是最緊要之事。


    卑牢的麵積不小,裏麵大約有上百間牢房。牢房的前麵是那些獄卒住的地方,再往前走則是柳刀會弟子居住之地。不過看守此地的都是些爐火境、純青境的修士,在剛才已經被秦渡全部殺光。


    牢房的兩側是兩麵巨石鑄造的高牆,雖然對修士沒用,但關押普通百姓已經足夠。兩側高牆之外是一些破敗的院落,院落裏住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最後秦渡來到牢房最後方,那裏是一座小院,小院子裏胡亂的堆放著一些屍體,應該是受刑之後死在這裏的。


    院子的後麵同樣是巨石壘砌的高牆,高牆之外是一條偏僻的弄堂,行人罕至。


    “就是這裏了”!


    勘察一圈,秦渡便打定主意。骨劍出鞘,毫不費力的將巨石高牆切出一道供人出入的缺口。而後便快速返迴牢房。


    牢房內,夢蝶已經將所有人救下,並且喂下丹藥粉末。此時的小姑娘像是做了什麽天大的事,開心的像一個天使。


    秦渡已出現,便被所有人圍在中間千恩萬謝。若是沒有秦渡,他們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麽樣的刑罰。柳刀會的卑牢素來有死無生,十人進一人出。


    且那出去的也沒有全須全尾的。


    被一群人千恩萬謝的場麵,秦渡多少有些惶恐。稍微客套了幾句,便帶著眾人直奔後院。


    “諸位,秦謀能力有限,出了這個洞之後能否逃出生天就隻能看各位造化。為防有變大家最好分散離去。


    最後祝大家好運”!


    秦渡說著便讓到一旁,示意眾人趕緊離開。


    一群人劫後餘生自然知道此時並未安全,也不廢話千恩萬謝之後便紛紛離去。是死是活就隻能看他們造化。


    瑞祥成衣鋪


    成衣鋪林掌櫃悠哉悠哉從門外踱步迴屋,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顯得很開心。


    原來是剛剛做成了一單生意,賺了一大筆,正好彌補昨日既來之那裏的虧空。


    “哈哈,不愧是柳刀會。出手就是闊綽,這一單子足夠小店半年的利潤了”!


    林掌櫃拍拍手,嘟囔了一句便繼續哼著小曲,打開了庫房的大門。


    “得兒楞~得兒楞~得兒楞個滴戈登~~~登~~登.......我艸,誰他媽偷了我的庫房”!


    優雅的小曲戛然而止,瑞祥成衣鋪林掌櫃的吼聲在街上都聽的清清楚楚!


    而街上離得不遠處,一條小巷內。一個小斯模樣的男子聽到吼聲莫名的縮縮頭,輕聲嘀咕道:“真是的吼什麽吼,不就拿了你幾件衣服嘛”!


    男子身旁,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著一身華麗的錦服,有些羞赧的扯著身上的衣服輕聲道:“大哥哥,咱們這是不是叫偷啊”!


    男子撇撇嘴:“什麽話,拿而不問視為偷,咱們問了啊,隻是沒人迴答罷了”!


    小女孩聽聞男子的強詞奪理,仍舊不安的道:“可是...可是你問的時候那屋裏沒人啊”!


    “沒人那能怪我嘛”!


    男子摸摸鼻子正色道:“再說了,咱們現在是要出城逃命。就你那一身破衣服沒多遠就被人認出來。


    還是這一身,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呢就是你的小跟班!


    俗話說先敬羅衣後敬人,有了這身衣服的掩護,咱們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大很多的”!


    原來這二人正是秦渡和夢蝶。


    聽著秦渡的歪理邪說,夢蝶無法反駁卻總覺得哪裏不對,歪著頭想了想問道:“可是大哥哥,逃命的話一身衣服就夠了,你怎麽拿那麽多....都快給人搬空了”。


    “哪裏搬空了,不就十幾件衣服。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想想一身衣服以後你怎麽換洗,對不對”!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既然你決定跟著大哥哥我混,那大哥怎能讓你過苦日子,放心以後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


    秦渡一邊勸說一邊牽著小女孩慢慢離去,不知為什麽秦渡對夢蝶是發自真心的喜愛。無關男女之情的那種,就純粹的像是哥哥對妹妹!


    東雲縣不大,但也不小。若隻是秦渡一人怎麽都能離開。但此時多了個小跟屁蟲就有些麻煩,二人走了兩刻鍾左右,突然城內大亂。


    柳刀會的幫眾開始到處搜索抓人,秦渡知道卑牢的事被人發現了。


    二人左繞右繞盡量避開人群,終於順利到達城門口。可惜的是此時的城門已經完全封鎖不許進出,一群群柳刀會弟子拎著雪亮的長刀,兇神惡煞...


    “糟糕,還是遲了!走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秦渡看著守衛森嚴的城門,當機立斷拉著夢蝶轉身走。


    “就是他,他們在那裏....”


    突然,二人身後有人放聲高喊。秦渡匆忙迴頭一瞥,就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指著自己二人,聲嘶力竭。


    男子的唿喊立馬引來柳刀會弟子的注意,一瞬間根本不給秦渡反應的時間,四麵八方立馬有無數人湧出,將二人牢牢圍在中間!


    同時,又有數道身影淩空而起,飛至二人上方。為首的正是老熟人——刁冒!


    看著圍攏過來裏三層外三層的敵人,秦渡神情凝重。尤其是看清那個率先發現自己的男子時,臉上的表情更是冰冷無比。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牢房裏救出的人之一。


    ‘是被抓了,為了活命才出賣自己。還是....’?


    秦渡暗暗想著,冷冷的盯著那男子.


    男子被秦渡盯著,眼神開始還左右躲閃。不過再看看裏三層外三層的柳刀會幫眾,以及空中高高在上的幾個修士,突然神色大定。麵容陰狠直麵秦渡。


    “哼,你別怪我,我有苦衷的。所謂鳥為食死人為財亡,你的賞金實在是太多了,多的我一輩子都花不完。


    你的救命之恩我無法報答,不過既然做了好事就好人做到底。有了這些銀子,我就不用挨凍受餓,任人欺淩。甚至我還能娶妻生子,買幾個仆人,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男子不知是心虛還是其他,不等秦渡開口質問便倒豆子一般說了一大堆。


    “哎~~做都做了,現在才開始找理由說服自己嗎”!


    秦渡哀歎一聲,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男子,便不再理會。轉而將目光投向空中高高在上的刁冒!


    “秦渡”?


    刁冒仔細觀察著秦渡,眼神裏帶著濃重的疑惑。早就收到了鐵匠幫那邊的傳信,起初還有些不信,可此時自己親眼所見卻不由得不信。


    眼前的男子雖然長大了,但可以肯定就是當初那個小孩。隻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怎麽就成了十八九歲的模樣。他——吃什麽長這麽快!


    “是~”


    秦渡並不否認,既然陳沫認出了自己,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隻是本是鐵劍幫弟子的刁冒怎麽就成了柳刀會的會長。而且沒記錯的話一年前其還是隻有登堂境,怎麽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有如此修為!


    二人各自疑惑打量著彼此,同時保持著沉默!


    “哼,我不管你怎麽變成這樣,既然到了我手裏你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刁冒冷哼一聲,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一個將死之人有秘密又能如何!


    “眾弟子聽令,斬殺此人者賞金千兩”!


    一聲令下,早就按耐不住的眾人大吼一聲紛紛亮出兵刃直奔秦渡二人砍殺而來。


    頓時刀光劍影翻飛,一道道殷紅散落。


    秦渡手持骨劍,一邊護著夢蝶一邊左右砍殺。地上的這些弟子最高不過是入室境的修士,根本不是秦渡的對手。


    憑著骨劍的鋒銳以及劍經第一式造化,就將眾人殺得人仰馬翻。不一會功夫就有數十人倒在血泊中,再看秦渡雖護著一人卻仍是閑庭信步毫發無傷。


    “嗯”?


    空中,刁冒麵露驚異,猶記得一年前秦渡還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毛頭小子,怎麽短短時間就變得這麽厲害。


    而且他所使用的的劍法怎麽看都是些平平無奇的基礎劍招,但就是這些基礎劍招卻頗有返璞歸真的意境。


    這種感覺就是已經到了出神境後期的鐵安都不曾給人這種感覺。


    原來無故長大的不隻是身體,本事也變大了。看來這小子肯定是有了逆天的奇遇。


    “哼,你便強了,我又何嚐不是呢”!


    刁冒冷哼一聲,大聲下令道:“所有人退下,我要親手殺了他,沒我命令你們不許出手”!


    會長有令,早就被殺寒了心的弟子哪有不退之禮,眨眼間便紛紛退去。獨留下一地屍體和悠然站在場中的秦渡。


    “當初就應該一劍宰了你,若不是麻柳那家夥你焉能活到今日。


    不過今日我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刁冒陰惻惻看著秦渡,翩然落下,手中長刀冒著森森寒光。強大的氣勢破體而出....


    竟然是一名出神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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