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梅話音落下,葉綰綰驚愕的抬起頭,目光與自己親媽對視。


    這才注意到親媽臉色陰沉,一臉的怒氣。


    剛剛那一席話裏,除了絕決,便隻剩下了怒其不爭的威懾。


    葉綰綰見此,心中明白她媽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在開玩笑了。


    想到剛剛白玉梅頻頻,不止一次的罵她愚蠢,沒腦子的話。


    她的心口就像壓了一顆大石頭一樣沉悶。


    哪有親媽這麽說自己親女兒的,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已經嫁出去的女兒,不如親媽肚子裏帶把的弟弟而已。


    或許,她和連富裕的生活相比,她親媽白玉梅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她,奔向富裕生活的懷抱。


    這是她前生今世從始至終都知道的。


    但她沒辦法,隻能順著親媽的話接下去。


    畢竟她現在一無工作,二沒錢,三沒有名聲可言。


    就連主任女兒的身份也沒有了。


    想結交點什麽人?做點什麽事?都是萬難的。


    除非是傷敵1000,自損3000。


    可她也不是傻的不通氣的傻子,自然不會再次腦子抽風,將自己一點點的逼到難堪的邊緣,供蘇向歡取笑。


    葉綰綰悶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媽。”


    “你知道就好。”白玉梅歎息不止,腦海忽然想到了一個避免蘇向歡和葉綰綰見麵的好方法。


    “好了,你先走吧,以後咱們就在葉家的老房子裏見麵。


    就別來這了,省的你見著蘇向歡心裏不舒服。


    兩人再生出怨氣,這段時間,也不知蘇向歡是年齡上去了,心智變縝密了。


    還是蘇毅,或者楚言心教她了什麽?


    變得不像以前那般單純無腦了,說話做事長了不少心眼。


    她若是想給你使絆子,你得生活就注定不會平靜。


    所以,暫時避一避吧。”


    白玉梅單手扶著桌麵,緩緩地椅子上起身,轉身從抽屜裏取出了兩張十元紙幣。


    “這有20塊錢,你先拿著零用。”白玉梅將錢塞到了葉綰綰的手中,輕輕的拍了拍,語重心長道:


    “綰綰,在咱們沒有倚仗,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就必須要學會隱忍蟄伏。


    這樣,才能將我們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你看媽媽,一個死了的丈夫的寡婦,帶著你一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拖油瓶的女娃子,不一樣靠著巧勁兒,當上了主任媳婦嗎?


    所以,慢慢等,慢慢熬,總會把心中的惡氣,不盡興,煩悶仇通通都發泄出去的。


    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後麵還有幾十年呢?


    不要那麽早的放棄自己,好好過日子。


    過兩三年,錢老太太壽終正寢,錢飛錢峰行動不便突發意外,錢水雲到了年紀嫁了出去。


    你有媽媽,有弟弟的幫扶,日子不會差到哪去的。


    乖,不管有什麽委屈,都忍一忍。


    媽媽以前答應過你,一定會替你出氣的,耐心等一等,會有那一天的。”


    話音落下,白玉梅眼裏冷意轉瞬即逝,快到連就站在對麵的葉綰綰都沒有捕捉到。


    孩子雖然調皮惹人厭,但終將是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負,自然是要她這個當媽的,出麵把場子找迴來。


    不過,白玉梅從未想過徹底與蘇向歡撕破臉,頂多是找個機會找一找不痛快,給蘇向歡添上幾絲鬱氣,哄一哄葉綰綰。


    畢竟她心中比水麵還要明鏡,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因為她是蘇毅的媳婦。


    可在蘇毅的眼中,她比不上蘇向歡的一半,哪怕是她有給蘇毅生兒育女的情分。


    葉綰綰聽著白玉梅這些話,神色有些許動容,低頭仔細思考了一瞬,乖乖的點了點頭。


    “嗯。”


    “迴吧!過兩天別忘了帶錢水雲和錢老太太去醫院檢查。”


    “嗯,好。”


    白玉梅笑著在蘇向歡迴來之前,送走了葉綰綰。


    葉綰綰前腳剛走,蘇向歡後腳就迴家裏。


    兩人在路上迎麵相遇,葉綰綰步履匆匆,低著頭快速走過,兩排牙齒緊緊的咬著。


    蘇向歡倒是嘴角帶笑,閑庭若步的往家走。


    兩人的狀態,可謂是南轅北轍。


    蘇向歡一大早就看了一出好戲,心情特別開朗,你樂哼著小曲迴到家裏。


    白玉梅遠遠的便聽到了,麵色難看一瞬,又很快隱了下去。


    “歡寶,剛剛那人你認識嗎?”白玉梅說這話時,明明是聲音溫柔,笑臉盈盈的,可落進蘇向歡的耳朵,宛如一記重錘,將她定在原地。


    心裏咯噔一頓,腦筋迅速轉動,露出一副驚愕不解的小表情反問。


    “白姨,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會認識那人?”


    蘇向歡對白玉梅的試探很不開心,於是叉起小腰,義正言辭的開始倒打一耙。


    “不是,白姨你什麽意思?


    你懷疑是我找人故意陷害葉綰綰嗎?


    白姨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我說我和葉綰綰的恩怨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不主動招惹我,我才沒有那個閑功夫去挨她的邊。


    她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我腦袋抽風了才會想著和她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白姨,是不是葉綰綰又顛倒黑白,汙蔑我了?


    我我我…我找她去。”


    蘇向歡說完便興衝衝的往外走,剛剛邁動腳步就被白玉梅攔了下來。


    “哎呦,我的乖歡寶欸,沒有沒有。


    阿姨就是隨口問問。”


    蘇向歡順著白玉梅的力道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小嘴一癟,委委屈屈道:“大清早的,我睡得正香呢,突然就被吵醒了,心情本就煩躁得不行。


    我還沒有發脾氣呢?白姨你還先冤枉上我了。”


    “好好好,是阿姨錯了,阿姨今天給你做鍋包肉吃,好不好。”


    白玉梅習慣性的輕哄,蘇向歡順坡下驢的應了下來。


    母女相視一笑。


    早飯後,蘇向歡迴了自己房間睡起來迴籠覺。


    白玉梅隻要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心裏覺得那個男人和蘇向歡相互認識的疑慮,久久不散。


    她明明有好幾次都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神頻頻望向她這邊。


    有克製有壓製,按理來說,那個男人若是在看她和綰綰,又怎麽會克製壓製呢?


    不應該是輕蔑不屑以及怨恨嗎?


    可要說那個男人和蘇向歡是認識的,這也說不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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