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折返迴到江家時,院子裏一片歡聲笑語,各種明朗,粗獷的聲音相互交雜在一起,熱熱鬧鬧得很是喜慶。


    購買禮品的活計被林全和其他兄弟包圓了。


    以前跟著江暮討生活的兄弟們,聽說江暮要結婚成家了,各個熱情高漲。


    比他們自己娶媳婦還要高興,短短幾天,大包小包的往江家拿。


    嶄新的三轉一響,漸漸的擺放在江家正屋裏,上麵擺著一朵碩大的大紅花。


    打眼看去,鮮豔也喜慶極了。


    旁邊是上好的木料打成的72條腿,剛剛從木匠家裏拉迴來,上麵還泛著輕微的木料香氣。


    林全手一手拿著一捆正紅色的布料,一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步履匆匆的從裏屋走出。


    順手就近把布料的另一頭遞到了一位長的五大三粗,身材高大的男同誌手中。


    “兄弟們,來來來,把這紅布分一分,大家再辛苦一點。


    幫著咱們老大把這板凳,桌子,櫃子啥的係上紅布,彰顯一個好兆頭。


    還有窗台,床鋪,牆壁也都別放過,旁邊有剪裁好的喜字,現成的漿糊。


    都別愣著了,忙活起來吧。”


    林全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忙碌了起來,邊貼邊笑嗬嗬的相互打鬧著。


    還有的人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江暮結婚以後會是什麽樣。


    有的人認為江暮會是個妻管嚴,也有的認為厲害如老大的江暮,一定會把未來嫂子治的服服帖帖。


    絲毫沒有注意到江暮已然走進了屋。


    江暮聽著找下兄弟們的議論,抬起一腳踹在了聲音最大,說得也正興奮的王二麻的屁股上。


    “胡說八道什麽呢?”


    王二麻隻覺屁股一痛,瞬間雙手捂著臀部,像個穿天猴一樣,跳到了旁邊。


    在看到打他的人是江暮後,扯開嘴角討好的笑了笑


    “嘿嘿,老大,你迴來了?


    沒,沒說什麽。”


    江暮撇了一眼王二麻,“出息。”


    “嘿嘿。”王二麻撓了撓頭,傻笑一聲。


    林全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老大,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這是單子,你看看還有沒有缺的?


    明兒個還有時間補上。”


    江暮伸手接過單子,仔細望去,上麵所記物品,種類,數量清晰明了。


    “挺好的,就這些吧。”順手將單子還給了林全,朗聲道:“大家辛苦了,後日我提親迴來,咱們兄弟好好喝一場。


    這幾日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老大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老大,你這話就太客氣了。


    還是不是兄弟了。”


    江暮望著這一群或麵上有疤,或行為粗獷,或不拘一格,長相劣勢是兄弟們,唇邊的笑意漾開了些。


    “那想,客氣的話就不多說了,後天,咱們不醉不休。”


    話落,一唿百應。


    眾人貼喜字,係紅花,擦拭櫃子地麵的人更積極了些,各個嘴邊的弧度先先連到耳後跟去。


    不知是為江暮結婚而開心,還是為了後天不醉不休而暢快。


    江暮和林全趁著眾人忙碌的間隙,走出了正屋。


    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裏的涼亭下。


    江暮慵懶的靠著椅背上,手指翻飛,熟練的從煙盒中抽出兩根香煙,扔給了林全一根。


    點燃送到嘴邊,不多會一圈煙霧緩緩上飄。


    “栓子迴來了嗎?”


    “還沒有,應該快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風塵仆仆的鐵栓,走進院子發現江暮林全二人,身子一轉走了過來。


    很是得心應手的將林全從椅子上薅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


    林全熟練且自然的順著鐵栓的力道站起了身,坐到了另一個稍矮一點的椅子上。


    鐵栓簡單調整了一下唿吸,開口道:“老大,我迴來了,事情辦妥了。


    那邊的地頭蛇,不太懂規矩,我花了點時間教訓一下。


    現在好多了。


    有兩個人混進了江家所在的村子,從早到晚監視著江家人。


    保準他們早上剛出鄉鎮,不到中午就能把他們重新摁迴小山村。”


    江暮點了點頭,“嗯,處理好了就行。


    正好,我後日去你們嫂子家提親。


    你小子還能趕上和兄弟們暢飲一晚。


    明個好好休息,後天你和全子,王二麻,還有狗剩一起和我去蘇家。”


    江暮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鐵栓和林全。


    “收拾得幹淨些,給兄弟們都買一身像樣的衣服。


    兩個禮拜後我結婚,都給我精神點,誰在邋裏邋遢,不著邊幅的乞丐模樣。


    別怪我嫌他丟人,不讓他吃席喝喜酒。”


    聽到江暮這麽說,鐵栓和林全同時低頭望了望自己的穿著。


    髒兮兮的衣服,黑漆漆的煙洞,好像是有點說不過去。


    鐵栓不好意思的撓撓撓腦袋,他們基本都是單身漢子,家裏也沒個知冷知熱的媳婦給洗衣服。


    衣服那都是循環穿,這件有味了,隨手甩一甩,往樹上或者是繩子上一搭散散味。


    沒味兒了,就繼續穿。


    要是實在接受不了,就打盆水往裏麵一摁,簡單搓一兩下就洗完了。


    大老爺們沒那麽多講究。


    但如今老大講出來了,那就得改。


    要不然按照老大說一不二的性格,說不定還真的吃不上喜酒。


    那可不成,他緊趕慢趕,甚至省了一點小手段,才及時趕了迴來,就是為了這一口,絕對不能因為衣服而耽擱了。


    鐵栓和林全相互對視一眼,當即做出保證,江暮結婚那天,一定讓兄弟們都穿上新衣服,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去接嫂子。


    江暮看著兩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一聲,清冽的嗓音,落進鐵栓兒人的耳朵裏,宛如一陣清泉聲一樣悅耳。


    卸了力道的鐵栓隻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陷進了椅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麽。


    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老大,當初嫂子那個繼妹結婚的時候,我和全子在嫂子後媽那裏露過麵了。


    不會被認出來,從而連累你被丈母娘記恨吧!”鐵栓哭皺著臉,說出了違心的話。


    “要不我和全子就不去了吧,反正喜酒是在咱們這裏喝。”


    林全聽言,也垂下了眼皮。


    江暮聽出了鐵栓話裏的悶悶不樂,微微坐直身子,看到鐵栓和林全一個二個全部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臉色。


    輕嘖出聲,“瞧你們這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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