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薑織眠就接到導師徐霖森的電話,說是有重大事情,趕緊過去一趟。


    江大實驗室。


    薑織眠到的時候,就看到徐霖森用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指揮旁邊的一眾人幹活。


    看到她後,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哎呀,織眠丫頭,你可算來了。”


    薑織眠平複了下唿吸,不解地望向周圍:“這是要重新改造麽?”


    “什麽重新改造?”門外有人進來,“這老頭就是閑的,幾年了好不容易招到你一個學生,你還不常在學校,給他分的課也不多,這老頭就學我實驗室那一套,把東西全都配了一遍。”


    說著這羅教授就生氣了:“配也就算了,還到院長那裏報我的名字弄了套新的,我都沒有!!”


    薑織眠一時找不到話來應,隻喊了句“羅教授”。


    徐霖森雙手一背:“本來我是打算去你那裏做的,誰知道你的實驗器材這麽老舊,當然要弄套新的。”


    羅教授:“......”


    “又不是不讓你來,你要是想來隨時歡迎。”


    羅教授:“是嗎?咱們換換?”


    “你想什麽呢?”徐霖森驚,“我好心讓你過來,你竟然覬覦我的裝備!”


    “什麽你的裝備?那是你報我的名字,當然就是我的!”


    薑織眠對於兩人的這種相處方式見怪不怪,不過可把旁邊幾個人稀奇壞了。


    要知道徐霖森和羅教授在江大都是很有地位的,能當上他們的學生,都是令人羨慕的存在。


    當然,前提條件很難就是了。


    “薑丫頭,你給我評評理,這事是不是徐老頭做的不對。”羅教授將目光投向薑織眠,那目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不等薑織眠迴答,徐霖森率先開口諷刺:“你想什麽呢?織眠丫頭是我學生,自然是向著我的。”


    薑織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幹脆後退兩步,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以為就你自己有學生啊,我也有。”


    徐霖森哼了哼:“可是現在你學生又不在。”


    “誰說的,我剛給他打了電話,現在在路上呢。”


    薑織眠腦子嗡嗡作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羅教授的得意學生好像是......


    “導師。”


    一道微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薑織眠不受控製地抬眸去看,果真看到了門口那個穿著黑色衝鋒衣肆意張揚的男人。


    他也注意到她了,視線直勾勾看過來,眼裏像是藏了無數的話語,欲言又止。


    “遷越,你來了。”


    沈遷越迴過神,笑了笑:“導師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沒事,看看熱鬧。”


    “?”


    “早就知道徐老頭這個人,這麽個日子,肯定會讓他學生來看。所以我喊上你,咱們氣勢上不能輸。”


    徐霖森:“......”


    這老頭比他都毒。


    “欸,我記得遷越和薑丫頭是一對吧。”羅教授頓時開心了,“還真是優秀的人跟優秀的人能走一塊啊。”


    與羅教授相反,徐霖森滿臉不開心。


    沈遷越這個人他知道,優秀是優秀,就是太花心。


    談過那麽多女朋友,肯定經驗了得。薑織眠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純情小白紙怎麽鬥得過他?


    光是想想,徐霖森就憂心。


    “不是了。”


    羅教授臉上得意的笑一收:“嗯?”


    下一刻,徐霖森將他的疑惑問出來:“織眠丫頭,這話是什麽意思?”


    薑織眠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下兩人的表情直接來個大反轉。


    果然,人類悲歡各不相同。


    沈遷越死死盯著她,眉頭死死蹙著。


    似乎怎麽也想不明白薑織眠為何突然改變?為何突然如此心狠?幾年的感情說丟就丟!


    果然,他沉下眼眸,之前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他怎麽想,薑織眠現在一點都不關心,被徐霖森拉著念叨。


    “前兩天接的客戶怎麽樣?沒有為難你吧?”


    “您也關注這些啊?”


    徐霖森驕傲臉:“我學生的問題我當然要關注。”


    “沒有,他很紳士,待人很好的。”


    徐霖森點點頭“嗯”了聲,自動腦補了一個中年大叔的形象。


    “感覺如何?”


    “還可以,”薑織眠想了想,“跟之前我們做的那些實踐不一樣。”


    “這次隻是小場麵,等你能力足夠了,進入的場合都不一樣。”徐霖森說,“把下個月十號到十五號空出來,我帶你去趟雲京見見世麵。”


    薑織眠應下:“好。”


    下個月十號之前,工作應該能幹完,幹完自己就該迴來專心學業了。


    其實開學倒是早就開了,隻是徐霖森知道她的工作後,沒有要求立馬離開,而是先讓她體驗體驗這種工作氛圍。


    身後那道無法令人忽視的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很是不適。


    “怎麽?和那小子鬧別扭了?”


    徐霖森對於薑織眠的性子還不了解?


    平時軟乎乎的一個女孩子,連句重話都沒聽她說過,性格又敏感。但真的決定做一件事,簡直倔的不行,十匹馬都拉不迴來。


    薑織眠輕聲:“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


    “就像有些事我再怎麽努力也完成不了,可有些人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它攻破。人也一樣,不屬於我的,我怎麽強求都沒用,就算付出再多,也隻是自我感動,可能在那人眼裏,就宛如多此一舉。”


    哪怕一開始滿腔熱血,在得不到任何迴應和迴報時,激情也會慢慢地,慢慢地消退。


    比如燃燒的烈焰,沒有幹柴的加持,很快就會熄滅的。


    徐霖森欣慰地看著她:“你能想明白就好,有些事可遇不可求,有些人可是。”


    “我知道的,導師。”


    也是可惜,這個道理,她到現在才懂。


    實驗室有隔間,徐霖森早在聊天時就拉著薑織眠去了另一個房間,之間還沒來得及裝簾子。


    饒是如此,沈遷越隻看到了背影,至於談話的內容,愣是一個字沒聽到。


    而羅教授身為一個實驗愛好者,早就研究那些實驗器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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