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碩,你知不知道娶了她代表什麽麻煩?」雍王妃明白安碩或許是為唐汐知的美色動心了,但也得提醒他,美人入懷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屬下知道。」安碩麵上沒有太多表情,但話聲卻非常堅定,「隻要屬下娶了唐小姐,她便是有夫之婦,郝縣令不能再強納她為妾,否則便是犯了律法,王府要插手管這件事也有了理由。」


    「安……你無須如此,憑空得罪了郝富貴。」唐汐知欲言又止,安碩是個武夫,稱唿他公子很奇怪,卻又不知該如何叫他,隻能忽略過去,「早先是我無計可施才會推你出來,謊稱與你有婚約,這件事你不用認的,無論有什麽名譽上的損失,你一概推到我頭上就好。」


    「我不怕他。」安碩終於正眼看她,但也隻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便轉移視線。


    見狀,唐汐知莫名起了個心思,這高大勇猛的漢子該不會在害羞吧?而這種想法也讓她難得心跳有些異樣,居然一下子迴不了安碩的話。


    雍王妃看著他們兩人眉來眼去,似乎並不像她所想那般郎無意妹無情的,至少安碩在她麵前一向安靜穩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主動搶話說,更不會把眼光放在任何女子身上。


    她唇角微揚,刻意問道:「安碩,所以你堅持要娶唐汐知,隻是想幫她脫困,沒有別的原因?」


    「……有。」安碩訥訥地道。


    「什麽原因?」


    這下,安碩答不出來了。


    要不是氣氛不對,雍王妃差點就笑了出來,而唐汐知似乎也聽出了什麽,看向安碩的目光很是奇怪,卻沒有逼問的意思。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雍王妃看向唐汐知,「那你的意思呢?是否願意與安碩結親?雖說你當時是逼不得已,本王妃也不會勉強你。」


    唐汐知看了看安碩,正巧他也抬起頭看著她,這迴她清清楚楚在他幽深的黑眸裏讀到了緊張、不安、焦慮等種種情緒,當然最重要的還有期待。


    她在他的注視下,鬼使神差地微微點頭。


    雍王妃這會兒真真正正地笑了開來,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等天賦,誤打誤撞的做了一次媒人,而且看起來……很有可能成為一樁良緣。


    「既然如此,本王妃就替你們的雙親做主,允了這樁婚事,安碩你明日便迴老家去準備娶親事宜,唐汐知則從王府出嫁,至於婚期嘛……就七月初五吧!」


    晚上,唐汐知無絲毫睡意,晚上洗漱後她隻在單衣之外披了一件薄衫,就一直癡癡的坐在院子裏,想著自己的未來。


    在被郝富貴抓走的時候,她真的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在逃出生天後,她求生的意誌特別強烈,畢竟隻要能活下去,她就有複仇的希望,即使是嫁給隻見過兩次麵的安碩也在所不惜。


    安碩那個男人……該怎麽說呢,從寥寥數次打交道的經驗觀之,他木訥又沉默,與她欣賞的談笑風生那類型大相逕庭;他長得也並不儒雅俊秀,而是濃眉大眼,剛毅而嚴正,完全不是她曾經想像過的未來夫婿。


    可是他的眼可以讓人一眼看入他明亮純淨的心,或許他喜歡她的外貌,但這樁婚事他真的隻是想幫她,對她沒有任何歪念,這樣的男人讓她覺得很可靠,更別說他這已經是第二次救她了。


    想著想著,月亮都升到頭頂了,王府讓她住的是個偏遠的小院子,四周種了許多竹子,圍繞成天然的院牆,隱隱約約,她好像看到他出現在竹林之中。


    她眨了眨眼,以為隻是自己的幻想,想不到眼前的男人居然幽幽開口,「唐小姐。」


    唐汐知打了個冷顫,抬起頭來,和他略微局促的臉對上。


    「你冷嗎?」他笨拙地想要脫下外衣給她。


    但要解外衣得先解褲帶,他一個大男人在夜深人靜時跑到她麵前解褲帶,簡直就是個無賴,成何體統?他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鄉下人的質樸氣質顯露無遺。


    真的是他!而且是她一開始就認識的那個他,而不是王府裏沉著冷靜的安護衛。


    「你來做什麽?」唐汐知由他的問話之中,驀然明白了他的局促所為何來,不由覺得有趣。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溫溫柔柔,讓安碩通體舒暢,全身緊繃的肌肉都放鬆了,他摸了摸頭,想了一下才道:「我……我叫安碩,平安的安,壯碩的碩。」


    「我知道。」唐汐知有些納悶地看著他。


    「我家在小南村,就是上迴清明遇到你的馬車那個地方,再往山裏走半個時辰。我父親已經過世,家裏還有兩個人,我的母親和弟弟,村裏都叫我母親安大娘,我弟弟名叫安槐,槐樹的槐,今年十二歲。」


    隨著他的話聲,唐汐知的神情慢慢的從大惑不解變為若有所思,似乎領會到了他今晚莫名其妙地冒出來是在玩什麽把戲。


    明天他就要迴老家準備成親的事,下次見麵就該是迎娶那日了,他慌不擇時地在大半夜跑來,不就是來自報家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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