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把海瑞弄到京城來,想幹什麽?”


    此時朝會已經結束,嚴世蕃扶著嚴嵩往外走去,嚴世蕃扭頭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的宮門,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他有一種感覺,嘉靖召迴海瑞,好像是在針對他嚴家。


    “幹什麽?你自己最近要收斂一點,把屁股擦幹淨,別給那海剛峰抓住把柄。”


    “憑什麽,老子給他弄了那麽多的錢,怎麽的,想要卸磨殺驢啊?”


    嚴嵩驀然睜開眼,瞥了一眼滿臉不屑的嚴世蕃,隨即歎了一口氣道:“我老了,你要做什麽,隨你吧,隻要你記得保住嚴家的血脈就行了。”


    嚴世蕃聞言腳步一頓,父子倆停在那裏片刻,隨即若無其事的走向不遠處的轎子。


    “我已經將老六送到南洋了。”


    嚴世蕃輕聲說完這句話後,眼裏再無猶豫,有的隻有冰冷刺骨的瘋狂。


    小閣老府,已經迴來的嚴世蕃揮退想和他親熱的侍妾。


    “去把黃先生請來,”


    一盞茶後,嚴世蕃和一個青年,麵對麵的坐在一間密室裏。


    “事成之後,長江以北歸你們,長江以南屬於我。”


    “小閣老若不放心,你我兩家可以歃血為盟。”


    青年,也就是皇太極聞言一笑,從懷裏取出兩份詔書,上麵蓋著黃金家族的大印和血印。


    嚴世蕃接過來看了一遍後,隨即在詔書上按下自己的血印。


    當他按下自己的血印後,詔書立刻發出黃色光芒,照亮了整間密室。


    嚴世蕃不慌不忙的看著散發黃色光芒的詔書,等到詔書恢複正常後,這才拿起其中一份,放進自己的懷裏。


    此詔書乃縱橫家合縱連橫時所用的血盟契約,一旦簽訂,不可反悔。


    皇太極見嚴世蕃簽下血盟契約後,笑的更加燦爛了,他收起詔書後對嚴世蕃說道:“小閣老,哦,應該是陛下果然深明大義,黃某拜見陛下。”


    皇太極起身向嚴世蕃彎腰拜了拜。


    “黃愛卿免禮。”


    兩人一番虛以逶迤後,嚴世蕃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


    朝廷的緊急召令,通過專門的聯絡方式,在半個時辰就送到了遠在江南的海瑞和戚繼光手裏。


    海瑞他們接到召令後,洗了不敢怠慢,兩人用半日的時間將手裏的事情交接後,隨即起身趕往京城。


    有戚繼光這位兵家高手隨行,兩人沒有帶任何隨從,當天夜裏就趕到了京城。


    “臣海瑞(戚繼光)叩見陛下。”


    “你們都平身吧,賜座。”


    “謝陛下。”


    嘉靖滿意的看著風塵仆仆的海瑞和戚繼光。


    “你們在江南做的不錯,朕很滿意。”


    海瑞朗聲道:“一切仰賴陛下對臣的信任。”


    嘉靖擺擺手道:“光有朕的信任還不夠,你們辦事用心,朕都看在眼裏了,有人向朕舉報,說嚴世蕃中飽私囊,貪汙國庫千萬兩銀子,賬本都送到呂芳那裏去了,所以你去查查,到底有沒有這麽一迴事?”


    海瑞聞言神色一喜道:“臣領命,不過臣孤身一人……”


    “呂芳!”


    “奴婢在!”


    嘉靖指著呂芳對海瑞說道:“呂芳會協助你的。”


    海瑞聞言看了一眼站在嘉靖身後的呂芳,一抹厭惡在眼底深處浮現。


    海瑞身為文官,天然的就厭惡呂芳這種大宦官,隻是一想到眼下之計,扳倒嚴黨才是頭等大事,他隻好輕輕點頭,表示同意了嘉靖的方案。


    對於海瑞這樣的人,嘉靖太了解了,他沒有理會海瑞,而是看向一直坐在那默不作聲的戚繼光。


    “戚繼光,朕撥給你五萬京營,你可有把握擊退蒙元十萬大軍?”


    “迴陛下,臣有把握。”


    “好,需要什麽,盡管和朕說。”


    戚繼光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嘉靖,感受到和上次見麵相比,嘉靖身上的威嚴更加沉重了。


    他暗自心驚之餘,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臣希望能夠去京營親自兵卒。”


    嘉靖聞言沉默了一下道:“可!”


    在場所有人,應該說朝廷上下,對京營實際情況心知肚明。


    二十萬京營,實際能有十萬就不錯了,就算這十萬,恐怕也是老弱病殘為主。


    嘉靖當然也知道這裏的情況,隻是這裏牽扯到大明的勳貴集團,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按照計劃,嘉靖本來準備在明年,或者後年再整頓京營的,現在邊關戰事吃緊,索性就趁此機會,將京營好好整頓一番。


    “去吧!”


    嘉靖揮揮手,海瑞和戚繼光,包括呂芳他們都隨即退了出去,殿裏頓時冷清起來。


    趙易從陰暗中走出來,看著海瑞離開的方向讚歎道:“海剛峰這把聖人劍,已經磨的很鋒利了。”


    “朕的天子劍,何時才能出鞘?”


    嘉靖從禦座上走下來,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走到殿門處,遙望著北方的夜空。


    在他的視野裏,數條氣運蛟龍正遊離在大明氣運金龍旁,不時的衝過來撕咬一番。


    這氣運些蛟龍中,尤以一條黑色蛟龍最為強大。


    “快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拔掉京城裏魑魅魍魎才好。”


    隨著趙易意念一動,兩人的麵前出現一道畫麵。


    若是嚴世蕃看到了,隻會驚駭的立刻逃跑,畫麵裏不是其他,正是他和皇太極兩人在密室裏簽血盟契約的場景。


    嘉靖神色陰沉的看著嚴世蕃矜持自得的笑容,冷冷道:“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是啊,勾結異族,不可饒恕!”


    畫麵消失,趙易的身影像泡沫一樣,消失在虛空中。


    “接下來,有一場大戲要唱了!”


    居然是幻影!


    嘉靖雙眼一緊,他居然沒有看出來,剛才出現在這裏的趙易並不是真身。


    “朕是天子之劍,國師,你的劍,又是什麽?”


    嘉靖緊握劍柄,隨即又鬆開,轉身大踏步走進宮殿,漸漸隱入黑暗之中。


    “我的劍麽?”


    端坐在藏書閣的趙易緩緩睜開了眼睛,日月在他的雙目裏輪轉。


    “我的劍,應該叫天道之劍吧!”


    趙易緩緩閉上眼睛,心神再次和大地深處的脈絡契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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