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帶著自己的老妻,從金陵出發,過了一日便到了揚州城。


    揚州渡口處。


    金母下了船,看著眼前繁華熱鬧的揚州城感歎道:“這揚州城還真是不一般哩,你看這人多的。”


    金彩嫌棄她少見多怪,催促道:“趕緊走,先去林姑爺府上。”


    金母麻溜利索的收拾了東西,沒好氣的迴懟道:“催催催,催什麽催?”


    老夫老妻之間,有些磕磕絆絆實屬尋常。


    金彩老實巴交,不想說話,但架不住金母一直在旁邊絮叨:


    “女兒說的那個賈瑜你可認識?”


    “我看咱閨女和這個主子之間有點事情。”


    “哎,你說這賈瑜也不知道是個秉性好還是壞的...”


    金彩無奈,癟聲道:“想那麽多幹什麽,見了不就知道了。”


    金母雖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閑不住這張嘴,一路上說個沒完。


    林府的賈瑜院內,賈雨村正和他匯報抄家一應事情的進度。


    “累計抄檢現銀三百多萬兩,黃金過千兩,另有各類珠寶金飾,按賬房先生的估算,也有近五百萬兩之巨。”


    賈雨村拿著賬本,將抄家所得一一匯報。


    神色中有掩飾不住的豔羨,實在是太有錢了,和這麽一對比,自己當初為官時的貪腐簡直就是乞討一樣。


    “另外還有黃家在各地的店鋪房產地契,這些一時間難以評算,總的來說黃家裏裏外外財貨至少有兩千萬兩。”


    不過這是黃家曆代幾十年的積攢,一錘子買賣下來也不算多。


    “一應明細,俱是抄錄在了賬冊上,瑜哥兒可自行勘驗。”


    賈雨村將手上的賬本遞了上去,便不作聲的轉到了屏風後。


    這便是老油條的默契了,他此刻退道屏風後,是暗示著賈瑜可以在賬本上自行更改,截留下一部分財物。


    寶柱站在門口,大聲通稟說道:“大爺,外麵來了對老夫婦,自稱是金陵老宅的金彩管家和其老妻,現在門外求見。”


    賈瑜接過賈雨村手上清單,頭也不抬吩咐道:“引他們進來。”


    賬本前麵羅列的金銀珠寶,他拿起墨筆隨手勾勒了幾處,便不再多看。


    這些東西價值雖高,卻不受賈瑜重視,他上麵幾筆截留下來的,更多是為了以後當禮物送出去。


    直接快速翻到了後麵的田產店鋪的頁麵,細細查看起來。


    金彩並著妻子在寶柱接待下來到堂中,一同彎腰躬身道:“金陵老宅金彩,見過瑜大爺。”


    賈瑜凝眸打量過去,見到金彩衣著簡樸麵容黢黑,看著更像是個老實樸素的莊稼人。


    身旁的金母眉眼中倒是有幾分機靈,飽經風霜的鵝蛋臉隱隱約約能看出幾分鴛鴦的模樣。


    賈瑜笑了笑,起身道:“伯父伯母,都是一家人無需見外。”


    他親自為二人倒上茶,和善道:“很久之前就從鴛鴦姐姐那裏聽到了伯父伯母之名,今日才得一見。”


    金彩見狀,連忙上前雙手接過了茶,誠惶誠恐道:“小老兒沒什麽能耐,當不上大爺如此,大爺萬萬不要聽我女兒的胡吹法螺,她一個姑娘家懂得什麽?”


    賈瑜看了微微點頭,不管怎麽說,從這態度來看,這對夫妻不像京中的賴家一樣驕縱自大,目無尊卑。


    他可不想請兩個祖宗迴來。


    迴到椅子上坐下,賈瑜看向二人道:“金伯父在金陵一人操持著家族裏的眾多老親,十幾年風霜辛苦如一日,不論如何都是一位值得瑜尊敬的長輩。”


    “晚輩為長輩奉茶,又有什麽問題?”


    他這副執禮甚恭的和善態度確實有效,金彩兩人聽了略微安心,各自尋了個椅子坐下,未過幾時你來我往的搭起了話來。


    賈瑜笑道:“伯父可知老太太叫你們來做些什麽?”


    金彩微皺眉老實道:“隻說是幫著大爺您打理生意,具體如何尚且不知。”


    賈瑜暗讚一聲,賈母這保密意識還挺強的,知道在金陵這樣的人來人往的地方,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他抿了口茶水,娓娓道來:“前些日子,我奉天子旨意來揚州督查鹽務,將城內的八大鹽商其中之一連根拔起。”


    他看向堂下二人波瀾不驚道:“這家不識時務的,昨日已被我親自抄家。家主受了淩遲之刑,連帶著族內幾十號人,皆去九泉之下與其作伴。”


    賈瑜語氣輕飄飄的,但落在金彩二人心間好若千鈞之重。


    想不到這個看著和善的少年,動則吵架滅族,幾十口性命倒像是灰灰一樣。


    金彩聽得心跳不止,猜測道:“大爺,可是要我們接手販鹽之事?”


    滿意點了點頭,賈瑜肯定道:“不錯,老祖宗派伯父伯母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他補充道:“不過,這販鹽卻又與之前不同,這次是我們賈府和其他幾家一同做生意。”


    “當中的摩擦磕碰,你們要把握著度,不可示弱丟了我賈府麵子,也不能一味逞強,顯得咱們目中無人。”


    金彩苦笑連連,早知道這事情便不可能這麽簡單。


    賈瑜在一旁安慰道:“伯父也無需思慮太多,等再過幾日,鹽號架子搭的差不多了,我會讓璉二哥過來坐鎮。”


    榮國府正房二爺賈璉的份量自然是比金彩重了不少,夫妻二人聞言算是鬆了一口氣。


    賈瑜又喚來成安這個新鹽號的大掌櫃,將三人分別介紹了。


    將賈雨村呈交的清單送去,吩咐道:“成伯,金伯,你們看看有哪些店鋪位置比較重要,我們先統計下來,一一贖買。”


    金彩打眼望過去,隻看到了賬簿第一頁上的幾個字跡。


    現銀三百四十四萬兩!


    這幾個字跡像是鐵烙的一樣,頓時刺的他心頭一跳,對賈瑜更添敬畏。


    成安接了賬簿,問詢道:“少爺,我還需和金兄商討一二,不知...”


    賈瑜擺擺手,給他定了個時間:“今日黃昏之前,統計好了交予雨村先生便是。”


    “贖買的金額,一律按市價三成來算,銀子不夠的便先打個欠條。”


    這些東西落到了朝廷手裏,也是要慢慢發賣折成銀子的,倒不如賈瑜先行一步買下了,還能便宜不少。


    至於白嫖的話,前麵的珠寶也夠了,人貴在不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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