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哼著小曲,心情美好。


    帶著寶柱穿過寧榮街,正準備往家走。


    今天是正月十六,賈瑜特意趕了個大早,趕往城外西陵縣王家。


    景朝神京城沿襲明製,也分為兩縣。


    東邊是大興縣,和前明的叫法相同,西邊的原叫宛平縣,本朝開國後更名為西陵縣。


    王懷川從朝堂致仕之後,便隱居在城外西陵縣,因此很多人也稱他為西陵散人。


    前幾天因為年節事多,王家就暫停了文章的接收,今日才恢複過來。


    而今天賈瑜趕著一大早的時間,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文章第一批到達王懷川的手裏。


    他和寶柱兩個人,天還沒亮就出發,等到走到城門口時,正好趕上了開城門的時候。


    一路上順順利利,在王家門房那裏交完文章後登記了個名字住址後,兩個人就往迴趕。


    穿越了一個多月了,神京城賈瑜也摸得差不多清楚了,初來古代的新鮮感也漸漸褪去。


    寧榮街上依舊是一副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今日正月十六,很多打烊的店家也重新開門營業。


    賈瑜路過剛開門的書坊,想著也有段時間沒見到老王了,便走上前去,準備找他嘮嘮家常。


    王掌櫃過了一年,人倒是沒啥大變化,就是感覺肚子又大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年吃的太好了。


    “王叔新年好啊,這是忙什麽呢?”


    王掌櫃從前台後抬起頭來,見到是賈瑜,愣了一下,又笑嗬嗬道:“原來是瑜哥兒啊,好久不見啊。你這是從王公府上迴來了?文章可投過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跑去王公府上?”賈瑜也一懵。“你這消息夠靈通的啊,從哪打聽來的?”


    王掌櫃神色訕訕:“瑜哥兒你這事哪還用的著我打聽?現在我們這幾家店麵,誰還不知道啊。”


    見到賈瑜還沒反應過來,他一把將賈瑜拉到櫃台後,悄聲說道:“你是不是得罪了誰,現在這街上府裏,但凡是個耳朵機靈的,都知道你拜師的事情了。”


    他看著賈瑜臉色,又小心翼翼說道:“你莫要不當迴事,現在咱們這些人都傳開了,說你打小不學無術,平常又不認真讀書。現在更是盤算著借王公收徒的機會來揚名氣。”


    賈瑜聽著之後頓時明白了,這是有人在背後搞自己,想壞自己的名聲。


    可他想不明白自己得罪過了誰?


    同輩人當中,賈薔已經是徹底的銷聲匿跡,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


    更何況他也不像有這種能量的人。


    賈蓉現在和自己的關係還不錯,自己也沒有招惹過賈璉。


    至於上一輩的賈赦賈政等人,他壓根都沒見過幾麵。


    他想了想問道:“王叔,你可知這些個關於我的傳聞是什麽傳出來的?”


    王掌櫃迴憶了下,他不確定的說:“初十的時候我是從我家老婆子那聽到的,我們當時算知道早的,想來這流言大概是在初七初八時候傳的吧。”


    這個時間?


    賈瑜心中有了些許猜測,這段時間自己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去李紈那裏借書,謠言背後的傳播者應該也是從這個時候盯上的自己。


    不過這般行事,更像是內宅女子所為。


    若是惹了賈赦賈珍,他們二人報複自己都不用過夜的,賈政為人一直以君子自居,更不會如此行事。


    心下稍定,他向王掌櫃謝過之後就轉身告辭,準備迴家想想解決的辦法。


    名聲對於現在準備科舉的他來說,是萬萬不能有失的。


    他一路沉思著,剛走到家門,卻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正站在他家門口。


    正是李紈房裏的大丫鬟素雲。


    賈瑜疑惑道:“素雲姑娘?你怎麽來了?”


    身穿素色棉布襖的丫鬟聽到聲音轉頭一看,見是賈瑜,頓時麵色一喜,急急跑來。


    她從懷裏掏了個荷包遞過來,大聲說道:“前幾日大爺帶來的醍醐,蘭哥兒這幾天吵著要吃,奶奶吩咐我前來,讓瑜大爺多幫買上幾份帶著。”


    荷包入手輕輕,賈瑜便心知不對。


    他也特意大聲迴複道:“素雲姑娘,蘭哥兒若是想吃醍醐,我把店家的地址告訴你,以後你自己去買便是。我一個外男,不方便送來送去的。”


    說完,他又把荷包遞了迴去,說道:“那鋪子就在西街口五十多步的地方,每日都開著的。”


    素雲躬身行了一禮,接過來荷包,道:“多謝瑜大爺。”


    他們二人隨後倒是極有默契的分開來,一人迴府一人奔西街口去。


    進了府看見左右沒人,賈瑜摸了摸口袋裏紙條,掏出來。


    這是他剛從素雲那荷包裏拿出來的,荷包裏麵隻有這一張紙條,根本沒什麽銀子。


    隻見潔白的紙麵上寫有三個娟秀的小字:二太太。


    賈瑜頓時了然,想必外麵的流言蜚語,就是王夫人的指使。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到了王夫人,但這種暗地裏惡心人確實是她的風格。


    隨即他又感到有些無語,這李紈傳信怎麽都不知道改個字體,也不怕出個意外被抓到認出來,或者自己是個小人留在手中當做把柄。


    這紙條上的筆跡,和他前幾日從李紈那裏借來的書上的筆跡完全一模一樣。


    ‘夫人,你也不想.....’


    賈瑜搖搖頭,收起心中好笑的念頭,一把將手中紙條撕個粉碎,扔在了院中的雪堆裏。


    他在心中籌謀再三,對著門房喊道:“寶柱,你明天給二老爺下個帖子,就說我要在後日下午請教他學問,問他得不得空閑。”


    待到寶柱應聲離去後,他又打發碧蕊去外麵探聽消息。


    這小丫頭別看年紀不大,平時在賈瑜麵前也乖巧的很。但在東街口這一片的親戚鄰居,是同輩人中名副其實的大姐大。


    傍晚,碧蕊和寶柱都各自迴來,到賈瑜的房間裏說著自己打聽的消息。


    寶柱率先開口道:“大爺,二老爺那我已經下了拜帖,二老爺說後天午後時分就可以過去。”


    碧蕊在旁邊接著說道:“大爺,我剛也跑去問了咱家周圍的幾個姐姐妹妹,就連她們都知道大爺要考科舉拜師父的事情了,還有那些不好聽的話,也是有鼻子有眼的。”


    生怕賈瑜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又特意強調道:“我那幾個姐妹平日裏不怎麽出門,現在連她們都知道,現在怕是整個寧榮街都知道了。”


    小丫頭抿著嘴,一臉焦慮的樣子,本就水潤的大眼睛此刻急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頭上原本整齊的發髻也不知何時淩亂起來了。


    賈瑜聽完之後老神在在,他淡定一笑說道:“這便慌張起來了?是外麵那些傳的話是真的?還是說你們也覺得我是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


    見到二人急忙搖頭。


    賈瑜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道:“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不用在意,謠言背後是何人我已經知道了。”


    也不等二人發問,賈瑜繼續道:“碧蕊,你現在去叫上幾個和你平日玩的好的,這幾天盯住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婆子。她和誰說了話,幾時說的,我都要知道。”


    又叮囑碧蕊道:“你隻記住人名就是,別的事情不要管,以免打草驚蛇。”


    碧蕊不解又憤恨道:“原來是二太太?大爺,這些胡話破爛話,我們不出去解釋下嗎?”


    賈瑜笑笑:“不必管他,我隻恨這事鬧不大。”


    看了眼一旁不知所措的寶柱,他拍拍寶柱肩膀:“寶柱,明後天我要見二老爺,可能還會去見西府老太太,你現在迴去收拾下裝扮,不要在人前給我失了麵子。”


    “另外你再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子,後天可能用得上。”


    安排一番後,他徑直迴到書案旁,拿起一張信紙,提筆而起,一氣嗬成。


    吹幹墨痕,他將信紙放在信封內,又喊來寶柱說:


    “後日我去見二老爺時,你就連著碧蕊,去把周瑞家的和她身邊的幾個婆子一並抓去,送到五城兵馬司。若有人阻攔也不必搭理,隻將這信交出去即可。”


    又從衣袖裏取出一個玉佩說道:“五城兵馬司的東城指揮使沈參,是我家故交,你見到他告訴他,隻用把這幾個婆子關上幾日即可,不要鬧出什麽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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