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短短的瞬間,洛溪瑤便也大致記住了這神醫穀的路徑,還有這些奇花異草的位置。


    萬毒宗的訓練尤其嚴苛,而想要在萬毒宗殘酷嚴苛的訓練下活下來,擁有極強的記憶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周奉伏在藥台上,終於落下最後一筆,此時,他身側旁的蓮池,那朵培育了多年的守息雪蓮也是在此刻閃閃發光。


    這雪蓮通體澄澈,在其周圍,有濃厚的仙氣包裹著。


    即使並不靠近那蓮池之處,周奉也能感覺到雪蓮周圍的強悍仙氣。


    守息雪蓮,是神醫穀內極其稀缺的藥物之一,幾百年才能誕生一朵,神醫穀的繼承人,代代相傳著,一直守護著這個秘密。


    守息雪蓮關係著神醫穀的生死存亡,六界中人,一直傳得神乎其神的長生散,便是由這守息雪蓮培育出來。


    因為長生散的神秘,六界之人,皆以為這長生散早已絕跡,但唯獨萬毒宗的宗主知曉,想要拿這長生散,就必須要入神醫穀。


    畢竟,萬毒宗可是千年前從神醫穀中脫離出來的勢力,雖然他們現在隸屬於魔界管轄,這長生散如此重要,萬毒宗自然不可能會輕易告訴六界之主。


    所以,萬毒宗之主,便派慕容南星這個棋子為誘餌,前往神醫穀,盜取這長生散。


    周奉望著那盛放的雪蓮,正一層又一層的開放,其雪蓮花瓣,也是緩慢的一片一片展開,他也是拿起桌上的藥瓶,接下了從雪蓮花瓣上慢慢朝下滴落的仙露。


    六界之主,各個有著自己的心思,也垂涎長生散許久了。


    世人皆傳,長生散不僅可以拯救瀕死之人,若是服下,還能根據自身的體質改善經脈,讓修習功法之人,更進一層。


    而且服下長生散的人,還能永駐青春,再不衰老。


    六界合謀,欲要攻打神醫穀,應該便是想搶奪他神醫穀的地域,掘地三尺,也希望能用神醫穀的藥材,製出長生散。


    周奉確信,六界雖人人都聽說長生散的奇特功效,但絕對不可能知道神醫穀,可以製出長生散的秘密。


    千年前,便有留言傳出,長生散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


    而隸屬於魔界之下的萬毒宗,雖然已經從神醫穀脫離,但據神網傳來的消息說道,萬毒宗宗主,拘謹小氣。


    但魔界之主卻奈他不和,畢竟,有這毒藥,才能更好的牽製住仙界的動向。


    那個萬毒宗的宗主,斷然不可能把神醫穀可以製作長生散的秘密散發出去,隻會自己享用。


    否則的話,萬毒宗便要遭受六界的討伐了,而不是將這矛頭轉向他們神醫穀。


    這些從守息雪蓮滴落下的仙露,便是長生散的液體,但這些液體,僅僅隻是製作長生散的第一步,越往後,長生散需要的藥材,便是更為的珍稀。


    即使必備的藥材聚齊了,但卻也不是長生散能夠完善的關鍵。


    能讓長生散的功效徹底發揮作用,最後的一位關鍵藥引,便是活人的心頭血!


    洛溪瑤看著這滿地的奇花異草,腦海中,快速地迴憶著在萬毒宗的醫書上看過的草藥,將這些草藥的功效一一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欲要從中找出,能製作長生散的藥材。


    但是她卻驚訝地發現,能夠製作長生散的藥材,在這神醫山穀中,竟然一種都沒有!


    不知道是這神醫穀真的沒有,還是這神醫穀之人,偷偷將藥材藏了起來,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神醫穀的三公子溫漾也是從山穀深處剛剛走出,便看到了一身夜行黑衣的洛溪瑤,正在神醫穀的小徑上走著。


    他眯起了雙眼,看洛溪瑤的服飾,自然一眼,就便知道洛溪瑤是外來之人。


    溫漾心裏也是冷笑一聲,他這次從後山出來,自然是想要和他的二哥溫蘇葉比試比試醫術。


    畢竟,做這神醫穀的繼承人,自然是要讓二哥心服口服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幾日,便是溫蘇葉值守著神醫穀的外來動向,本來,還正愁沒把柄,能夠損了二哥在這神醫穀的聲譽,看來,他現在是有機會了。


    身為神醫穀之人,居然私自放外人進入山穀,可是犯了神醫穀的大忌啊!


    洛溪瑤從溫漾的身邊走過,此時的溫漾,也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微微頷首,向洛溪瑤打了聲招唿,洛溪瑤也是微微點頭。


    萬毒宗宗主給她看過神醫穀中三位公子的畫像,她自然也認出了,這是神醫穀中最小的公子,名溫漾。


    宗主對她說,這溫二公子和溫三公子向來不對付,她可以趁此機會,讓二位公子的矛盾更發加深,從而引起神醫穀內部的不合,讓這神醫穀生出混亂。


    當神醫穀內部人心惶惶之時,便是她向六界傳達信息,讓六界之主下令,攻入神醫穀的最好時機。


    而她也可以借這次的機會,將神醫穀的長生散帶迴萬毒宗,讓萬毒宗坐擁漁翁之利。


    溫漾走過了洛溪瑤的身旁,也是眼神銳利的盯著眼前那座離他越來越近的二哥的專屬藥房。


    他二哥藥房這華麗的裝飾,可要比他這個未來神醫穀的繼承人還要過之而無不及,還真是惹人紮眼。


    砰的一聲,周奉也是皺起了眉頭,此時,他身後的雪蓮也再次合起,而他也將藥瓶房迴至了原處,他抬頭,一眼便望見了他的三弟溫漾。


    比起溫漾氣勢洶洶的樣子,周奉反而平靜至極,左手拿起了一個新的藥瓶,右手也換了一個長長的舀勺。


    他撈起了守息雪蓮旁的一汪蓮水,高抬舀勺,將這勺子裏的蓮水,一點一點的流進藥瓶裏。


    一舉一動之間,都如此的淡雅溫和,看起來,便是醫者仁心的模樣。


    而溫漾此刻的張牙舞爪,比起周奉此刻的平靜,頗有些顯得貽笑大方了。


    “二哥,你竟然私自將外人帶入我神醫穀內,如今,神醫穀,正值多事之秋,你,還配守我神醫穀之門嗎?”


    聽見溫漾此話,周奉便知道,他定然是看見慕容南星了,來他這找茬。


    周奉對於溫漾此話,也並不著急反駁,反而是繼續專心致誌地倒著他手中的蓮池之水。


    見溫蘇葉根本沒有搭理他的話,溫漾更是氣極,又是一腳踢在了他二哥的藥房門上,而此刻周奉也倒完了勺子裏最後一滴蓮池之水,這才迴話。


    “三弟,你...還是那麽心急,如此這般,可是難以做這神醫穀下一任繼承人的。”


    周奉僅僅隻是三言兩語,便能激怒溫漾。


    他的這個二哥,從小就醫術卓絕,處處都壓他溫漾一頭,六界之內,溫蘇葉的聲名遠揚,人人都知曉他,可卻無人知曉他溫漾。


    如今,能在這神醫穀繼承人之位這件事上壓二哥一頭,才讓溫漾有了一絲逾越在溫蘇葉頭上的快感。


    溫漾也是假意向他的二哥溫蘇葉感歎。


    “唉,二哥,即使你醫術卓絕,為神醫穀出生入死,又能如何,老神醫,不還是將這繼承人之位傳給我了嗎?二哥,看來,你在老神醫心裏的位置,也不過如此嗎?”


    周奉對於溫漾的挑釁,倒也是輕聲笑著,依舊繼續伏案寫著他的藥方。


    然後便對他的這個三弟說道,“這繼承人位置,於我而言,重要也不重要,隻有醫術不精的人,才會仰仗這空空的名號,來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溫漾如何聽不出,這溫蘇葉,是在說他醫術不佳,學藝無方。


    溫漾再次壓抑住心裏的怒火,對周奉說道,“二哥,你說笑了,如今,我閉關出來,醫術可是不同往日了,不如,三日之後,我與二哥比試一場,當著眾神醫穀弟子的麵,做個見證。”


    “如此,我這個繼承人的名號,倒也是能讓神醫穀的弟子心服口服,二哥,你可敢呀?”


    周奉聽著溫漾的再次挑釁,依舊是平靜的迴複著溫漾,“三弟,在我的印象中,這煉藥,你可是從來沒有贏過我?”


    “如今,閉關一趟,便如此自信了?二哥,自然奉陪,希望三弟到時候,可不要大意失手,連藥材都分辨錯了。”


    “哼,二哥,你多慮了。”溫漾也是甩著自己的衣袖揚長而去,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的他,定然要贏二哥一次,否則,他便不叫溫漾。


    溫蘇葉的每一句話,在他溫漾聽來,都尤為的刺耳。


    他還記得,當年,神醫穀煉藥之時,他因為分辨錯藥材,而被整個神醫穀的弟子嘲笑。


    而在他身旁的二哥,卻如此耀眼,短短的時效,便製好了神醫穀的奇藥。


    那個時候的他,成為了整個神醫穀的笑柄,他當然生氣,如今再次煉藥,自然是為了一雪前恥,也讓二哥感受一下他當時被羞辱的無地自容。


    他實在是討厭那高高在上的二哥溫蘇葉,整日一副板著臉的樣子,可神醫穀的弟子們,卻對他心悅誠服。


    明明他才是下一任的神醫穀繼承人,但好像二哥,才是那神醫穀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他溫漾,就好像跳梁小醜一般,無人注意。


    周奉看著摔門而去的溫漾,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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