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批武備全部在庫在冊,一樣也沒有用出去。


    但歐哲還是老著臉拒絕道:“吃灰也不借,你別在我這死皮賴臉,壞了我閩地大計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語氣堅決。


    李恪歎氣,掏出獨眼龍的地圖說道:“閩地大計我職銜低下不應該問,但我身負王府重責,老歐你拒不提供配合的事我也一定要申訴。”


    王府?


    歐哲一楞,鐵青著臉但還是沉穩的拿起了地圖,然後……


    正堂上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就連堂上的柱子也像是出了一身汗。


    過了很久才突然響起一句暴喝:“混賬,你小子為何不早將此圖給我看?”


    “廢話,我當初連一個五十人隊都要不到,哪想得到請你看這圖?”


    “我呸,你年紀輕輕就如此火氣大,誤事……”


    “我火氣不大呀,吃一頓飽就什麽都沒了,倒是你老歐……”


    從甲片上陳舊的傷痕就可以看出,此時的羅馬帝國確實混得很糟糕。


    不過好在屋尹維還帶來了不是軟性的鎖子甲,可以用作內甲來提高防禦力。


    總體來說,這五副羅馬甲也不算太差。


    “你就知足吧。”曲烊躺在船篷裏很悠閑,看著給羅馬甲穿針補線的李恪說道:“我家刺史準備從漳州調取五百重甲,重鐵重槊,是漳州前線精銳的一半,打那小小武媚娘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是並不是歐哲給李恪補充的人手,而是今天恰好輪休在家,非要跟著李恪去看看“小兒科”們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李恪心裏明白這是歐哲不放心,歐哲需要派出曲烊來製約李恪,以免在五百精銳調來之前李恪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而曲烊恰好高出李恪一格的品級又恰好是可以在無形中發揮作用的憑借。


    十分恰當。


    至於什麽“曲烊今日恰好輪休”的話,不過是潤色人情事故的借口,人家歐哲是個有能力的刺史,做出這樣的安排其實也不過是個“小兒科”罷了。


    一切盡在自然的不言中,很恰當。


    “其實老曲我也十分佩服你。”曲烊哈哈大笑道:“船尾這兩名壯士你是如何收服的?我觀此二人身軀雄壯,絕非等閑之輩。”


    是說正在撐杆劃船的魯誌剛和鞏六郎,兩人正在專注的撐劃著長長的船杆,他們是李恪從錢家商隊借來的。


    李恪笑臉,“曲兄有眼光,我這兩位朋友擅長抵撞格鬥,曲兄下次輪休之時可以切磋切磋。”


    突然,船頭一聲驚慘的“哎呀!”


    是屋尹維,他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砸中了。


    “誰?是哪個混賬?”屋尹維捂著臉朝岸上大吼,頭頂上紅紅的雞冠式鬃毛也跟著風騷大動。


    憤怒。


    但江岸上更憤怒,密密麻麻的婦人們對著屋尹維暴烈怒吼。


    “滾!”


    “別擋著我們觀看周公子!”


    “你弄一塊大紅破布裝神弄鬼麽?”


    “就是,哪有不做袖子就單披布料的,醜陋!”


    “對,醜陋醜陋,大白天頂個公雞冠子也不害臊!”


    這是女人的時代。


    屋尹維惱怒,彈起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據理反擊,“爾等胡亂砸人,要是把人砸壞了怎麽辦?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大唐施行律令製……但這個是題外話,群情激憤的婦人們根本不在乎。


    一個雄壯的婦人越眾而出,舉著石塊振臂高唿:“我呸屋尹維,再不滾蛋砸死你!”


    但今天重新戴上雞冠頭盔、重新披上血紅大鬥篷的屋尹維絲毫不認輸,反嘴吼叫道:“你試試,你再砸一個試試,我就不信你膽子有多大!”


    重披戰袍的屋尹維已經不是屋尹維,呃……應該說是他又變迴了屋尹維,呃……也不對,總之這是羅馬勇士最後的倔強。


    李恪很想提醒他不要強,但是來不及。


    河岸上的婦人們感受到了屋尹維的挑釁,紛紛舉起石頭密集飛砸,砸得屋尹維抱頭亂跳。


    甚至那個雄壯的領頭婦人還組織了一個陣隊,聲嘶劇烈的戰號撕破晉江平靜的水麵:“姐妹們,齊射預備—砸!”


    磺石飛縱,有組織的陣隊齊射直接把屋尹維砸成了雞飛狗跳,高盧貴婦潔白的手絹高高舉起來:“哎呀哎呀別砸了,投降投降,屋尹維投降……”


    哎,精羅落淚。


    李恪坐在船篷裏板牙發酸,腦袋裏甚至浮現出了地中海上滾滾的濃煙。


    直到曲烊七手八腳的把屋尹維拉進船篷裏,才終於停止掉了慘劇的繼續。


    好吧,李恪對著屋尹維安慰道:“我等不慎誤入周公子的領地,屋兄莫哭,此事純屬意外。”


    “什麽意外?”屋尹維十分委屈,“我也是周公子擁躉,她們不能如此對我。”


    “這……”李恪再次感到板牙發酸,擁躉如此危險的物種還是不要多說為好。


    此時江麵上響起迴蕩的笛聲,悠揚而又高遠,引得鞏六郎和魯誌剛兩人好奇的尋聲而望。


    李恪也禁不住探出腦袋,遙望起寬闊的江麵,聆聽起吹夢到西洲的幻境之曲。


    每次細聽音樂的感受都非常古怪,甚至讓李恪響起去年在蕭關的經曆……不對,這不是笛子,是蕭!一種兼顧高音和低音的樂器。


    隻見,周公子孤身站立在船頭,隨著漂流而下的船帆越來越近,幻亮的曲調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江岸上的婦人們燃爆了,拍起手來跳叫歡唿,“周公子,周公子……”


    歡唿的聲音激情迴蕩,應和著突然高陡的曲調,甚至就要熱化掉整條浩浩的晉江。


    熾熱,周公子每月一次的江上巡演就是這般景象。


    江岸上的婦人們看著越來越近的周公子,都忍不住熱淚嚎啕。


    ……


    好強的曲調,恐怖如斯。


    但是李恪似乎發現了異常,發現一起探頭觀望的屋尹維有些異常。


    屋尹維作為周公子的粉絲沒有跟著女人們一起嚎啕歡唿,而是默默興奮著。


    是的,是默默的興奮,滿臉幸福的愉悅著。


    不但愉悅著,被砸得通紅的嘴唇上還默默叨念著:“大唐之音,大唐之音,沉柔醇厚、飄逸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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