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小夥子,老太婆年紀大了,實在等不了這麽久。你穿的這麽厚實幹淨,肯定沒到多少罪,能不能發發善心,讓我排到你前麵呢?”


    池諾心中疑惑,難道僅僅因為自己衣著整潔所以被這位老奶奶盯上了?


    可安安他們也並不邋遢啊,同樣幹淨利落,隻是衣服看起來有些舊而已。


    為什麽她不去請求他們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與安安、老齊交談較多,從言談中便判斷出自己比較好說話?


    齊瑞安微挑眉頭,莫非先前發放糧食時…插隊不守規矩被士兵槍斃的事情就這麽不值一提?


    這才多久啊?


    就有人想來了找死了,這也難怪,畢竟如今大部分人都認為寒潮即將過去,生活終將迴歸正軌。


    池諾雖不明白為何老人會針對自己,但他依然堅定地拒絕:“對不起,若您覺得不便,可以提議向組織者反映,為老人們單獨設立隊伍。”


    老人遭拒後一時愕然,隨後用那雙渾濁的眼眸上下打量著池諾與同伴們。


    聲音驟然變得尖銳刺耳:


    “你們這些年輕人,個個衣食無憂、身強力壯,多等一會兒又能怎樣?尊老愛幼這種傳統美德,在你們身上仿佛蕩然無存了似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邵恆言麵色一沉,將池諾護在身後,正欲開口迴應。


    此時,人群中傳來一陣議論:“說的就是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過自私,寒潮都要過去了,連給老人讓個位置都不願意。”


    循聲望去,隻見一名麵容刻薄、眼神吊喪的中年婦人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那婦人自以為是在主持公道,目光中滿是對他們的鄙夷,仿佛視他們為汙穢之物。


    一旁的齊瑞安嘴角微揚,神情玩味。


    除了家中留守的小花在照看孩子外,其餘人都在此地。


    他並未提醒大家穿戴破舊或扮作貧苦模樣,隻是想看看會引發何種趣事。


    果不其然,麻煩主動找上門來了。


    邵恆言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將座位讓給這位老人?我想,像您這樣熱衷於打抱不平的人,一定不會介意重新排隊等待的,對吧?”


    那中年女人麵目猙獰,顯然怒火中燒,她猛地伸出手指,直指著邵恆言的鼻尖,厲聲嗬斥道:“老弱婦孺本來就是社會的弱勢群體,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蠻不講理,欺負起女人來還算什麽好人?人渣,有種就把口罩摘下來,讓我瞧瞧你這黑心肝的家夥究竟長了怎樣一副嘴臉!”


    今天的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們這般人麵獸心的人渣領取到救濟糧!”


    見此情景,池諾心頭怒火騰地而起,唇邊竟浮現出一抹冷笑。


    正當他欲開口反駁之際,卻感受到齊瑞安輕輕按住了自己的手臂,示意其稍安勿躁。


    齊瑞安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勸慰道:“不值得為了那些無聊的人動氣,這些自命為正義化身者,往往看不到自己的過失。”


    人群中,有人不滿地議論著:“隊伍後麵也有年紀大的在排隊,憑什麽偏偏這位老人就能例外?”


    更有甚之,一位大媽憤憤不平地喊道:“真看不順眼,那你幹脆把自己的眼睛蒙上好了,說的好聽,有本事你貢獻出來呀。”


    麵對此景,齊燁接過話茬,語氣中透出一絲嘲諷:“不願意讓人插隊也就算了,竟然還指責我們是黑心肝。您心地這麽善良,不如您把領取的救濟糧讓給這位需要的老前輩,豈非更能體現您的慈悲之心?”


    二人一唱一和間,話語犀利而不失機智,使得周圍的人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排隊的人群中響起陣陣竊竊私語,那中年婦女氣得渾身顫抖不已,竟一屁股坐倒在地,開始放聲幹嚎:


    “大家快來看哪!這幾個年輕男人竟然欺負婦女!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世界怎麽變得如此肮髒……”


    邵恆言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字字如鐵錘般敲擊著空氣:“惡意歪曲事實、辱罵他人、當眾訛詐,皆屬違法行為。”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作為一名律師,我有責任提醒你:中心基地臨時法第六條明確規定,不得在公共場合鬧事,違者將被驅離;第七條則規定,大聲喧嘩、擾亂秩序者將被扣除三千積分。


    你是否準備接受這些條款的製裁?更不用提我沒有提及的第十四條及第二十五條了。”


    (這裏的法律條例亂編的,勿較真。)


    中年女人身軀一僵,麵色驟然陰沉。


    恰好瞥見士兵正向她這邊走來,她立刻敏捷地站起身,飛快逃離現場。


    老太太本以為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能拿捏住對方,未曾想卻碰了一鼻子灰。


    趁著眾人目光皆被那倉皇逃離的女人所吸引,老太太亦悄無聲息地抽身離去。


    齊瑞安眼中掠過一抹遺憾,原本他還期待著一場好戲上演,孰料結局竟是如此草率收場。


    真沒勁!


    但是也沒忘記問池諾,邵恆言怎麽對基地臨時法那麽爛熟於心。


    別看寒朝來臨才兩個多月,但是臨時法已經有兩百多條了。


    官方的人專門用廣播播報了三天,安安嫌煩直接拉著阿臣表麵上說是迴房看綜藝,事實上是迴空間裏躲清靜去了。


    結果池諾表示阿言是參與臨時法製訂人之一,這些對他而言簡直手到擒來。


    安安:……


    都能編訂臨時法了還小人物,在官方到底是什麽地位呢?


    (小心眼安安一直記得某些人一開始說自己能力不夠,反複鞭屍jpg.)


    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奇怪,隻能說在寒潮來臨之前邵恆言已經是個有影響力的青年才俊了。


    氣運之子終究是上天的寵兒,什麽成猶豫都不稀奇。


    領完物資後,眾人便返迴了別墅。剛踏入門廳,便聽見邵弋嚷嚷著想吃炸雞、漢堡,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似乎越說越起勁。


    “邵弋,你再皮一下試試!”池諾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警告,然而這個熊孩子卻絲毫沒有被嚇倒。


    隻見他轉過身,一臉認真地對著邵恆言撒嬌道:“爹地,你迴來了呀。我想吃你做的炸雞腿,還想喝粥粥!爹地,你會給弋弋做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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