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程!等等姐姐!”


    可不管周瀟瀟怎麽喊,周鵬程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他反而向相反的方向飛去,漸漸地竟徹底消失不見。


    “瀟瀟!醒醒!”


    看著在夢裏掙紮的好友,夏顏心疼得厲害,用力搖醒滿頭冷汗的周瀟瀟。


    “顏顏,我疼。”


    “哪裏疼?”夏顏雙手不知所措。


    “渾身都疼。”


    “你等下,我去找醫生!”夏顏忍住眼淚,轉身出去。


    待醫生檢查完畢離開,周瀟瀟才勉強露出笑臉:“又給你添麻煩了!”


    夏顏作生氣狀:“你再這樣說我就真走了!”


    “走的話可就吃不著滿江紅的菜嘍!”周瀟瀟眨眨眼。


    夏顏無奈地點了點好友的腦袋:“你這是在炫耀嗎?周瀟瀟!你這還不是滿江紅的老板娘呢,再說了,我想吃的話我們家琦琦隨時可以帶我去啊!”


    “琦琦?”周瀟瀟憋著笑,“叫得夠親熱的!”


    “你還有臉笑話我!”夏顏再次伸手彈好友的腦袋,“你跟陸川崎都同居啦,大姐!”


    周瀟瀟驟然繃住笑,默然望著窗外,同居這個字眼即便是現在也總使人產生一種不好的遐想,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妥協,便不會陷入如今的境地,進退兩難。


    好友的安靜一下子抓住了夏顏的心,她知道說錯了話,兩隻手絞在一起,想了一下猛然將好友從悲情中拉迴:“對了,瀟瀟!你覺沒覺得你今年百事不順?”


    “嗯?沒有吧?我還升職了呢,就是住院有點頻繁。”


    “哎呀!這就是流年不利,等你這次出院,咱也拜拜佛去!”


    “拜佛?不至於吧?”


    “拜拜說不定轉運了呢!就當散心了!”


    “好吧,我服從組織安排!”周瀟瀟麵露微笑抬手敬禮。


    陸重打不通淩度電話,派人去酒店查看。


    人前腳剛走,陸重就接到派出所電話,一位自稱他表弟的人被舉報涉嫌綁架和強奸,嫌疑人請求保釋,必須請律師,這才聯係他的家人。


    陸重簡直要氣吐血了,讓淩度去搞定陸川穎怎麽還搞出了綁架?腦子被驢踢了嗎?


    他雖然氣憤,卻不能不管淩度。如果被妻子關燕知道該有的鬧了!


    可是等他趕到派出所,看到淩度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都是懵的,很明顯淩度被人打了,而且打得不輕,莫非被那倆兄弟撞上了?


    淩度不至於這麽笨啊!可此時的他確實慘不忍睹,如果不是熟悉他的眼神,陸重真的以為是找錯人了。


    “警察同誌,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單獨跟他聊聊?”陸重掏出雪茄遞給在錄口供的警察。


    那警察盯了雪茄一眼,才抬頭看陸重,是個有錢的主兒!


    “煙收起來!給你們十分鍾時間!”說著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陸重和淩度兩個人,淩度纏了滿身的繃帶,口角依然帶血,臉龐髒兮兮的,如果不是眼珠子偶爾動兩下,會讓人以為那不過是個雕像。


    陸重一肚子火經過一路急奔差不多消散了,他嫌棄地上下看了看淩度,然後才在一旁坐下。


    “說吧!怎麽迴事?”


    “呐呐……”淩度滿嘴無牙,自然口齒不清。


    “你咋迴事?”陸重往前探了探。


    隻見淩度抬起被包裹得像一根棒棒糖一樣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陸重站起來走到淩度的跟前,低下頭,此時,淩度已仰臉並且張大了嘴。


    嘴裏隻剩一個個血坑,還不時地往外冒著血水,那慘狀隻看一眼陸重便嘔吐起來。


    最後,陸重無奈,隻問了一個問題:誰把他打成這樣的?


    他給了兩個答案,對的話點頭就可以。


    但是兩個答案淩度都沒有反應,因為他也不知道誰打的,他並不認識滕璽,那些打手更是沒見過。


    雖然無法從淩度身上找到答案,陸重還是猜到是陸川航做的,陸川崎對陸川穎的事情向來不感冒。


    至於保釋,派出所以證據確鑿為由拒絕他們的請求。


    陸川航派人將淩度送至派出所,同時將停車場的監控和酒店的現場照片做了處理之後也送了過去。


    當然,視頻和照片都沒有陸川穎的影子,上麵的女孩已經被換掉,報案人也是找了無關的人,不可能牽扯到陸氏,同時也要把淩度的罪名做實。


    經法院一審判決,淩度綁架罪成立,加上強奸未遂,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淩度認錯態度倒是極好,尤其是在收到陸重的警告之後。


    陸重出於公司考慮,明知道陸川航鐵定不會放過淩度,他自然不能強保淩度,不僅如此他必須讓淩度閉上嘴巴。


    所以他許諾,公司正式運營後,工程經理的位置會一直為他保留。


    從總經理降到工程部經理,淩度心裏當然不甘心,可是這個啞巴虧他必須得吃,有了案底便不能身居要職,很可能被人舉報,也難以服眾。


    為了保全顏麵,淩度直接以身患重病為由向公司提出辭職申請,路通大為吃驚,按理說怎麽著,淩度至少會呆到梔子項目圓滿完成才會離開,這麽著急,怕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路通雖然好奇,卻沒有細問,即便淩度辭職,隻要在建築圈混,想打聽點什麽還是不難的。


    他自然是要打電話挽留一番,畢竟還有不到兩周工程就完工了,臨時更換項目經理也是很頭疼的事。


    可是接電話的人卻是陸重,這更讓路通懷疑淩度是出了事,而陸重嘴巴緊得很,說淩度突然查出得了重病,需要出國治療,最近淩度的事可以直接找他。


    路通和陸重其實並不熟,隻在各種晚會上見過,聽淩度說過兩人的關係,但是不知為何,路通第一次見陸重這個人就不怎麽待見他,也許是不合眼緣,所以縱使知道他是陸氏的人也並沒有主動結交。


    既然心有疑問,挽留無果也是預料之中,路通隻好在周日將另一個項目經理叫到公司,讓他接手梔子的工作。


    這種半路接手項目往往很招人煩,可是當聽到淩度已辭職,那麽提成還是有迂迴餘地的,李廣輝麵上勉為其難地答應,拿著工程資料迴自己辦公室抓緊熟悉工程情況,以便第二天過去的時候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西區寧氏公司,寧博雖然惱怒,可是過後平靜下來,便開始想挽救之策。


    當初他雖然不算是白手起家,靠著寧麗娜外婆家的關係和財力成立寧氏,做成如今的成績,在商場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他怎麽可能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商場上一時成功或失敗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知道總結經驗,吃一塹長一智。


    周日上午,西區一處隱蔽的高檔私人休閑場所,寧博約吳書言在此商談對策。


    兩人坐下,手上均是叼著煙,吃了這麽大的暗虧,心裏的怒火確實需要煙草安撫,待一支煙盡,兩人幾乎是同時將煙頭使勁地摁滅在煙灰缸裏。


    “陸川航那混蛋明擺著是玩我們呢!竟然不惜那2億打了水漂!這混蛋真是不要臉了,當初說得咬牙切齒,這才多久,陸川崎毛兒都沒拔下一根,他自己倒是可憐他那兄弟去了!”


    吳書言很是氣憤,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一轉眼又要從頭再來,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是我們大意了,說到底他們終歸都姓陸,雖說當日我們也不是說全然信他,可顯然這陸川航做了兩手準備,心裏的恨未必是假,維護陸氏也確實是真,作為將來陸氏的掌舵人,他可比吳老弟你思慮得遠!不過他如今亮了選擇,總比一直躲在暗處要好,他不在乎他的錢,我們何必再束手束腳!”


    寧博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摸著自己的下巴冷笑道。


    “上次鬧了大笑話,這次必須十拿九穩再出手!”


    “吳總放心,有了上次的試水,我們大概可以猜到愛羅的係數了。”


    寧博停了話,吳書言隻等他說下去。


    這次寧博花了大價錢,打聽出愛羅的真正係數,其實要猜也不是很難,隻是需要費些時間,他等不了了,花錢是最直接的辦法。


    “而且我再次找可靠的人確認了係數,說起來愛羅也是拚了,自成立以來從未降價這麽多,這不是自降身價嘛!不過他們都能拚,我們有何不敢?雖然一炮未能打出名堂,不過接下來的機會我們還是要把握的,下周就是端午,過三個月就是中秋和國慶,這三個月我們來個端午大放血,係數直接打到80,我量他不敢跟著降,成敗在此一舉!”


    吳書言正要接話,寧博擺擺手,接著說:“還有,目前市場上未簽協議的隻剩些小企業,大中企業尤其是戰略合作這一塊要謹慎,我們可以提出,如果對方願意跟愛羅毀約,賠償我們承擔,條件是簽約五年合同,當然也可以變通,簽三年的話賠償我們可以承擔百分之五十,具體可以讓銷售部他們再討論。你覺得怎樣?”


    “寧總,您的整體想法是好的,恰逢端午,是個好時機,隻是80係數恐怕過不了董事會那一關,更別說,我們還要承擔對方的毀約賠償,這不是要那幫股東的命嗎?”


    寧博重新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輕笑一聲說:“吳老弟還是年輕啊!董事會說白了還不是吳總裁說了算!再說誰說80係數我們就一定賠錢的?至於賠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這是升級後大優惠,隻此一次,三五年後完全可以以物價上漲為由漲價嘛!三五年留住客戶的心時間還是充足的。”


    吳書言幹了一杯酒,才反應過來似的說:“對啊!我們可以加項目,或者加服務來提高利潤,這樣至少衝抵一部分損失,說不定還真不會賠錢!”


    吳書言說著心裏已經開始盤算酒店可以加哪些高檔收費的項目。


    兩人心照不宣地舉杯碰了碰,含笑幹了酒,又坐了一會兒便各自迴去安排。


    迴到家,吳書言將寧博的策略小心翼翼講給自己父親聽,並不時看父親的反應。


    當聽到80係數時父親眉頭一皺,他說到承擔賠償,故意停頓偷偷瞄了眼父親,隻見父親反倒比剛才淡然了些,等他說完,吳總裁開口:“又是寧博的主意吧!那個老東西隻想著報複陸家,哪會真正考慮梔子的死活!”


    “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吳書言剛抬頭,遇上父親冷厲的眼神又低下頭。


    “這麽多年了,原以為你經過曆練,該有些長進了,誰知道還是事事依賴他人,自己主意半點沒有,這樣你讓我如何放心把集團交給你?如今寧氏也是梔子的股東,自然有權利插手管理,不過除非你能夠說服董事會,我可以再相信你們一次,否則就要按照我的行事風格來,你也告訴寧博一聲,分紅少不了他的,此次再有差池,以後請他不要輕易插手梔子的經營。”


    要說服董事會可不是那麽簡單的,盡管吳書言做了不少準備,也請教了寧博,可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得一半以上的人支持自己,而這多半支持的人也都是心中憋屈,多年來一直被愛羅壓著,心裏本就不爽,如今有機會了怎麽也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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