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白予書護在前麵,神色戒備,“殿下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白予朗同樣擔心。


    夜北翎隻是將目光投向白淺兮。


    “你們讓開。”


    白淺兮聲音響起,站出來,給了兩人一個安心的眼色。


    夜北翎跟著白淺兮離開。


    “殿下,這裏沒人,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兩人來到一個僻靜地方,白淺兮停住腳步。


    她知道今天自己拒旨之事恐怕對夜北翎來說也有些不好,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夜北翎也知道今日之事是他不對,但他真的不知道父皇的動作竟然這麽快,他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抱歉,我不知道父皇會……但你放心,我從未想過讓你做側妃。”


    他要娶她,絕對是以正妃之明媒正娶!


    白淺兮聞言也鬆了一口氣,她與夜北翎隻是普通合作,她不想為彼此都帶來麻煩,如此正好。


    “那我今日……會不會……”


    “不會。”夜北翎神色自若,“父皇還不至於因為這一點小事為難我,倒是你,以後在白家人心中,怕是徹底沒什麽位置了。”


    “我在意這些?”


    夜北翎失笑,他當然知道她不在意,要是在意,他們就不會有那個人認識的機會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夜北翎告辭離去。


    直奔勤政殿。


    “翎兒,你來了。”


    東籬皇帝放下朱筆,含笑看著來人。


    這裏現在隻有他們父子兩人,自然不必那麽拘束。


    “為什麽傳那樣的聖旨?我差點……”夜北翎開口。


    “你來問我,你倒是還想問你,為何要替那白五娘抗旨,你知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還有那女子,竟也如此膽大。


    德玉迴來後就把事情告訴他了,是那白五娘最先不受冊封聖旨的。


    翎兒隻是在替那女子說話。


    “不說出去就是,德玉可是你的人,你不準,他敢說?”


    夜北翎的表情太過理所當然,就連東籬皇帝都有一瞬間征愣。


    看著坐在那裏的人,“朕倒有些好奇那姑娘究竟有何本事,竟引得你這樣?”


    如此盡心去保護一個女子的夜北翎,他可是從未見過。


    這可是他從小就把他當作儲君培養的人。


    他本還擔心他一輩子都不近女色,未來的皇位該由誰來繼承,但從現在來看,他大可不必擔心這一點了。


    隻是。


    東籬皇帝看著眼前之人,這孩子不動心則已,這一動起心來,就鬧出這樣的陣仗。


    那可是聖旨,豈是說撤迴就能撤迴的?


    要不是看在這人是他……


    “既然這次賜婚聖旨你已拒絕,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看他這樣,也不像是要放棄那女子的意思,更可況他了解他,他就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什麽事就不肯輕易放棄的人。


    東籬皇帝有些好奇。


    是重新找機會給那女子一個名分,還是說那她作為外室養著?


    不過最好的方法還是帶迴府上,作為外室……雖然有他善後,但畢竟影響不好。


    “不怎麽辦。”


    “那聖旨我本就沒打算給她,區區一個側妃之位,我既然要給,自然是要給她最好的。”


    東籬皇帝剛聽到前半句還鬆了一口氣。


    直到聽到後半句,一顆心直接提了起來,“你說什麽,你要知道,以她的身份……”


    他的正妃,未來那可是一國之母。


    豈能如此草率決定。


    不說多麽優秀,至少也要有能拿得出手的家世與才能,最重要的是,要能幫到翎兒。


    而這個所謂的白五娘,既無家世,才藝……東籬皇帝不由想起那次宮宴。


    算勉強吧。


    夜北翎瞬間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父皇,我能走到今日,從未想過依靠一名女子,從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東籬皇帝沉默了一瞬。


    “但是翎兒,你要知道,等你坐上的這個位置,很多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了,有一個賢明的皇後對你來說……”苦口婆心還想再勸。


    “父皇!”夜北翎皺眉。


    雖未踏上高位,但一身氣勢,已是初現成就。


    “還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說一聲。”


    “說。”


    “以後我的妻子將有且隻有她一個,你可記得千萬別做什麽讓她誤會的事情。”


    別再給他再賜什麽婚了,這次要不是他及時得到消息,差點就沒趕上。


    萬一她真的接下了那樣的聖旨,他實在難以想象,最後會是一個什麽結果,還好他們,心有靈犀。


    想到如此,夜北翎下意識露出一抹笑意。


    東籬皇帝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願意讓一個區區四品小官家的庶女做正妻不說,還發誓這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女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從古至今,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更不用說你未來還是這天下的主人,三宮六院,你難道就當他們是虛設嗎?”


    “另外這件事要傳出去,讓天下人怎麽看你!”


    “天下人如何看待與我何關,是他們不重視自己妻子難道就要嫉妒我不成?”夜北翎反問。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有這種理解的嗎?


    “我怎麽生出了個你這樣的癡情種!你這樣,以後還怎麽做這天下之君!”


    “既然如此,那就不做了。”夜北翎依舊神色淡然,仿佛他拒絕的隻是尋常物品而不是天下人人向往的位置。


    萬萬沒想到他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了這句話,東籬皇帝瞬間愣住。


    要知道他為了培養他,究竟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為了他不受針對,付出了多少心思嗎?


    現在他輕描淡兮的一句話,就要讓他多年以來的辛苦付諸東流。


    最關鍵是,他知道他是真的在認真考慮這件事。


    最後,他還是妥協下來,用商量的語氣,“翎兒,你知道,父皇是不會害你的,你現在走的,何嚐不是父皇曾經走過的路……”


    “您不必勸我,如果沒事,我先走了,讓人看見我在您這裏時間長了也不好。”


    夜北翎轉身沒有一絲猶豫。


    殿外候著的德玉沒想到這位會這麽快就出來了,正要上前打招唿,就見人徑直離開。


    看來這兩位這次是沒談得好啊。


    德玉心裏有了底,整理了下衣衫,躬身進殿,“陛下。”


    “你說那小子究竟是怎麽想的,那麽多大家千金,他嗤之以鼻,卻偏偏看上了這個不甚起眼的小庶女。”


    東籬皇帝見他進來,深深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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