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看著趙雅然,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忘了,從小我是怎麽教你的?兮兒是我們趙家的恩人,你雖與她年歲差不多大,但也該尊重她。”


    聽著自家祖母對白淺兮維護的話語,趙雅然心中恨意更深。


    老夫人卻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繼續開口,“過來,以後你們倆姊妹要好好相處,兮兒對趙家不熟,你更應該好好帶帶她。”


    看著趙老夫人的臉上慈祥且平和的笑容,趙雅然心裏更加的扭曲。


    憑什麽!祖母要幫她說話!


    趙老夫人臉上帶著鼓勵,但趙雅然的腳步,卻仿佛原地生的根,無法移動分毫。


    “老夫人,趙姑娘不喜我,就不用強製要求了。大概是我與她沒這個緣分。”白淺兮開口,看似解圍,卻藏不住眼角的那一絲笑意。


    見兩人這樣,趙老夫人隻能歎氣。


    沒想到這兩個小姑娘竟如此合不來,看來她也隻得想辦法從中慢慢周旋,一個是她最愛的孫女,一個是她看好的小姑娘,也是趙家的恩人。


    那邊夜北翎剛與老爺子聊過,趙家三房的人便湊了上來。


    “三殿下真是年輕為,昨日小女懵懂無知,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趙家三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


    “不過昨日的事情,我也聽小女迴去說了,都怪小女不知五姑娘也在,惹了他生氣,隻是不知道這位五姑娘,究竟是覺得小女哪裏不好,還請殿下指正,在下也好教導小女改過。”


    雖是說著恭敬的話,但其中的怨氣,誰都能聽出來。


    他們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捧在手心怕摔了,還在嘴裏怕化了,從小到大,都舍不得對她動一根手指頭。


    現在竟然被人打成那樣,想到雅兒昨晚迴來時的狼狽,他就心痛!


    三皇子絕不會無緣無故對女兒動手,定是那白五娘挑撥離間!


    “你自己迴去問你女兒。”夜北翎語氣平淡,卻讓人從中無端聽出一股冷意。


    縱然如今夜北翎表現還算和善,但隻要一想到他那些名聲,他也不敢輕易招惹這位。


    壓下心頭的不快,趙三爺態度恭敬,“是。”


    “問出來了嗎?”迴到座位,三夫人低聲開口。


    昨日雅兒那樣迴去,問她什麽也不肯說,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平白讓他們著急。


    趙三爺搖頭,“殿下沒說,但想也和那丫頭脫不了關係。”


    兩人看向正和老夫人說話的白淺兮,目光中帶著恨意。


    “兮兒,謝謝你為趙家做的一切,這是老婆子我年輕時帶過的一套頭麵,上麵的用料還算不錯,你拿去若是不喜歡,還可拿去讓人做成其他喜歡的款式。”趙老夫人親切的拉著白淺兮的手。


    趙雅然嫉妒的看著這一幕,卻忌憚老夫人不敢開口。


    別看老夫人現在慈祥和藹,在年輕時候,那也是有雷霆手段的。


    突然倍受寵愛,但在趙雅然心中,對這位祖母,還是有些許畏懼,她親眼見到,祖母是如何處置,那些背叛趙家的下人的。


    白淺兮推遲不過接下頭麵,下一刻便被老夫人堅持帶上瞧瞧。


    卻在這時,內院突然傳來消息。


    一個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老爺,夫人,不好了,二夫人要生了!”


    “你說什麽!”老侯爺猛然拍桌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起身。


    “老爺,是……”小丫鬟帶著些許哭腔,開口,“是二夫人在剛剛要吃梨酥的時候忽然動了胎氣,產婆娘子已經趕過去了,二爺讓奴婢來通知老爺,二夫人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好……”


    “這!走!趕緊帶我們去看看!”


    老爺子著急開口,又十分歉意的看向夜北翎,“三殿下,實在抱歉,失陪了。”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許多,二兒媳婦自從在嫁進趙家後就發生了場意外,傷了身子,為了此事,多年不管家的老夫人第一次動用了家法,但大夫還是說兒媳婦很難再有孕了。


    就算是大夫一直勸說這一台懷像艱難,極易落胎,就算是僥幸長大,也不一定能母子平安。


    他想要兒媳婦放棄,就算無子,也不會有人怪她,但她卻偏偏要堅持。


    想到這裏,趙老侯爺更是抑製不住的腳下的步伐。


    夜北翎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當即表示沒關係,“一起吧,萬一也能幫得上忙。”


    趙老侯爺也瞬間想到了白淺兮的存在,心中更是升起了幾分希望,“殿下,您先請。”


    一行人行色匆匆,很快感到產房。


    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盆盆血水從門內被端出來,趙二夫人痛苦的喊聲更是讓人耳膜一震。


    “夫人,您先忍住,節省體力!”


    產婆的安撫聲焦急不已,頭上同樣冒出了細細麻麻的冷汗。


    她們已是這皇都中最好的接生娘子,被她們接生過的婦人十隻手都數不過來,但趙二夫人這樣的情況她們卻是第一見。


    因為是本身體格就差,又是早產。


    肚子中不斷傳來翻江倒海般的劇痛,就算是她已經拚盡全力保持清醒,但還是很難分出意誌去聽產婆的話。


    “怎麽辦!這血一直止不住啊,都說七活八不活,這二夫人又是八月早產……”


    屋內的人著急,屋外的人同樣著急。


    眼聽著二夫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有經驗的人很快判斷出,這是產婦沒力氣了啊,但眾所周知的是,生孩子是個力氣活。


    “來人,去把庫房最好的人參取來,務必要保住大人的體力!”


    “裏麵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素素她沒事吧?如果實在保不住孩子,你們一定要保住大人!”


    眼看著從裏麵端出來的血水不斷,趙二爺拉住其中一個丫環,雙眼通紅。


    無論怎樣,素素都一定不能出事!


    丫環的手被他抓得生疼,“二爺,你冷靜一點,奴婢還要去接水……”


    房間裏的熱水不能斷。


    趙二爺立即鬆手,“去,你快去!無論如何都要保素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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