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朝他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哦,我也不是故意的,陸檢察官不會怪我吧?”


    陸飛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林婉寧安撫完魚塘,繼續工作,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安靜,一直持續到晚上六點多。


    “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林婉寧站起來,伸了一個動作優美的懶腰:“陸檢察官,明天再見。”


    陸飛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個保溫飯盒放在桌子上,然後用一雙清冷的眸子看過去:“林會長,我認為今天把這些資料核對完比較好,明天還有明天的工作要幹。”


    林婉寧蹙了下秀眉,她知道陸飛是一個工作狂,但沒有陪他加班的打算:“我不想吃外賣。”


    “我帶的飯比較多,不嫌棄可以一起吃。”


    陸飛淡定的打開雙層飯盒,裏麵是一份排骨、一份海米油菜、還有一份牛肉小炒,以及一份涼拌小菜。不等林婉寧開口,他又打開了一個保溫桶,裏麵是還冒著熱氣的小米粥。


    “你自己做的?”林婉寧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笑了:“好巧呀,這些都是我愛吃的。”


    陸飛神色不變:“那是挺巧,你要吃嗎?不然也可以自己出去買,但是資料今天需要核對完。”


    林婉寧從容的坐下來:“陸檢察官好厲害,不像我什麽都不會做,你不會笑話我吧?”


    陸飛嘴唇動了動,什麽也沒說,隻是沉默著給她拿了一次性筷子,又從最下麵拿出來幾個很小的饅頭:“中午蒸的,裏麵放了南瓜粉。”


    擺在麵前的是四個菜,一份粥以及幾個小饅頭,不是餐廳做的更不是外賣。


    林婉寧了然於心,毫不客氣的動筷子。


    吃完飯,她撐著額頭懶洋洋看他:“陸檢察官,抱歉哦,人家剛剛做了指甲不想碰油水呢……”


    陸飛似乎輕微的歎口氣,利索的把東西收拾,低著頭好似隻是無意的開口:“你準備一直喊我檢察官嗎?如果去救助人家裏調查的話,這種稱唿並不合適。”


    林婉寧麵容嬌豔、眼波流轉,若有若無的笑意從他身上掠過:“那要喊什麽呢?陸哥哥?阿飛?好像都不太合適呢……”


    她狀似天真又無奈的看他:“要不,你來挑一個稱唿?太親密不可以哦,我怕別人誤會……”


    “喊名字就可以了。”陸飛打斷她的話,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什麽情緒:“林婉寧,朋友之間不就應該直唿名字嗎?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接過吻的普通朋友嗎?


    林婉寧覺著很有意思,她身邊從來不缺男人,卻也隻有在陸飛麵前不用裝模作樣當白月光,甚至比在任何人麵前都要惡劣一些。


    大概是從一開始,她在他麵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綠茶渣女?


    進入到工作中,林婉寧收起了慵懶勾人的神色,她坐在辦公桌前臉色有點不好看:“這個叫做孫玉芸的救助人,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離婚成功?”


    陸飛把資料接過來,語氣也有一瞬間的冷:“因為長年遭受家庭暴力,孫玉芸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她生活在一個小縣城的鎮子上,男方家族不肯離婚放人,最關鍵的是女方娘家人也不想讓她離婚……”


    “離婚這種事情當事人自己說了不算?”林婉寧翻著手中觸目驚心的照片,眉眼染上了一絲鬱色:“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不想讓她離婚,等著女兒被打死?”


    陸飛拿筆在資料上記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舊觀念很難改,而且有雙方家長參與,男方在法庭上認錯態度好,離婚官司自然就不好打。如果不是救助者的女兒偷偷發了資料過來,我們也幫不了她。”


    “青城?”林婉寧隨手翻開手機,然後嘖了一聲:“這裏沒有魚可以用呀,要怎麽辦?”


    “這種司法案件我處理過很多,並不算太複雜。”陸飛把資料合上,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林婉寧,這個案子非常典型,處理好了,可以讓更多被家暴但不敢反抗的人鼓起勇氣。”


    “所以呢?”林婉寧不解的看他:“孫玉芸本來就是救助人之一,我們慈善會當然會給她提供幫助,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


    陸飛慢悠悠開口:“隻有慈善會會長親自去拜訪了解案情,才能引起輿論足夠的重視。”


    “你的意思是讓我親自去一趟青城?”林婉寧朝他翻個白眼:“不去,悲催的事情多了,個個都讓我去幫,我還活不活了?”


    慈善她是當做一項工作來做,每天接觸的都是各種各樣悲催的人生,若是同情心泛濫早就自己把自己逼死了。


    孫玉芸雖然看起來可憐,但是這麽大一個慈善會,下麵工作人員多著呢,為什麽要她去?


    陸飛並沒有勸她的意思,轉而說起了其他話題:“聽說無極限現在正在籌拍一部反對家庭暴力的電影,前期宣傳工作剛剛開始,和我們現在接觸的案子還挺像的。”


    林婉寧大眼睛一眯,果然猶豫了:“我再想想……”


    “其實換一個人也可以,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兩個工作人員隨行調查。”陸飛把工作安排說的明明白白,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在京北有其他案子要跟進,肯定是去不了的。”


    他不去?


    林婉寧用審視的目光看他,也懶得玩什麽極限拉扯:“真對我沒興趣,準備放棄了?”


    “為什麽不放棄?”陸飛任由她打量,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這次來隻是為了工作,林婉寧你不用想太多。我不喜歡和這麽多男人爭一個女人,並沒有意思,不是嗎?”


    他說完又輕笑一聲:“還是說,你並不想和我當一個普通朋友,想要繼續和我玩下去?”


    她挑魚也是要看人的,這種一根筋不懂得曖昧的男人,玩多了容易引火上身。


    ……


    臨走之前,陸飛停在門口:“明天的工作也很緊張,我會早一點過來,需要幫你帶點早飯嗎?別多想,隻是朋友之間順手的事情。”


    林婉寧還在糾結要不要去青城的事情,聞言抬眸輕飄飄看他一眼:“不用,我不習慣吃早餐。”


    陸飛點頭,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陸檢察官去了一趟超市。除了沒有買大米,幾乎買齊了所有食材,還訂了一個早起做飯的鬧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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