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之前葉步清建議鄰居修鋼鐵圍欄是真沒想到馬上就會遇上酸雨,這倒好,一場雨,圍欄上已經開始鏽跡斑斑。


    大家一起鏽倒是可以接受,但是你二十棟的怎麽還有塑料膜呢?


    其他棟的住戶和葉步清沒有往來過,彼此之間完全不熟悉,這次來的還是隔壁的十九棟。


    熟悉的麵孔,開門的男人表情特別有禮貌,在門口撐著一把傘微笑,說,“又來叨擾了,我想問問您家門口的這些塑料膜還有剩的嗎?這不,剛剛建好的柵欄淋雨有點可惜了,就想過來問問。”


    開門的人肯定不是葉步清,趙知新帶著人進來,提了嘴對方的來意。


    她沒有要做鄰居生意的意思,開了一家的口子萬一大家都來找她,那葉步清可應付不來。


    於是對方又表明了來意之後,葉步清也很客氣的將鍋扔到了江市基地頭上。


    “我這東西都是基地裏兌的,基地有做大棚的塑料膜,你可以去問問,我這裏的已經都用上了,不好意思啊。”


    說的是不好意思,但是葉步清也沒見多抱歉,對方涵養很好,聽見葉步清的話點點頭,也沒白來一趟,留了一盒巧克力走了。


    這是第二撥人。


    葉步清本以為插曲到此為止,沒想到一周內來了第三撥人,而且是不速之客。


    嚴司令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知道了葉步清在別墅的住址,某天早上,七點整,敲響了葉步清家的大門。


    那幾天剛巧葉步清讓趙知新和他的保安小隊迴城邦了,新年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有點看膩了自己的一頭紅發,本來想讓齊皓重新給換個發色,但是人一出來就犯了懶,把張奇傑也從城邦裏弄出來,三人通宵打了一晚上電玩。


    早上七點,葉步清精神奕奕,齊皓和張奇傑熬的雙眼通紅,這兩人都是碎嘴子,逼逼賴賴一晚上嘴皮子都是枯的,這麽一副形象去開門的時候,嚴司令差點以為葉步清在家裏組織聚眾吸那什麽。


    在江市基地一大早上看見海臨一把手,這件事真的說不出的怪。


    葉步清看著嚴司令身邊的聞人驍和林驚鷗,朝聞人驍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裏脊肉怎麽還沒走?葉步清的目光裏滿是這句話。


    她不信嚴司令就是過來嘮家常的,所以一開始嚴司令說別的事情時,葉步清心一直有些懸著。


    說了幾句,終於步入正題,嚴司令清清嗓子,葉步清立刻讓張奇傑和齊皓去倒水,水杯放上茶幾,葉步清讓他們倆迴房休息。


    嚴司令端起水杯淺淺的抿了一口,嚐出水裏微微帶著甜味,又咽下一口。


    “聽說你的事情很久了,上次山市的行動你也參與過,本來就有些事想和你談談,剛好昨天山市的事情也理了個清楚,沒和你打招唿,今天貿然就上門了,不會打擾吧?”


    葉步清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山市的事情吸引了,意識到自己被吊起胃口,葉步清暗罵嚴司令是老狐狸,知道人本性八卦,故意拿這事情來說。


    這能怎麽辦?


    葉步清擺出一個願聞其詳的表情,笑容特別僵硬。


    嚴司令說話不急不徐,倒是講起了故事。


    盤龍幫的老大還真的如葉步清猜想的那樣,有軍警背景。


    那天挾持女人的男人就是盤龍幫的老大,叫徐俊,確實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但是這樣一個小角色,家裏的背景卻並不簡單,徐俊的母親是商人,生意做得不小,他的父親是山市警界的一把手,父母強強聯合,徐俊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


    不愁吃,不愁喝,手裏總有大把零花錢,身邊自然也有無數追捧者,徐俊本人也是個愛顯擺的,經常纏著他爸去警察局借著職務之便摸各種槍支,然後迴頭就開始在人前吹牛逼。


    這樣一個太子爺本來應該是山市唿風喚雨的一個富二代,但是人實在是太容易在吹捧中失去自我了,學生時代,攀比完衣服鞋子,手上的零錢,下一步,就會開始攀比身邊的女孩。


    徐俊心氣高,一般的校花他看不上,他的成績一塌糊塗,於是某天看著成績榜上全校排名第一的女生名字,徐俊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天和徐俊的女人就是這個倒黴的女生,她叫徐菲,關於徐俊的事情都是她親口說的。


    徐菲本來是天之驕女,雖然家庭普通,但是人聰明,從小就成績優秀,眼看著就要飛出山裏,成為那隻金鳳凰,沒想到就因為被徐俊盯上,一切都毀了。


    一個從小沒有受過挫折的少爺,徐菲拒絕他的追求這件事宛如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在高考前一天,徐俊在放學路上把人打暈帶走,折磨了一整夜。


    一夜過去,徐菲的大學夢碎,更可怕的是徐俊開始對她越來越癡迷,她不是沒想過報警,但是所有人一聽到徐俊的名字,立刻告訴她,這事情處理不了。


    走投無路,在一個女警的私下建議下,徐菲孤注一擲,決定在網上曝光這件事。


    視頻都錄製好了,徐菲通宵剪輯好每一個細節,就在發布之前,一夥人破門而入,將她直接送去了機場,護子心切的徐俊父母把她和徐俊一起送到了國外。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四年過去,徐菲沒有身份證,沒有護照,什麽都沒有,隻能當作一個任徐俊擺弄的花瓶,日日夜夜和這個毀了自己人生的罪魁禍首在一起。


    不是沒想過反抗,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徐菲逃出房子,在外麵遊蕩了三天三夜,在陌生國度的街頭放聲大笑,被抓迴房子裏之後徐俊瘋狂地拿槍對著她,說要同歸於盡,徐菲笑著哭了,說她想同歸於盡。


    舍不得的人是徐俊。


    徐俊沒有開槍,他把徐菲捆在椅子上三天三夜,給她注射了上癮物。


    四年之後迴國,徐菲再也聯係不上父母,徐俊對她的癡迷程度已經開始趨向病態,長期依賴上癮物,她的精神也開始不穩定。


    迴國的頭兩年,徐俊家裏就像是被人詛咒了一樣,開始瘋狂地走下坡路,先是徐俊母親的公司違規操作,偷稅漏稅被爆出,而後是徐俊的父親被人舉報貪汙受賄,夫妻兩雙雙進了監獄。


    天災爆發時徐俊家裏的房子已經要被查封了,一聽到山市要遷移的消息,徐俊帶著人去截殺了大批外出救援的警察,獲取槍支之後火力壓製,占領了山市的市政大樓,建立起盤龍幫。


    一直到軍方過來,徐俊的日子都是過的風生水起的。


    故事到此結束,嚴司令看向葉步清,“你覺得他們說的話可信嗎?”


    故事裏徐俊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徐菲則是曆經磨難的可憐女人。


    葉步清不信。


    “這應該是徐菲的說辭吧?”葉步清問,“我猜徐俊什麽都沒有說,咬死了不開口。”


    還真讓她說對了,嚴司令露出一絲驚訝來,有了幾分興趣問她怎麽知道的。


    “因為徐俊並沒有那麽聰明,也沒有那麽強勢,他們之間更加冷靜的一方從來都是徐菲。”葉步清說。


    故事可能有些部分是真的,徐菲大概是真的受過被人死纏爛打的苦惱,但是如果徐俊真的又強勢又迷戀她,房間裏怎麽會有那堆身體慘不忍睹的男女?


    不管事實如何,山市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聽完故事,葉步清望向嚴司令,問,“前菜吃完了,您來這趟為的是什麽,現在能說了嗎?”


    她肯定不會相信海臨的一把手大清早過來就為了給她講這出狗血故事。


    葉步清直接開口問了,嚴司令也不藏著掖著,終於圖窮匕見,表明自己的來意。


    “我聽說這次酸雨,江市的防護物資都是和你交易的,我們海臨居民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想向你求個方便,和我們也做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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