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這段時間在琢磨城邦裏的飲品店,埋頭在裏麵琢磨華國街頭常見的奶茶。


    高級廚師的底子擺在這裏,沒多久就上手了。心疼女兒在外麵受苦,葉城每天做出來滿滿幾箱堆著給葉步清慢慢喝。


    第二天葉步清喝著冰奶茶進安全基地的時候,兆毅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本來覺得她一個小女孩被一群男人大晚上打劫了應該心裏挺難受的,兆毅都已經做好了安慰她的準備了,沒想到葉小姐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抱著奶茶招搖過市,一點都沒有汲取露富容易招禍的教訓。


    轉念一想,兆毅又很快說服了自己。


    能打趴一群男人,身手那麽幹淨利落,而且能狠下心來下死手,葉小姐確實不能當成一般人來看。


    雖然現在秩序已經亂了,但是殺人總歸是個很嚴肅的話題。


    兆毅領著葉步清先是去辦了個正經的身份卡,她就算是正經的基地居民了。


    葉步清從內到外的散發出一陣抗議的信息,兆毅擺出個嚴肅的表情來,陰著臉教育她。


    “有人來犯,你反擊沒問題,我也理解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斬草除根,沒什麽不對的。但是葉小姐,下次遇見持槍歹徒,希望你能謹慎一點。你放心,這個身份卡不是為別的,你也還是普通居民,隻是給你一個身份證明而已。”


    “這玩意兒約束不了我,如果你們是這個意思的話。”葉步清指尖夾著一張薄薄的卡片,對兆毅實話實說。


    “你見好就收吧,兆主任意思是你晚上不想走夜路能進來休息。”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莊霽終於換了身輕便的衣服,短袖長褲,清爽了許多,聽見了葉步清的發言瞪了她一眼。


    “喲,今天放假呢?我說你怎麽沒值班的。”葉步清揚手,打了個招唿。


    “托您的福,換了個外勤工作。”莊霽勾唇笑了笑,看起來笑得挺假。


    葉步清迴頭去看兆毅,眨眨眼,裝的很純良,“兆主任,你們調查的怎麽樣了呀?”


    “兩夥人鬥毆,屍體已經統一處理了,槍交上去檢查了,確認了警員的身份,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兆毅說一半,覷了覷葉步清有點意外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進基地,但是你願意兌藥品,那我暫且相信你一次。”


    “啊?就一次嗎?”葉步清咧嘴一笑,撒嬌賣乖那套拿出來,“多信幾次不行嗎?不行嗎不行嗎?”


    “蹬鼻子上臉。”兆毅指了指她,把人領到辦公室裏。


    魏多才不在,莊霽跟在後麵,進門後從裏麵上了鎖,“哢噠”一聲,葉步清看了他一眼。


    “行了,事我幫你瞞過去了,具體什麽情況我得知道,說說吧。”兆毅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對著葉步清抬抬下巴。


    現在外麵最不缺的就是屍體,葉步清昨天沒跑,其實說白了,就是忽然動用了特異功能一時沒緩過勁,而且離安全基地太近了,對方又有槍,萬一基地為了拔除安全隱患,打擊攜帶槍支的犯罪團夥,查起來順著路找到了民宿那邊,那實在很麻煩的。


    不過兆毅沒提她,她承情,很爽快地嘬了兩口奶茶,開始從頭到尾的講她是怎麽和對方碰上的。


    聽到她半路下車蹲在路邊吃三明治,兆毅的表情一言難盡,問她,“你怎麽想的?為什麽下車吃?”


    葉步清很坦誠,雙手一攤,“有人盯著我,這也太恐怖了,我不想他們一直跟到我家去,所以想把他們提前引出來。”


    “……你不是說你正當防衛?”兆毅咬牙,掃了她一眼。


    “確實啊,你聽我繼續說就知道了,要是他們聽我勸直接放棄打劫我,那我怎麽會動手呢?”葉步清繼續往後麵講。


    聽她說到佛牌男對她滿口汙言穢語時,辦公室裏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


    葉步清是個說話很沒藝術的人,真的是一比一還原了對方的話,那麽粗糙下流的話從她那張漂亮的嘴裏吐出來,兆毅和莊霽同時閉了閉眼,覺得太陽穴的青筋直跳,馬上就要爆炸了。


    一番講述,葉步清詳略得當,詳細的是幾個男人對她的騷擾,略的是她幾刀橫掃一片的英姿。最後結尾,以“後麵的你們來了,都看到了”作為結尾,結束了她作為當事人的複述。


    兆毅出去尋找物資這麽久,這種事情遇到了不少,他們沒有手軟,他也不會覺得葉步清應該手軟。


    天災固然可怕,但是借著天災到處作奸犯科的人死有餘辜,這也是他願意把這件事情瞞下的原因,他們不是哪裏都在,他們不在的地方受害者也有反擊的權力。


    不過他心裏驚疑的是,葉步清看起來完全沒受傷,而對方一群人的死狀顯然是沒有還手之力,很輕易地就被葉步清殺了。


    “你以前是學生?”兆毅問。


    “嗯,今年剛高考完。”葉步清點點頭。


    “以前練過武術?”


    “不算專業,自己練著玩的。”葉步清點點頭。


    兆毅的疑惑稍解,繼續問,“方便把你防身的武器給我看看嗎?”


    這個葉步清早有準備,知道他們可能會要,反手從登山包的側麵抽出了一把刀,正是昨天用過的,爺爺來了。


    刀在鞘中,鋒芒暫隱。葉步清當著兩人的麵,動作很是隨意的把刀抽了出來。


    她站在窗邊,正在陽光下,長刀一出,整個房間似乎都被刀身反射的陽光晃亮了幾分。


    葉步清單手拿刀在掌心轉了轉,“以前買來玩的,本來沒開刃,後來我們那棟樓太多變態了,我就把刀磨出來了。”


    兆毅沒有起身要沒收管製刀具的意思,看了一會,讓葉步清把刀收起來了。


    葉步清把刀放迴去,還在整理,就聽見兆毅說,“哪棟樓?你家不是民宿嗎?”


    “下雨的時候,我全家都在城區體檢。”葉步清說完,表情苦澀起來,“最後隻有我一個人能迴民宿。”


    兆毅捕捉到莊霽飛快投來一個責備的眼神,意識到自己戳了人家的痛處,連忙出聲道歉。


    “沒關係……”葉步清努力維持臉上的悲傷,在兆毅生硬的轉移話題中重新掛上笑容。


    話題從沉重又被拉迴日常,最終草草結束,葉步清離開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莊霽。


    “所以你以後不用出去值班了,就跟著兆毅搜物資去?”葉步清問。


    一杯奶茶,外麵的天氣熱,在手裏拿了一會兒就不冰了,葉步清幾口喝完,空瓶扔進旁邊的垃圾箱。


    “嗯。”莊霽送她到大門口,止步。


    “什麽時候出發?”葉步清問。


    “就這兩天吧。”


    葉步清點點頭,邁步走到了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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