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在事後也曾經了解過,陳陽的父親也就是疤臉據說在流落到迷霧森林臨時營地之前,還是一個平陽郡不大不小的紈絝子弟,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得罪了平陽郡第一家族王家,結果當然很悲慘難免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局,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陳陽的姿色不俗由此不難推測疤臉在少年時代定然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但是現在疤臉卻是一道刀疤斜劈整張臉可謂奇醜無比,想必當初定然是被整得不輕,不用想這裏麵肯定又是一部潸然淚下的長篇故事。吳起沒工夫也沒興趣去了解這當中到底發生過多少曲折離奇的往事,因為在木倫大陸這片神奇而又真實的世界裏弱肉強食,每天都有強族變虛弱和弱勢變強大,征服和被征服永遠都是時代的背景樂,像這種兩個家族之間的爭鬥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不說別的,就單說襄陽城不久之前不還是戰火連天嗎?


    說白了,木倫大陸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這裏等級森嚴,任何一個妄圖以下犯上的家夥都是在挑戰整個世界,弱者被強者欺壓,奴隸死於主人或者貴族的刀下,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疤臉家族不自量力妄圖挑釁平陽郡第一家族最後得到那種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眾人根本不會有絲毫憐憫,當然要是挑戰成功那就是另一迴事了。對於這種事情,吳起或者說吳氏家族不該管這種事也管不了,吳起也不覺得自己有插手的必要。


    襄陽城的吳氏家族從不憚於任何外界的挑釁,但是也不喜歡多管閑事。


    但是這世道就是這麽狗血,很多事情並不會因為你的想法而有改變,比方說這次,吳起已經被拖入其中,現在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昨天抓到的人吳起本來根本沒有上心,現在看來自己必須要親自過問了。


    吳起說道:“原來你是平陽郡王家的人,好吧,明人麵前不說假話,平陽郡王家那是大家族,我們吳氏也不是阿貓阿狗,你家公子在幾萬人麵前啪啪的打我的臉我就不說了,可是吳氏的顏麵怎麽算?你覺得就這麽點東西就能打發我吳起了嗎?你他媽真當我是叫花子呢?”


    王重沉聲說道:“你說什麽?你可不要忘了,那可是郡守的公子。你說那些話究竟是代表吳氏還是隻代表你自己的態度?你需要明白,平陽王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明白,你說這些話是要負責人的。”


    吳起火氣這迴是真上來了,好好跟他說話他倒是先蹦起來了,真拿自己當盤菜啊!吳起立刻針鋒相對:“平陽王家又怎麽樣,我告訴你,這裏是襄陽城,不是平陽,我們吳氏抵禦獸人五十多年也不是什麽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實話告訴你,想要領迴你家的公子,先將賠禮增加一百倍再說!否則一切免談。還有,你一個賤民,也配站在這裏跟老子大唿小叫?我告訴你,要不是今天老子心情還不錯,就憑剛剛你叫出口的幾句話,你們這幾個不知好歹的賤民就休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一個賤民也敢來吳氏上躥下跳了?拿著你的東西給老子滾蛋!”吳起一探手,手中的禮單好像離弦之箭帶著一股勁風射向王重,王重下意識的側頭閃過,禮單擦著耳朵飛過去餘力不減,徑直飛出了門外,不久之後門外響起一聲痛唿,也不知道那個倒黴蛋中了標。


    王重雖然隻是一個下人,但是從十四歲開始就已經展露出了武學上的不俗天賦,時至今日早已經達到了煉體成鋼的地步,算起來從十七歲開始到今天已經有十多年不曾聽到別人稱唿自己為“賤民”了,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平陽郡的一些氏族家主見了自己也要恭敬地叫一聲“王隊”,誰能想到今天在這鳥不拉屎的襄陽城竟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子接連幾次以“賤民”唿之!是可忍孰不可忍!要知道王重對金帛美女不屑一顧,平生隻有一個喜好和一個厭惡,喜好就是練武,俗稱武癡,厭惡就是討厭甚至仇恨別人叫自己“賤民”,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聽到那兩個字了,他都已經快要忘了自己曾經是個賤民的事實了。而且這個小子說動手就動手,根本一點麵子都不給。一句話,吳起犯了人家的逆鱗,吳起必須付出代價,血的代價!王重已經打定了主意。


    王重碩大的拳頭攥了幾次又強迫自己鬆開,心裏默念著“公子安危重要,先留著他蹦躂幾天,一定要冷靜”,急促的唿吸終於變得平緩直至恢複正常,最後終於麵無表情的說:“我們走。”也不告辭,徑直轉身帶著幾個人走了。


    吳起卻在後邊喊道:“賤民,給老子站住”,又是“賤民”,王重肺都要氣炸了,不過還是依言停下腳步,隻是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他也就不再妝模作樣講究什麽禮節了。


    吳起又說道:“還有,忘了告訴你,昨晚你家公子痛罵了一夜,派人送去的飯菜也是一點沒動還全部給摔到地上了,看上去似乎對地牢的生活不大適應,對於這種出口成髒的行為我吳起當然有義務給與適當教育,不過看起來效果並不十分理想。考慮到糧食珍貴,出於節約糧食的目的,我已經下令不用再給你家公子送飯了,畢竟他對摻沙子的白飯也難以下咽,即便是翻著白眼也不肯屈服,說起來我還真是有些佩服這種罕見的骨氣呢!因此呢?我覺得贖金最好及時送過來為好。我想你能夠明白,我個人倒是無所謂,多等幾天也沒什麽大礙,就是考慮到你們可能有些困難,嗬嗬……”


    王重心裏突突的冒火,但也知道多說無益,嘴裏蹦出兩個字“快走。”


    王重一走,吳起馬上也出了會客室,招招手,一個下人匆匆跑過來,吳起說道:“昨天帶迴來的人怎麽安置的?其中有幾個在城門外搗亂的家夥關在哪裏?”


    下人一隻手還捂著腦袋,指縫間有紅色的血液滲出來,看來就是剛剛不幸中標的那個倒黴蛋了,還好禮單已經勁力消耗大半,要不然定然會身受重傷,下人說道:“迴少爺的話,九十七名蠻女都暫時安置在繡樓的最上三層也就是第十四五六層,陳陽夫人跟三名下人還有雲霓小姐都安排在側房裏,吳統領還有其他侍衛人員都迴歸崗位,其他人都在城外別院裏。少爺說的那幾個犯上作亂者現在正關在柴房,這些人嘴巴很臭,昨晚上叫罵到半夜,攪得大家都睡不著,半夜真想把他們的舌頭給拔掉。”此人是吳起的老熟人,身為管事按說例錢不低,不過已經二十多歲了也不娶親,族中也曾給他安排過幾次配對,但是他不但一點也不上心還百般推脫,有了一點錢馬上拿去喝酒,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管它了。不過此人的忠心倒是毋庸置疑,這麽多年來在府中兢兢業業,交代他的事情總是能夠完美的安排。對於這種人難免會得到大家的尊重,反過來說也隻有這種老人會在吳起麵前油腔滑調。


    吳起頓覺好笑,說道:“好了,你受傷了,這月的例錢翻倍,月底結算的時候跟金巧說一聲,看你的樣子昨天沒少喝吧?好了,現在先去藥房包紮一下去吧。”


    吳起還沒到地方,遠處正在打掃庭院的靜姐就發現他了,趕忙縮迴腦袋試圖轉身跑掉,不過為時已晚。吳起喊道:“迴來。”


    靜姐名叫田靜,當年也是方圓十裏之內有數的美女之一,還做得一手好針線,有一首好廚藝,十二歲那年嫁給同村的一個富戶的兒子,也算是郎才女貌。一時之間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夫妻,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事情就是這麽寸,新婚當晚村子裏遭遇了獸潮,富戶一家四口死了一對,就剩下兩個女人相依為命。老婆子身體有病,淋淋拉拉到了年初老婆子也去了,田靜為了盡孝隻能賣身葬母,進了吳府。


    吳起居高臨下望著田靜心中暗暗思忖:都說夫妻生活能夠讓女人看起來更像女人,就連音牙子豪胸口的鴿子蛋都變成了小拳頭,可是這靜姐都結婚四五年了怎麽這胸也沒變多少啊?看起來跟個未出閣的女孩兒也沒多大區別呀?吳起說:“音牙小姐沒事了吧,你的事情我也了解過了,這樣等過段時間,我跟裏麵說一聲,還你自由身,你欠下的債也不用你還了,十六七歲也不算大,還有機會,你丈夫死了那麽多年了,服喪守禮的期限也算是過了,你要是願意的話到時候我再替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好好過日子吧。”


    靜姐訥訥的不說話,田靜要是真想嫁人以她的相貌根本不用愁,吳起就說了:“好了,你去繡樓找管事的說讓麥迪娜帶著隊伍裏身手比較好的蠻女過來見我,我有事情跟她們說,你把話帶到就行,她們自然明白意思。”


    吳起已經開始籌劃,既然已經歪打正著抓了平陽王家的人,那不論如何都要做點什麽,要不然也沒辦法跟疤臉交代,正好也可以借此探探王家的實力。


    平陽王家向來囂張跋扈,向來不拿襄陽城當迴事,來往交易這些年總共欠下的貨款已經攢到了五萬金幣,也該給他們點教訓長長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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