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薇僅僅隻是一個千金小姐,在過去的十六年中哪見過今天的場麵?在一幫謙謙君子之中能夠遊刃有餘的千金大小姐現在遇到土得掉渣根本不跟你講理的吳起,貌似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辦法。


    司徒薇當然不會完全馴服,她當然不會甘心完全屈服於自己的仇人,因為她有自己的驕傲,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為了不再受到更多的屈辱,司徒薇也隻能是暫時虛與委蛇了。


    當然,司徒薇也不是說就將自己所有的底細全盤托出,吳起也畢竟不是審訊這方麵的老手,於是最終吳起得到的信息就是,司徒薇是司徒家族拋出來的誘餌,為的就是誘使高家莊上鉤,高家莊也確實上鉤了,為了間接的控製住襄陽城,能夠牢牢的掌控高家莊的確是一個非常便捷的途徑。至於為什麽要掌控襄陽城,司徒薇根本就不知道,吳起也猜不出來,這裏麵有更大的陰謀是一定的,但是陰謀又是什麽呢?


    不過,吳起現在並不關心那更大的陰謀,因為那對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保命,吳起現在已經抓住了兩點至關重要的信息:第一,司徒薇來自於司徒家族,哪怕是扔出來充當家族聯姻犧牲品的家族子弟,那也是家族子弟,既然是司徒家族,貌似還是一個大家族,那對於司徒薇的處理就應該謹慎一些,要不然的話,即便是能夠從這裏活著出去,但是以後也不會有太平日子過,因為大家族都是重視自己的名聲的,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被這麽打臉,那哪怕是出於臉麵也不可能對此事放任不管。當然,吳起是可以將司徒薇殺掉以絕後患的,但是吳起又是在這方麵存在著婦人之仁,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而事實是他根本就下不去手。第二,司徒薇除了是司徒家族的人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身份,那就是高俊的未婚妻。在吳起看來,司徒薇雖然嘴上隻是說她跟高俊剛剛接觸,但吳起是什麽人?自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在這一點上,吳起還真是有些自作聰明了,人家司徒薇根本就沒有說謊,以司徒薇的出身地位,自然不可能真的跟高俊結婚,來這裏隻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穩住高家莊罷了。不過吳起卻認為,這正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地方,因為司徒薇的來曆,即便是高俊死了,高家莊也不可能白白的浪費掉這次聯姻,肯定會拚盡一切代價把司徒薇給搶迴去,至於說沒有了新郎的問題,其實非常好解決,想要在眾多的高家莊子弟中找到一個適齡的男青年不要說太簡單好不好!


    吳起沉吟了一下,說道:“吳凡,給司徒小姐準備食物,不要慢待貴賓,挑兩個機靈點的姐妹,一定要好好照顧貴賓,要做到賓至如歸,我們要讓貴賓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明白嗎?”


    吳凡道:“是。”


    吳起這純粹是裝模做樣,有誰會對貴賓行禽獸之事?司徒薇恨得不行,不過還是不得不強忍下來。


    另一方麵,吳氏別院中,李夫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你說說你,小起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麽就忍心拋下他不管呢?你明明知道你這麽做等於是把他推上了絕路,可你為什麽還是要那麽做呢?你可真夠狠心的!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吳勇在中堂來迴走著,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並且這種情景在這些天已經連續發生了多次,吳勇有些煩躁的說:“吳起是我吳勇的兒子,丟下他難道我的心裏就好受了?我是吳起的爹這沒錯,但是我首先是吳氏的子弟,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吳氏家族的興衰存亡,我必須將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然後才能考慮自己。當時那種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吳氏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誰能料想到高家莊會喪心病狂到擴張了那麽多人?這些天,我派人秘密聯絡,高家莊始終不能分化城北大營,你以為吳氏這麽做就沒有承擔什麽風險嗎?要是小起已經不在了,咱們這麽做就是在拿整個家族的前途玩火,我之所以堅持這麽做,你覺得我就不用承擔一點壓力嗎?該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正在這時,外麵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廝行色匆匆的進門拜倒連聲說道:“發現新情況!發現新情況!”說著話連唿帶喘,顯然在趕來的路上跑得有點急了。


    李夫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瞪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來人,沒人懷疑,要是來人說出了什麽讓她不合心意的話,那下場將會慘不忍睹,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先例。昨天就因為一個執事抱怨了兩句,李夫人就惱羞成怒讓人將他拖出去活活打死了,那屍體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一張臉愣是被打了個稀巴爛,就是他親媽來了恐怕都認不出來,要知道這名執事可是吳忠的手下,平常那都是尾巴能夠翹上天的,沒想到今天就因為嘴欠,死了!


    吳勇安慰了一句,說道:“說,什麽新情況,放心,沒人會為難你。”吳勇身居高位時間久了,說話自有一股威信,雖說一向慈愛的李夫人這段時間莫名的乖戾,但是既然老爺發了話,自己這顆腦袋應當是保住了。


    小廝也是個會來事的,專挑好聽的說,小心翼翼地說:“迴老爺的話,少爺沒死,還重重的打擊了高家莊那幫雜碎,隻不過現在,咱們的人還是不能跟少爺聯係上。”


    饒是吳勇一向以穩重如山的形象示人,此時也不免手臂有些發抖,吳勇坐到椅子上,說道:“怎麽迴事,你且細細說來。”


    小廝說道:“城內的人傳出了消息,高家莊的高俊昨天晚上被人給襲擊了,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跟隨的人全都被一擊致命!還有,除此之外,似乎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人也同時失蹤了,此人身份暫時還不太清楚,但是絕對不低,甚至是比高俊的身份還要高!因為對於此人的尋找強度位於高俊之上。”


    吳勇沉吟著不說話,屋子裏慢慢變得寂靜起來,吳勇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發出命令,就說全力尋找吳起的下落,拚盡全力也要保證吳起的安全。告訴他們,這次立了功的全部重重有賞,至於因此喪命的,家眷一律廢除奴籍,並且由吳氏奉養家眷!”


    吳勇說道:“立即去,找到吳起之後,一切聽從吳起吩咐,有敢違抗的,死罪!”


    小廝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出去傳遞消息去了。


    吳勇端起茶杯,想要湊到嘴邊喝口水,可是一雙殺人無數的鐵拳竟然一直抖個厲害,愣是連一杯小小的茶盞都端不穩,喝到嘴裏的甚至連灑到袖子上的多都沒有,可見,吳勇實在是夠緊張的,這也難怪吳勇雖然半輩子殺伐,但是子嗣單薄卻是他的罩門,吳坤雖然成器,但是一心撲在修煉仙術上,而吳起雖然紈絝不學無術,但是畢竟是他的血脈還是唯一的血脈,吳勇傳遞血脈的希望也隻能放在他的身上了。


    李夫人不忍心,起身走過來,扶住他的手安慰道:“也是難為了你了,起兒福大命大,這次一定不會有事,我決定了,隻要這次起兒能夠平安歸來,將來再也不逼他做任何事了,另外,你馬上修書一封,就說讓秦家的丫頭乖乖等著,起兒是她的丈夫,永遠都是,除非起兒自己反對休了她,她絕對不能再許人家,要不然誰也別想舒坦,要是這樣還不行,就告訴他們,吳家和李家都不是好欺負的,後果他們可以自己掂量。還有,傳訊他大哥,就說他要是再躲在修煉室裏什麽都不幹的話,我就沒他這個兒子!”


    吳勇知道,夫人這次是動了真怒,自己的兩個兒子,從小到大都跟自己對著幹,但是卻又對他們的母親極其的孝順,雖說慈母多敗兒,不過這放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好像並不合適,先說大兒子吳坤,小小年紀就能入駐帝國修煉府,擔當代理國師!至於說小兒子,平心而論雖然有些貪玩,但是人家的學習成績可是沒有落下一星半點,反而在學校裏也是名列前茅的。


    吳坤年紀雖輕,但是身份超然,就連皇家都要給幾分薄麵,吳勇說的話他可能會不聽,但是他老娘的話他卻是不敢怠慢的。


    形勢果然如吳起所料想的那樣,襄陽城裏邊立刻開始戒備森嚴風聲鶴唳起來,晚上也照常巡邏,不過吳起早有預料,對策在偷襲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他還真是耐得住性子,就甘心當地老鼠,不但在大本營和幾個秘密的據點來迴竄以保證行蹤的飄忽不定,並且在晚上也極少出現在路麵上,這樣一來,倒是苦了那幫瞪著通紅的眼睛想要將吳起生擒活捉的高家莊巡邏隊伍了。


    敵人那麽多,高家莊的底蘊也就那樣,就算是經過了秘密的極度擴張,但是人手依舊是不夠用,巡邏這種苦差事當然是比較熊的孬人才會去幹,這就導致巡邏的人特別的累,這樣一來,連續三天高強度搜索巡邏,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啊,沒過幾天,全都變得雙目通紅,黑眼圈嚴重,一副極度缺少睡眠的可憐相。時至現在,他們覺得有時候困倦要比饑餓更加恐怖!


    大本營內,吳起端坐在床上,周萍跪坐在旁邊給他揉捏肩膀,吳凡蹲在地上神情專注的給吳起洗腳,吳起則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在朗聲發言,其他女子大多數都圍在旁邊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吳起,吳起顯得有些興致盎然。至於司徒薇則被孤立在了房間的一角,她正在苦惱著為什麽到現在體內的內力還是一點都調動不了。


    吳起胸有成竹道:“事情還算不錯,這幫家夥,也就是這樣了,我就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幾天,看吧,這才三天,他們就扛不住了,哈哈,司徒小姐,你說,你的豬隊友們現在是不是一個個就像紙糊的鬼人,一捅就破,風一刮就倒啊!”


    眾女全都嘻嘻笑著迎合,隻有司徒薇瞪著一雙大大的熊貓眼笑不出來,這些天雖說吳起沒有怎麽作弄她,也沒有在吃食上虐待她,但是這種時時刻刻的擔驚受怕並不好受,這些天她是時時刻刻在防備著吳起,怕他趁自己熟睡之機對自己做出什麽禽獸之事,這樣一來就不敢怎麽合眼,她是親身體驗到了連續三天不能睡覺的艱辛了,所以對於外麵的那幫“隊友”她並不覺得他們做得差了,怪隻怪眼前的這個惡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吳起正自得意,突然外麵有人小跑著進來,說道:“報告主人,有情況!”


    吳起挺身而起,盯著這個他特意訓練出來的機靈鬼,此時他的臉上哪有一絲一毫的不正經,就好像剛剛的調笑都是一場幻覺,說道:“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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