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夥子,你可算恢複過來了。”


    遠遠地,老趙看到金南走了過來,笑嗬嗬地跟金南打了聲招唿。


    “還得多謝許強大哥和諸位老少的幫忙,才撿迴來一條命啊。”


    金南滿臉笑容的與老趙寒暄起來。


    一會兒,看著有人向煙紙店走來,老趙連忙對金南說了一聲“對不住”,就急忙迴到了自己的小店裏。


    金南笑了笑沒說什麽,眼睛卻是看向買煙的那個人。


    一身樸素的長褂打扮,身材瘦削,戴了個圓頂帽,小聲的和老趙說著什麽。


    雖然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可是金南對兩個人的對話,聽的卻是清清楚楚。


    “來一盒老刀。”


    “哎吆,老板,您這可是來巧了。三天前剛進的貨,今天就隻剩這一盒了。”


    “是嗎?看來該是你發財啊。”


    “哪裏哪裏,都是您們老板捧場,以後還要多多照應啊。”


    “照應沒問題,價格你可得優惠些啊。”


    “那是,一次生二次熟,以後都是常客了,那肯定得優惠啊。”


    “那好,你幫我再進一條哈德門,三天後這個時候我來取,這是定金。”


    說著,遞給老趙幾張紙幣後,拿著香煙就離開了。


    金南笑了笑,信步向遠處走去。


    沒想到這麽輕易地就找到了一個組織,以金南銳利的眼神,早就發現了紙幣中夾雜的小紙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雖然還沒有確定老趙是屬於哪一個組織,但是暫時金南也沒有跟他繼續接觸的想法。不過,老趙既然進入了自己的眼睛,那麽隻要盯緊了老趙,自己總會摸清他的底細,再找到合適的機會接洽。


    老趙接完情報後,餘光掃到金南臉上的笑容,心裏一驚:


    “難道這小子發現了什麽?壞了,這小子雖然看著年輕,據說還是個學生,但是談吐穩重,喜怒不形於色,可別讓他壞事。”


    想到這裏,老趙連忙趕了出來,遠遠地向街邊一個年輕的小夥隱晦地打了個手勢,朝著向遠處走去的金南的背影擺了擺手,好似在揮手再見一樣。


    年輕小夥把頭上的鴨舌帽簷壓了壓,快速地向遠方跟去。


    夜晚,老趙坐在屋裏,聽著年輕人的匯報。


    “就是說,這個金南從這兒離開後就迴了震旦大學,下午時分又去了租界,打聽了一些房源,然後就返迴這裏了?”


    老趙聽完年輕人的匯報,臉上不禁露出一些詫異的神色,忍不住向那個年輕人確認道。


    “是的。接到指令後,為了怕打草驚蛇,我就一直遠遠地跟著。但是我可以肯定目標一直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一刻也沒有脫離。這一點我可以確認。”年輕人點頭確認道。


    “不對,肯定哪裏不對勁,隻是我一時還沒有想明白。”老趙苦笑了一下,說道:“當然了,不是對小李你的跟蹤技能懷疑,而是我看不透這個年輕人。我確信金南一定發現了我與廣隊的接頭了,隻是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不應該啊。”


    說到這裏,老趙搖了搖頭,對那年輕人說道:“小李,你向來沉著冷靜,身手幹脆利落,跟蹤目標從未失手,因此在行動結束之前,你先把這個金南盯緊了。”


    小李有些疑惑地問道:“有必要這樣嗎?左右隻是一個學生,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嗎?”


    老趙聽到小李的說話,正色說道:“任何的小疏忽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這是我們地下工作必須要有的謹慎。小李你才從部隊過來時間不長,雖然沉著冷靜,但是對於敵後鬥爭的殘酷性還是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啊。我們在廣隊的領導下,雖然除去了許多的叛徒,可是我們也時刻在敵人的嚴密探查下,一點點的粗心,可能就會導致我們紅隊全軍覆沒啊。”


    小李有些赫然地答道:“老趙你批評的是,近來許多行動順利,我有些鬆懈了。我聽老趙你的,這幾日全力盯緊這個金南,保證不出紕漏。你就放心吧。”


    老趙點了點頭,又輕聲對小李說道:“老廣今日傳來消息,當時大叛徒熊華還沒死,被巡警安排在仁濟醫院救治,已經醒了過來,因此命令是三日後在仁濟醫院集結,徹底除掉熊華。”


    接著又和小李商討了起行動的一些具體細節。


    此時,金南卻是和許強坐在屋裏商討著一些事。


    “強哥,這兩天多謝你的照顧,不過我也該走了。我這裏還有些錢,你先拿著。救命大恩容當後報。”


    說著,卻是從身上拿出一遝紙幣,遞給許強。


    “兄弟,你這是做什麽。老哥我救你可不是為了你的報答。”許強連連推讓著,看金南死活不收迴去,就有些生氣地大聲說道:“兄弟,你要認我這個老哥的話,你就把錢拿迴去。我要是今天拿了你的錢,那老哥我今後可就沒法做人了。兄弟放心,老哥我有這把子力氣在,餓不著的。”


    金南看許強態度堅決,也不再堅持,把錢裝迴口袋,鄭重地對許強說道:


    “好吧,強哥既然這麽痛快,那兄弟我也就不矯情了。不過強哥今後就是我金南的親大哥,但有我金南一口吃的,定不會讓大哥你餓著。”


    許強看金南把錢收了迴去,這才開心地說道:


    “這就對了嘛。不過,兄弟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呢?”


    “我今日已經去學校辦理了退學,準備去京南市考取陸軍軍官學校。”金南對許強說道。


    迴了一趟學校,金南靠著小艾同學的腦電波掃描能力,早就對這個世界有了很深的認識了,不再像昨天那樣空白一片。


    “這是好事啊,老哥我支持你。不過,這些軍閥整日裏為非作歹,兄弟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啊。”許強聽說金南要參軍,先是高興地叫好,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對金南叮囑道。


    “放心,強哥。我可是強哥你從閻王爺那裏背迴來的,如果兄弟以後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強哥你就拿你車底下的鋼棍抽我如何?”


    金南開玩笑地答應道。


    “兄弟你發現了,了不得,我那鋼棍藏得可是謹慎呢。現在世道不太平,哥哥又有一幫兄弟們一起抱團混世道,車底下藏個家夥,需要的時候用著也方便。”


    許強看到金南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強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兄弟我能理解。不過強哥以後有什麽打算,不會想一輩子就這麽出苦力吧?”金南關心地問道。


    “不這樣還能咋樣,當年老家遭了大災,和同鄉的一些人一起流落到這大滬上,本以為能混出些名堂。沒想到多年過去了,最後還是因為有這把子力氣,才成了一個拉車的苦力。就這還時不時地受那些巡警、青幫、地痞、混混等的盤剝,這個世道活著都很難,還能有什麽別的想法。”


    聽到金南問以後的打算,許強不由地苦笑著迴答道。


    “強哥也不用灰心,事在人為嘛。兄弟我倒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強哥的想法如何,願不願意幹?”


    金南看到許強滿臉的無奈和苦笑,便輕聲地問道。


    “兄弟先說說,傷天害理的事,咱可不興幹的。”許強接口說道。


    “怎麽會呢?肯定不能是傷天害理的那些事,而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金南一邊說一邊看著許強有些驚愕神情,於是搖了搖頭,低聲向許強說道:


    “現下時局動亂,龍國政府看著東英人占著東北土地不管不顧,一心隻在剿滅龍國的紅黨軍隊,弄得是民不聊生,國不像國。這樣下去,東英人在穩固了東北地盤後,早晚會發動全麵戰爭,侵占龍國的大片土地,到時候估計滬上市也難幸免。因此,我想組建一個隱蔽的組織,到戰爭爆發的時候,也能有一些自保的力量,為國為民多做一些事。我看強哥你身上應該是有一定功夫的,就是不知道強哥敢不敢幹,願不願意拚?”


    許強睜大雙眼,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低聲說道:“兄弟,不瞞你說。當初我們中的好多人都加入當時的工人紅章隊的,隻是當時我們幾個幫一個老板走了一波貨,出了趟遠門,結果滬上這裏就發生了大規模鎮壓工人運動的事,街麵上幾乎天天都有人被殺,聽說連黃浦江的水都被血染成了紅色。等我們後來再次迴到上海,紅黨的組織都被擊潰打散了,就這樣街麵上天天還在搜查紅黨分子,幾乎天天都有流血事件。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天被當成紅黨分子給處決了。後來我們跟的老板被青幫給栽贓陷害,搞得家破人亡,我們幾個沒法子,靠著身上有把子力氣,就幹上了這拉車的差事,這一幹就是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上海還是每天的追捕、屠殺,我們也隻能先這麽小心的活著。可是,我們都不甘啊。”


    說到不甘時,許強幾乎是低聲吼出來的。


    隔了一會兒,許強總算平靜了下來,低聲對金南說道:


    “讓兄弟見笑了。兄弟,你說吧,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強哥這百八十斤就交給你了。”


    說著,向金南抱了抱拳,行了一個武師的見麵禮。


    “好,強哥,有你加入,我可就了卻一大半的後顧之憂了。”金南看到許強答應了,高興地說道,接著又輕聲問道:“不知道有功夫在身或是身手較好的兄弟,強哥還認識幾個?”


    “同我一起來的,知根知底的還有四個。”許強心裏盤算了一下,開口答道,接著又看了看金南說道:


    “如果需要的人手多的話,應該還能找到七八個左右,都是在上海這麽多年交往的。”


    “那麽就是五個,短時間內已經可以了。那些不了解底細的,暫時都不能用。”金南說道,接著看向許強,鄭重地說道:


    “強哥,我想組建一個組織,名字就叫未來,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是為了將來美好的生活而努力。成立組織就得有資金,今天我去街麵上探查了一下,公共租界裏有一個叫藤原商行,這裏明麵上是做一些糧食、布匹之類的買賣的,暗地裏卻是東英人軍方的一個情報窩點。我已探聽到,三日後將會有一批槍械和藥品運到,因此我準備先將這些東西搞到手。藥品可以通過黑市賣出去,應該能籌集到一筆不小的經費,槍械我們就先藏起來,以後再說。強哥覺得怎麽樣?”


    金南嘴裏說是探查到的消息,實際上卻是在看到藤原商行老板出來時,直接喊小艾同學幫忙掃描了商行老板和隨行之人的腦電波,直接讀取了商行的相關資料信息。


    因此,三天後有一批槍械、藥品到達藤原商行的九號倉庫,防務是怎麽安排的,人員有幾個,有什麽特長,布防在哪裏,交接暗語是什麽等等,金南都一清二楚。這些東西本來金南準備一個人拿下的,隻是運輸是一個麻煩事,因此想到了許強。


    “鬼子的人,沒問題,幹他。”許強一聽是東英人的情報窩點,頓時就答應了下來。


    “好,強哥,那我們就這麽安排。”


    金南聽到許強答應了,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行動路線圖,詳細地向許強交代了自己的行動計劃。


    良久,許強聽完了金南的計劃,點了點頭說道:


    “計劃我聽著沒啥毛病。就是取貨的時候,兄弟你一個人進去,麵對這十幾號鬼子,真的行嗎?要不,還是我跟著你一起進去吧。”


    “強哥這是不放心我的身手啊。這樣吧,現在已經夜深了,不方便鬧出動靜。就在這屋裏,我和強哥比劃兩下。”


    金南輕笑著對許強說道。


    “好,我也正想見識見識兄弟的本事。看拳!”許強低聲地說完,瞬間一個大拳頭就到了金南的麵前。


    金南左手一抬就抓住了許強的拳頭,接著順勢帶著許強的拳頭劃了個弧圈,又稍一用力,許強就跌飛了出去。


    “強哥,如何?”金南微笑著問道。


    “兄弟,好身手。”許強站起身來說道,臉上禁不住地有些茫然,又不停地揉著自己那有些發疼的拳頭,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兄弟的身手確實驚人,尤其是那股神力,抓住我的拳頭時,我整個身子瞬間就不聽使喚了,當真是好身手啊。”


    “小弟自小就天生巨力,家裏又安排了一些武師教授了一些莊稼把式,因此倒也沒什麽。”金南信口開河地說道。


    “兄弟你這股子神力,要在古代,怕是要成為那無敵的大將軍哪。”許強說完,又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們習武之人,最怕遇到你這種人,功夫練得再好,架不住一拳啊。”


    “強哥也不用灰心。現在這個世道,早已經是槍炮的天下了,功夫練得再好,神力再是無邊,那也架不住一槍啊。因此小弟才要將那些槍械吃下,以後強哥隻要好好練習槍法,再加上你的身手,那麽再來幾個功夫高手,也就是幾槍的事。”


    金南鄭重地向許強說道。


    “是啊,以前總覺得習武之人,自然得把心思都用著拳法的練習上。看來是得改變了,如果兄弟你今天是來殺我的,那我簡直就跟嬰兒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好在現在是槍炮的年代了,看來我也需要好好的練習槍法了,不然以後再碰到像兄弟這樣的高手,還是毫無反抗之力,那就實在不甘哪。”


    許強聽完金南地話,深有感觸的說道。


    金南嘴裏接口說道:“那樣最好,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功夫再好,一槍撂倒嘛。”


    沒想到隨便一個交手,竟然可以讓許強改變根深蒂固的習武之人的想法。


    一開始金南確實擔心,這些習武的人會瞧不上槍械,不好好訓練。


    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金南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不由地暗自欣喜不已。


    “既然兄弟的身手沒有問題,那麽三天後的行動,就按兄弟的計劃行動,我們幾個在外圍掩護。”經過交手,許強總算放開了心裏的擔憂,開口說道。


    誰也沒想到,三天後未來的的第一次亮相,竟然成了滬上十大詭異案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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