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沿著登天路往雲層深處走去,上麵無比陰冷可怕,血腥氣彌漫整個水域。


    血水淹沒了台階,光線被血流遮擋,完全看不清水中的戰況,拚殺聲嗡嗡傳來,異常激烈。


    水流拍打的巨大衝擊力並不是令修士們最害怕的,他們害怕的是從天路上遊衝刷下來的那些強者的斷臂殘肢。


    一根斷指能戳瞎天神的雙眼,一隻斷手可殺死兩位教主,一顆無身頭顱吞下了一頭蛟龍,這不是駭人聽聞,這是前方正在發生的事。


    強者的精血溶於水中,雖然被稀釋,但依然非常恐怖,許多低境界修士沾染血水,抵受不住這種侵蝕,身體慢慢腐爛,最後變成一具骷髏。


    有大帝在上方戰場受傷,精血落在雲水中,掀起滔天巨浪,無數修士在潮汐中逃亡,沾染不詳者,當即暴斃。


    安瀾的金色血輪眼可以看到更遠。


    一位被斬掉頭顱的大聖殺瘋了,持兵器在水下亂砍,到處尋找自己的頭顱,恐怖的神能在水下暴動,倒下一大片豚魚族的強者,連天庭自己人都被波及,死在他的手下。


    大聖的本能直覺很準,海雲瀑的下麵,存在大恐怖,如果不慎掉落下去,肯定是一死,他怕頭顱支撐不住,被湍急的水流衝刷下去。


    可惜,這水中氣息混雜,根本感應不到彼此。


    他是被同級強者所傷,時間一久,氣機敗盡,哪怕他是大聖,也要徹底消亡。


    安瀾路過,徒手捏爆了這具殘軀,避免他禍害更多的守軍。


    前麵,又殺出一個胸口心髒被人挖走的聖人王,此人彪悍,手持方天畫戟,接連擊殺了五位教主。


    一頭三百多米長的三眼螣蛇上前與他交戰,不敵,蛇膽被他生生取出,當場吞食。


    其身後的天兵仗著他的殺勢橫行四方,這片區域,異域守軍傷亡慘重。


    安瀾邁步而上,將他擊殺,這變故來得太快,被他庇護的天兵都嚇破了膽,瘋狂逃竄,異域守軍趁機反攻,立時形勢逆轉。


    隻要是安瀾走過的地方,都已經恢複了平靜,他未走到的地方,還有天庭的強者在大殺四方,不知生命已經在倒數。


    安瀾一路殺上去,清理了不少敵人。


    雖然他替雲海中的守將們掃除了最大的障礙,但這些人對他來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蝦米,並不能真正改變戰局。


    再往上走,水勢漸緩,卻愈發冰冷,腳下開始出現結冰,階梯上無比光滑,根本無法落腳。


    安瀾踩踏神曦,臨空移步,慢慢走出了水麵,古階梯完全被冰麵覆蓋,冰族係守將鎮守此區域,他們在這種環境中戰鬥有優勢。


    安瀾見到,一隻冰雕鳥旋翅飛行,形成冰龍卷,長翼如鋒利的冰刀,將一眾天兵切成肉塊兒。


    有人雖然僥幸躲過了攻擊,卻身形踉蹌,栽倒在冰麵上,一下滑落數千級,最後落到下麵的雲海水域中。


    還未完全穿出雲層,安瀾就感受到了上麵浩蕩的打鬥氣息。


    有人用大法力震碎了定陵關附近的一座冰山,飛出的冰塊雨秒殺數千異域修士。


    不一會兒,七色神光如長虹越過雲層,將那股威勢擋在了雲層上方,有人大喝道,“想要殺過去,除非我死。”


    說話之人喘息不定,氣概卻十分豪邁,有無人可擋之勢,在他的庇護下,下方暫時安全了。


    “那你就去死吧!”上方,有人動怒,帝息澎湃,隻聽到一陣炸石嘣裂聲,隨後,天空中飛落大塊巨石,看樣子,應該是有強者對了一掌,導致上方的定陵關的城牆牆體被人打缺。


    下方,有人被巨石砸中,發出啊地一聲尖叫,當即腦漿迸裂,死在原地。


    轟隆,又是一陣恐怖的波動,雲中掀起可怕的雲上海嘯,同時兩塊體積堪比星球的石塊帶著火光,向古階這邊砸了過來。


    這巨大的石頭要是真落下來,整條登天路恐怕都要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在台階上麵戰鬥的生靈,一個也別想活。


    安瀾正要出手庇護,突然,天上落下兩道七彩神虹,正中兩塊巨石,一聲巨大的轟鳴後,蘑菇雲爆起,兩快大石被符光包裹,完全碎成了粉末,沒有對下麵的生靈造成傷害。


    “這時候你還敢分心,簡直是自尋死路。”上方,另一個帝氣滔天的聲音一聲唿和,磅礴的神力衝下了雲層,打穿一個窟窿。


    安瀾看到,上空落下一記火紅色的掌印,在那掌印下方擊飛了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吐血,身上的樹葉快速枯萎衰敗,原本呈現青綠色的地方漸變發黃。


    他渾身爆發七色神光,重新衝上高空,諸天萬界,海量神能開始匯聚在他手上,隻聽他憤怒一吼,劫光洞穿那隻火紅色的大手,上方大帝發出一聲慘叫,“沒想到你還有底牌。”


    安瀾認出,這是七橙世家的絕世寶術——七殺劫光,橙別別在對付金鱷老祖時曾使用過一次。


    整個七橙世家,隻有她和她父親完全練成了這功法,這位身負重傷的中年男子,毋庸置疑,就是橙別別的父親了。


    當時,橙別別僅是摧動一次七殺劫的劫光,就讓她虛弱了好久,她的父親在功法造詣上,顯然要更勝她一籌,不光是在蓄力上要比她快很多,對自身的消耗也沒有那樣龐大。


    不過,雲層上空的兩位大帝可都不是吃素的,橙老尊主還沒等到喘息,一口巨大的仙鍾就壓落了下來,“橙默默,今日就給你送終。”


    “東皇鍾。”橙默向側方極速退走,但是,那口鍾的口徑越變越大,硬生生將他籠罩了進去。


    “不要掙紮,你們的時代徹底結束了。”雲層上方,另一位大帝平靜地開口,下方無法看不到他們的真容。


    異域這方眾多天兵臉色鐵青,有人嚇得頭皮發麻,“怎麽辦?火帝祭出的仙鍾把橙老仙主收進去了。”


    東皇鍾鍾體上道經轉動,體積忽大忽小,鍾內發出咚咚曾鳴,有七彩霞光從鍾體中流出。


    “還有希望,鍾體有損,它不一定鎮的住橙老仙尊。”有人大喊。


    上方,火帝大喝,“給我收。”


    一道赤色仙光從蒼穹上透下雲層,滔天偉力傾瀉而下,化身火紅色的大道規則與秩序神鏈,鎖住鍾體。


    法則雷電交錯,將仙鍾包裹。


    鍾體內,規則浩瀚,虛空震裂,如宇宙黃昏,如星辰末日,橙默默在東皇鍾與火帝帝法的雙重鎮壓下漸感吃力。


    東皇鍾逐步縮小,有人大喝,“不妙,這不僅僅是鎮壓而已,他想活活煉化老仙主。”


    異域十大首領從雲層上方跳下,祭出各自的法器,刺向大鍾。


    十餘件至尊法器,落到東皇鍾上,發出洪亮的響聲,恐怖的音波激蕩下,大地發生大巨震,整個帝陵大陸都為之一顫。


    雄山倒塌,下方數億生靈被這鍾聲震地耳朵流血,一些離得太近的修士直接暴斃。


    與此同時,大量雲雨被打散,露出了明朗的上空,安瀾看見了遠空登天路的盡頭——定陵關的關樓和城牆。


    登天階最後的路是一方開闊的平台,這平台與定陵關的城牆相連,兩軍交戰,城樓上、平台上,到處屍橫遍野。


    兩尊大帝身上的仙光粗壯無比,帝氣滔天,直衝到了域外,非常好辨認。


    東皇鍾四周,一陣黑煙散開,十幾件至尊法器盡數損毀,而東皇鍾僅僅是鍾口出現了一處小小裂痕。


    “太堅硬了,根本無法破防。”見到東皇鍾無損,包括十幾位大首領在內的一眾守將心都沉下去了半截。


    橙默默在鍾內大喊道,“別管老夫了,爾等先撤。”


    “撤?往哪裏撤。”蒼穹上,火帝開口,一躍俯衝,祭出一道神符,“本座先解決你這個老不死的,再來慢慢收拾他們。”


    有大首領叫道,“是玄火符,快,一起出手,阻止他。”


    “好強烈的兇氣波動,不愧是玄火符。”十幾位大首領齊刷刷攻向火帝,阻止他施法。


    “小心,那真仙符已在燃燒,裏麵封印了上古神獸火麒麟的真魂。”有人大喝。


    火帝冷笑,“區區幾個半步至尊和遁一修士,也想阻攔住我。”


    “諸位退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不要白白送命。”東皇鍾內,橙老仙主撕心裂肺地嘶吼。


    有人大叫道,“老仙主莫要多言,哪怕是我等赴死,也要救你出來。”


    平台上,數萬修士震動,眼珠子裏淚水打轉,有人大喊,“一起上!”


    諸多教主跳下平台,合力阻殺火帝,密密麻麻的人從天上跳下去,喊殺聲一時間達到高潮,方圓數億公頃的生靈都聽到了雲層上空的唿喊聲。


    遠方,那些已經退走的軍隊中,迴頭望向定陵關的方向,止不住痛哭,後麵的人在用命在幫他們頂著。


    一些人憤慨,“殺迴去,與天庭狗賊同歸於盡。”


    拉格朗日唿籲,“大家不要意氣用事,保住力量才是最優解,來日積蓄足夠力量,我們一起再殺迴去。”


    安瀾站在冰階上眺望遠方,被這種氣勢所感染。


    數十萬守軍湧殺向同一個人,這等場麵何其悲壯,連觀戰的青雲大帝看了這一幕都為之一歎,“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對手,可惜啊,他們是對手。”


    “一群螻蟻。”火帝身軀一震,恐怖的帝威擴散,衝在最前麵的修士首當其衝,全部在一瞬間暴斃,化成漫天血霧。


    後麵的人前赴後繼,用身軀去阻擋火帝的步伐。


    他口念咒語,玄火符發光,一道驚雷從虛空中引來,那皮符衝他手中脫出變大。


    玄火符的封印被解開,一頭上古時代的火麒麟從仙符中衝出,發了瘋似的向東皇鍾方向奔跑。


    十幾位首領手段盡出,動用各自的寶術攔截火麒麟,這東西一旦殺進鍾內,橙老仙主肯定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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