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猴自顧自的盤膝坐地,依照以往的經驗在體內運轉周天。


    李修隆懇請北沚古王出手,看看有沒有辦法徹底解決問題。


    經過一番探查之後,北沚古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同體質適合不同的修煉方法,這位道友本是先天聖體,奈何你傳授他的卻是更適用於先天霸體的修煉手段,二者雖有共通之處,但許多細節上相去甚遠,久而久之,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霸力,已經積攢太多問題,憑借毅力強行突破高境界,更使他的神魂遭受重創,要想拉迴正軌,幾乎不太可能了。”


    六仙子問道,“能不能廢除他的修為,重新開始?”


    北沚古王說道,“不可,他這種高境界修士,倚靠汲取天地間的不死物質保持長盛不衰,如若廢掉修為,不死物質立刻向外界傾泄,他會因為迅速衰老而死去。”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李修隆沒想到修煉荒法還有這麽多門道,在九天十地,已經修成了許多派係。


    北沚古王冥思,十分為難地道,“的確有一種辦法,但是非常冒險,即便成功,以後它也將麵臨許多考驗,能不能撐過去是個問題。”


    李修隆道,“猴子是我院荒法係的開山大弟子,隻要有辦法,不管多冒險,我院必竭盡全力助他恢複。”


    北沚古王嘿嘿一笑,“隻怕竭盡你全院之力,也難辦成。”


    “那你倒是快說啊。”安瀾虛晃一腳,靠在一旁的石碑上,心中一萬頭馬在奔騰,剛才他消耗巨大,現在僅依靠著橙別別身上的靈力勉強支撐著,隨時有可能倒下去,要是真的在這裏暈倒過去,那也太沒麵子了。


    北沚古王開始侃侃而談,告訴李修隆和神猴接下來怎麽做。


    這些安瀾壓根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他在竭盡全力去撐住這發抖的身軀,不讓它倒下去。


    此刻的安瀾,就像學生在學堂上吃壞了肚子,想要去上茅廁,卻礙於麵子,不想當眾舉手打斷拖堂的老師,時間像是被拉長了一般,無比地漫長。


    過了很久很久,周圍的人還在不停地說話,激烈地討論著。


    不知何時起,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各處知覺也逐漸弱化,隻朦朧聽到有人在唿喚,像是陷入了迷失域,他正墮入無盡深穀,穀頂的光芒越來越遠,越來越暗淡。


    等他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於一處洞天福地,這裏靈氣逼人,眼前是萬畝梯田,田中並沒有種藥,而是一汪汪血水,越是往上,血氣越旺盛,威壓越是逼人。


    最大的那一池血水大如湖澤,那邊有狂暴的真龍氣息蒸騰,十分攝人,不過看其水位殘痕,似乎像是流失了大半。


    不遠處,一個花季少女正拿著個竹籃正在田間采摘血蘑菇和血腥草,這兩種草藥並非人為種植,在這裏屬於野菜,可當配菜來煮肉吃,湯汁會極其鮮美。


    她步伐輕盈,輾轉各大田坎間尋找這兩種東西。


    “嘿,請問,這是哪裏?”安瀾對著她背影喊問道。


    少女迴頭,烏黑的短發灑在白皙的臉龐,碩大的眼睛下是純真的笑容,“大哥哥,你終於醒了?”


    說話間,她已經飛了過來,直接撲在了他身上,抱上了。


    安瀾看著眼前的少女,一陣發愣,完全忘了自己沒穿衣服這迴事情。


    那少女身上綻放七色花瓣,走到哪裏,哪裏就有祥雲凝結,身上散發著自己最熟悉最親近的氣息,不是橙別別還能是誰?


    安瀾沒想到,她長這麽快,已經是一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現在放肩膀上肯定是放不下了。


    橙別別的眼珠子濕潤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上滑落,滴在安瀾的胸口,“大哥哥,你一睡就是兩個月,我還以為你要拋下別別不管了,嗚嗚嗚。”


    她崩潰大哭,自小鼎離開之後,她把安瀾視作唯一的親人,那天安瀾神魂不穩,道體虛化,處於崩散的邊緣,可把她嚇慘了。


    紅勝衣和李修隆見此狀,立刻以古法先穩住他的道身,再引真龍血池中的聖水為他洗禮。


    整整五天五夜,六仙子和北沚古王都在為紅、李二人護法。


    橙別別則不斷給紅、李二人提供強大的神力支撐,兩人輪流為他承受血池中真靈殘魂的吞噬之力,才總算保住了安瀾神火不熄、道體不滅。


    這些天她一直不肯離開這裏,就連六仙子都勸不走她。


    安瀾抱住她的頭,輕輕的安慰,慢慢才將她安撫下來。


    當他凝視自己時,發現精氣澎湃,生機勃勃,一片欣欣向榮,就連沒被他清除的殘餘霾毒都消失不見了,和之前衰敗不堪的殘體相比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遠處竹林間,六仙子著一襲白衣,輕踏而至,手中拎了一桶盒飯,當她看見安瀾已醒後,又迴到了林間,過了一會兒,一套給男子穿的衣服飛落到安瀾身旁,傳音符化開,是六仙子的聲音,“姐夫,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一會兒再過來。”


    安瀾從血池中站起,跳到一邊的溫泉中將身上的血漬和汙垢洗淨,用六仙子送來的毛巾擦拭好後,才穿上衣服道,“可以了。”


    六仙子從林間走出,一股米飯的清香撲麵而來,“飯我隻帶了師姐的,你的沒有。”


    “你為什麽老是叫我師姐師姐的,我聽不習慣。”橙別別嘟嘴,“大哥哥,你肯定餓了吧,這給你吃。”


    她把籃子和血蘑菇、血腥草一並遞給六仙子,“不白吃你的,這個送你。”


    說話間,她已將六仙子給的飯盒打開,把盒子裏唯一一隻烤雞腿遞到了安瀾嘴邊。


    “你吃吧,你在長身體。我不餓。”


    “不,不,你吃。”


    盛情難卻,安瀾隻得接了下來,邊吃問道,“我體內壓製了一股霾毒,原是普天之下最強的黑氣,一旦入體,生生不息,極難殺滅。當初我以至高道法磨滅,都未將其清除,你們是用了什麽法子將這股霾毒清出我體內的?”


    六仙子道,“正要問你,你和師姐是不是都去過淩霄城?這霾毒可是來自那裏?”


    安瀾道,“不錯,我們出了冷川的第一殺陣後,看到山頂有一處特別的亮光,就一路上山去查看,結果遇到強敵,差點沒出來。”


    六仙子神色緊繃,不敢置信地道,“那你可將遭遇說要與我聽聽?”


    安瀾點頭,當下將天星塔下經曆之事簡述了一遍。


    六仙子在聽到那天星塔副塔主的真實身份是金鄂皇族的老祖時,連續確問了安瀾三遍,“確定是他?”


    安瀾道,“你師姐在,總不可能認錯人,當時他還想著殺了我們滅口,如果不是他,你師姐也不會變成這樣。”


    安瀾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說不出的酸澀,她本是肩負一方重責的大主宰,結果被金鄂老祖害的險些丟了性命。


    “如果真的是他,那麻煩可就大了。”六仙子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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